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遠樓的角落裡坐着的是兩名衣着樸素的女子,其中一個聽了書生的話,就要含怒出手。
被旁邊的女子拉住了:“別衝動,別忘了咱們的目的!”
女子頓時氣餒的坐下,隨即問道:“付姐姐,你真的決定去找那個壞官啊?他可是害我們白蓮教被滅教的罪魁禍首!還有,你怎麼知道他願意幫我們?”
付姓女子沉默了下,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看他似乎不是奸惡之人,如今也只好一試了。
若他真的表裡如一,能幫我們救人,那便罷了。若不然......”
女子接着道:“我們就殺了他!”
......
“你要他幹什麼?”
吳仙兒的屋裡,賈清皺着眉頭問道。
他已經知道,吳起確實還沒死,只是因爲吃了一種名爲“歸息丹”的藥,能讓人的身體陷入休眠。只要在之後六個時辰之內吃下解藥,就可以“復活”。否則,就是永久的睡眠,當真是奇異無比。
“義父的毒就是他下的,昨晚我替義父看過了,那種毒我根本解不了,所以我要從他嘴裡敲出解藥,救我義父。”
吳仙兒聲音很沉痛。雖說白蓮教沒了,但好在義父被救了出來。
誰知,卻又被告知已經身中劇毒,時日無多了。
她發誓,若是白池那裡問不出解藥,導致他義父身死的話,他一定會將其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賈清陷入思考之中。白池被馮唐關押在府衙,因爲他怕賈清一怒之下將白池殺了。
即便如此,其實他要提審一番也容易。只是,未免就會讓白池懷疑他和吳起的關係。以他對賈清的怨恨,保不住就會將此事說出來。
這倒也罷了,若能事成,找個機會滅了他的口也容易。就只怕他不肯合作!
吳仙兒見了,道:“你不願意?”
聲音有些失望。
賈清笑道:“瞧你的樣子,都經歷這麼多事了,你還疑心我,真是個傻姑娘!
只要能救我們義父,別說一個白池,就是再搭上他老婆、他孩子、他老爹老媽,你要拿他們出氣,都可以。
不過呢,這做事情嘛,是要動腦子的!萬一白池真的有解藥,而且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你們這樣冒冒失失的抓着他拷問,他要是寧死不給,你們怎麼辦?
我想你們大概也就只有把他殺了了事!可是,咱們義父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咱們是要救人,救人明白嗎?
這事,必須要講究策略!”
吳仙兒一聽賈清說她是個傻姑娘,面色一紅。隨後聽着賈清的大篇教訓的話卻有些不滿,說的你比本姑娘聰明多少似的!
“那你說怎麼辦?”吳仙兒反問道。
她沒發現,她已然習慣了賈清對吳起的稱呼。
賈清想了想,道:“我們可以先找兩個白池親近的人拷問,探一探他是否有解藥。
如此,就算沒問出什麼來也沒關係,還可以再想別的辦法。如此也不會暴露我們的關係,引起白池的戒心,從而影響咱們得到解藥的可能性。
待會我讓人把義父他老人家送出城,你們負責前去接應。等到義父他醒了之後,再詳細的問問他是如何中的毒,方便咱