“不知詹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敢問詹大人這是……?”
白池眉頭轉了又轉,雖然對方明顯來者不善,但事已至此,也只得試試是否有善了之法!
詹旲騎着馬,在護衛的簇擁下緩緩逼近團山島。看了看形勢,嘿嘿,果然,大傢伙都在這兒!
“聽說你們白蓮教在這裡開什麼教宗大會,我們欽差大人十分感興趣,特來一觀,命我等來打前站。”
詹旲不冷不淡的道。
賈清、馮唐還沒到,他也不好先行處置。既然白池不急着跳牆,他自然不會急,反正整個浣荷湖已經被他的人包圍起來,料他們也逃不掉了。
“欽差?”
白池想了想,似乎前一段時間,揚州確實來了一個慰問欽差。
開始他還派人關注過,後來得知確實只是代表朝廷來慰問巡鹽御史林如海的,也就不大在意了。
如今對方主動找上門來,不知是何用意!但看這架勢,來者不善啊。
“欽差大人有幸下駕此處,是我等的榮幸!只是欽差大人何等尊貴,我等還是一起前往迎接纔好……”
白池一邊說着,一邊思量對策。
真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若是在白駝山上,哪怕失誤再甚,被官兵包圍了,他也不會這麼無奈。那裡,早已經被白蓮教經營的如龍潭虎穴一般。其中,自然少不了應對朝廷清剿的佈置!
在那裡,總能周旋一番。
可是此處,除了面前這塊空地,大殿之後,就是浣荷湖。而且,看樣子,對方是把整個浣荷湖都給圍了起來,顯然是防止自己等人從水路逃走。
正面突圍?白池擡頭看了看對面的已經列陣的錦衣軍軍士,熄了這個想法。這種情景之下,對方一陣亂箭,自己這邊就得死傷大半!
細思之下,白池額頭上不由的冒出了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冷汗。可恨對方來了這麼多兵馬,而教內那麼多前鋒哨探,居然沒有一個能提前把消息傳進來。
真是好手段!
詹旲淡淡道:“這到不用,欽差大人一會兒就到,你們在原地等候就好,不得走動!”
換在平時,詹旲可能還會對這些江湖巨匪客氣一二。如今他們具都成了自己的甕中之鱉,他,還需要客氣嗎?
敢不服,殺了便是!反正都是邪教中人,殺了不犯法,還是功勞一件。
白池如何不明白,心中發狠,若是過了此節。不論如何,也要將此獠斃於掌下!
現在,卻也只能忍氣吞聲。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看看這個所謂的欽差是個什麼意思,再做定奪。
於是,整個場面就相當詭異了。一羣江湖人士,被大批官兵虎視眈眈的圍着,中間只隔着一個一百五十步左右的空地。
這種場景,幾十年難得一見。
詹旲一邊等着,偶爾看看前面的白蓮家大佬,目露嘲笑。
終於,詹旲所率領的錦衣軍後方大道上,緩緩開過來一駕官攆。後面還跟着兩隊長長的錦衣軍衛隊。發現這一情況的詹旲偏頭對旁邊的錦衣軍南鎮撫司指揮僉事道:“小心盯着!”然後獨自調轉馬頭迎了上去。
這駕官攆由一前兩後三匹寶馬拉着,本身有三級臺階,最底下一層自然是車伕所在,第二級則爲護衛所在,最上面,是一張裝潢精緻的軟榻,讓主人可以躺着觀看沿途的風景……
這駕官攆是揚州知府孝敬的,原本賈清一到揚州就來個下馬威,他還不敢提此事。後來聽說賈清要出城狩獵,一大早就堵在門口,敬獻上來的,說他若是打獵累了正好可以作休息之用。
賈清本來也不想這麼張揚,後來一想,好歹也是本公子第一次在江湖公開露面,逼格當然是越高越大,纔不失了本公子的身份!
所以,他毫不客氣的收下了這份孝敬。
開始爲了不耽擱行程,賈清還是騎馬前行的,在到了青塘縣內,才躺上了官攆。再欣賞秀美的揚州風光,賈清覺得,自己就像是九千歲出行似的……
不過,排除有些顛簸之外,這感覺,真的,很爽!
看着騎馬過來的詹旲,賈清坐直了身子。旁邊的馮唐沒忍住先問道:“怎麼樣了?”
詹旲笑道:“回欽差大人並馮將軍,任務異常順利。
白蓮教所有高層,如今具已被圍在島上。下官遵行欽差大人的吩咐,除了在路上射殺了幾個先覺的白蓮教探子,並未敢亂殺一人。”
五千兵馬不可能齊頭並進,而是分成幾路合圍,並從中再挑精銳小隊先行清理最外圍的白蓮教哨探。
如此纔在對方根本反應不過來的時間之內,完成了對浣荷湖的合圍。
“好。”
賈清點點頭,表示滿意。他也不是聖母,知道兵者,兇器也!不可能因爲不想殺人就不殺人,若是因此而壞了大局,就是誤國誤己。
如今這種情況,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接下來,就是收割的季節!
前方的列陣緩緩讓開一條通道,供賈清的官攆前行。
到了詹旲先前所立之地,官攆停下。
賈清擡頭看着眼前這羣白蓮教的高層人物。嗯?不是邪教麼,怎麼眼前這些人一點妖邪之氣也沒有,反而都給人一種頗爲俊逸的感覺。
沒錯,是俊逸,因爲賈清發現,這羣白蓮教匪徒中,居然沒有歪瓜裂棗出現。莫非,白蓮教招人還要看長相?
賈清看他們的時候,對面的白蓮教衆人也在暗自打量賈清。沒想到,所謂的欽差居然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公子哥!
“你們誰是白癡?”
賈清大聲問道。
對面的白蓮教衆人被問的一愣。瓜娃子,有這麼問人話的嗎?
賈清這邊,雖然賈清沒和他們說過“白池”和“白癡”之間的故事。但他們知道賈清對於白蓮教應該只聽說過白池的名號,所以微微一想就明白過來,忍不住笑出來。
“我問你們誰叫白癡!”
賈清似乎對於沒人回答他的話有些生氣了,重申一次道。
問人叫什麼,這下子對面很多人就能反應過來了,縱然知道這時候不該高興,還是有幾個面上忍不住露出竊笑。
白池等於白癡?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更別說當衆這樣叫出來了。只是,看着一下子面黑如鍋底的白池,真的很好笑有沒有!
白池不斷在心裡安慰自己:大計要緊,不和一個豎子計較!
“回稟欽差大人,草民正是白池~。不知大人大駕光臨,有何貴幹?若有用的着我們白蓮教的地方,草民等一定全力配合……”
白池強拿出笑臉道。
賈清這才點點頭,恍然道:“哦,原來你就是白癡,看樣子也不是很傻嘛,你媽怎麼想的,給你取這麼二的一個名字?”
“哈哈哈……”
不需要懂二是什麼意思,詹旲等表示已經止不住笑聲了!
你侮辱人就算了,偏還問人家的媽是怎麼想的,不是應該問人家爹是怎麼想的嗎?
周圍搭弓舉刀的錦衣軍將士也沒到想自家欽差大人還有這般損人的功力,無不呵呵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