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清不知道他走之後家裡的幾個女孩居然還能愉快的玩耍。他現在正陷入震怒之中。
就在他剛剛意識到向他飛過來的東西可能是暗器之類的玩意的時候,眼前一暗,然後,幾滴冰涼的液體猛然打在他的臉上。
天空並未下雨,這,是血液!
他卻顧不得擦拭,猛然站起來,接住前面將欲倒下的身影。
“梅劍!!”
身邊的幾個錦衣軍校將被這番變故驚醒,連忙將賈清的官攆圍護起來。一部分人打馬上前協助捉拿刺客。
“兄弟們,衝啊!”
白蓮教那邊的人見自家教主捨身刺殺朝廷欽差,其中一人大喝一聲,就要帶着白蓮教衆殺上來。
錦衣軍校將們原本都是一陣驚亂,還是離的較近奉命保護賈清的錦衣軍北鎮撫司趙百戶見賈清無事。大鬆口氣的同時,瞥見前方白蓮教的動靜,立馬喝命:“放箭!”
其他幾個將領也反應過來,連忙命令手下人放箭。
錦衣軍校尉們不敢射向刺客白池,怕誤傷詹旲,紛紛將箭矢射向後方蠢蠢欲動的白蓮教衆。
方纔由於爲了觀戰,許多白蓮教衆都向前移動了一些距離,如今又有些人想往前衝,如此,一陣不太整齊的劍雨過來,霎時間,十幾人被射翻在地。
其餘白蓮教衆哪裡還敢向前衝,被迫拼命往後退......
再說官攆之上,方纔白池縱身飛向這邊的時候,一直站在護衛臺階之上緊盯着戰鬥的梅劍,同詹旲一樣,也是在第一時間意識到不好。她知道白池善使暗器,向前一步,舉劍欲擋住飛過來的“驚魂鏢”。
可是,白池練了幾十年的驚魂鏢何等之快,又豈是她可以擋住的。其在擦着梅劍的劍身而過,以不可匹敵的力量,直接打穿了梅劍的身體,向着後方而去,釘在了賈清左手邊的扶手上。
賈清顧不得其他,連忙接住倒向她的梅劍,慌忙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雖然白池的暗器很小很鋒利,但如此被打穿身體......。賈清也知道說的是廢話,看着她胸前的血跡,伸手就揭開來看。
“別......”
梅劍虛弱的聲音傳來,卻沒能制止賈清。
血濛濛一片,根本看不清傷口在哪。
旁邊的馮唐原本也是大吃一驚,待看到賈清無事,只傷到了賈清的一個女護衛,就放下了心。看着賈清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從懷裡摸出一瓶金瘡藥,放在官攆上,並提醒道:“先給她止住血勢,防止流血過多,其它...唉!”
馮唐嘆了口氣,轉身捉拿白池去了。其實他嘆那口氣,卻不爲可惜梅劍。只是他見賈清這麼擔憂的樣子,以爲梅劍是他的寵妾,原本想安慰一下的,卻不知如何開口。
要不然,一個護衛,護主而死,那是無上的光榮!
賈清將梅劍扶坐起來,果然,自己衣角上已經粘滿了快要凝結的鮮血,連忙扯下自己的汗巾,卻因爲天冷衣服太厚而無法包紮。
賈清幾乎不曾猶豫,扯住梅劍的衣服,就強行撕開。
“你?......嗯~”
梅劍很堅強,直到這時候還沒暈死過去,卻吃驚於賈清的行爲,就想掙扎,卻被劇痛刺的悶哼出聲。
賈清冷冷道:“別動!”
擡頭一看,原本圍着官攆的所有錦衣軍校尉們在賈清撕開梅劍衣服的時候都已經全部調轉了馬頭,不敢偷看一眼。
開什麼玩笑,這個時候看一眼,若是被賈清發現,那也許就得拿命來償!
見此,賈清不再猶豫,繼續三兩下,就把梅劍裡面的衣服撕開,露出前後兩道傷口。
很是驚駭,兩端都在往外冒着鮮血,渲染的肩部以下的身子都成了紅色。
用手帕輕輕擦了擦,尋找傷口。
還好,不是正中心口,倒是在心口以上靠近左肩的的位置。也是,白池是在半空中將飛鏢打向的賈清,賈清是坐着的,而梅劍在他前面站着。
練習飛鏢的人,一般都是瞄準人的胸口,方容易一擊致命。
所以,白池的驚魂鏢纔打在了她靠向左肩的位置。
想通了這一點的賈清暗鬆了半口氣,拿過馮唐留下的金瘡藥,撒上一些在傷口上,迅速給梅劍包紮好。
然後發現梅劍的衣服大都已經被鮮血打溼。想了想,將自己的大絨毛衣服脫下來,蓋在梅劍身上,再伸手將梅劍打溼的衣服全部撕下來.....
沒辦法,女子的衣服實在難解,還是撕起來快一些。
一通忙亂,將梅劍的身子包好之後,發現,梅劍還是昏了過去。
這時候白池已經身中數刀,被詹旲親自押解着過來。
遠處的白蓮教衆有心想上前救白池,可惜被錦衣軍的弓箭手們眈眈相向,不敢妄動。
賈清擔心移動會撕裂梅劍的傷口,所以就這麼抱着她坐在官攆上,靜靜看着被眼前的動靜。
“下官辦事不利,請大人恕罪!”詹旲單膝跪地請罪道。
他擔心賈清將這番變故怪罪到他頭上。
賈清示意他起身,眼睛卻只看着白池。
白池現在的樣子很狼狽。事實上,若不是方纔馮唐及時上前吩咐說留他一條命,他早就被驚怒的詹旲等人亂刀砍死了。
被扔在官攆之前,白池努力擡頭看着官攆之上同樣看着他的賈清,心中暗恨。
若是方纔他能一擊致命,殺死賈清。馮唐、詹旲等必然方寸大亂!
那樣,他就就有可能帶着白蓮教衆人殺出一條血路。
可惜了......
賈清冷漠的看着白池,就是這個老傢伙,開始他還戲想詹旲不要在他手下陰溝裡翻船,誰知,一轉眼自己就差點栽在他手裡。
好厲害的身手,好精準的算計!賈清再一次爲他的輕敵受到教訓。
“我答應過一個人不亂殺白蓮教中人的,你爲什麼要逼我?”
看着遠處的白蓮教中人悄悄把方纔死於箭陣中的同伴的屍體往後拖拉,賈清淡淡的道。
“哼。”
白池一聲冷哼,表示不屑。
賈清本就怒氣未消,見此,順手拿起方纔散落在官攆上,金毛王子送他的火銃。
馮唐連忙阻止道:“欽差大人息怒,此人還有大用,暫時還不能殺......”
見賈清看向他,馮唐想了想,輕輕道:“林大人那裡有用。”
賈清沉默,然後道:“我槍法不好,生死看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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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不再理馮唐,朝着白池就是一槍。
“啊!”白池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馮唐一急,連忙上前觀察。不過見賈清的一槍是打在白池的左肩上,心知賈清還是留手了的。
連忙吩咐人將白池擡下去......
然後走到賈清身邊,看了一眼梅劍。問道:“她怎麼樣了?”
“不知道,不過應該沒傷到心臟。只是這樣的傷勢,怕也......”
馮唐安慰道:“沒傷到心臟就好,我已經吩咐人回城找大夫去了。”
“好。”
馮唐也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就問:“現在如何處置?”
賈清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淡淡道:“告訴他們,要麼投降,要麼格殺勿論。給他們半炷香的時間考慮,派一個人過來交涉。”
雖然答應了吳仙兒不亂殺人,可是,若是對方執意不肯合作,還顧及這一點,就是在拿自己人的性命開玩笑。
這是他經過方纔的事,更加深刻認識到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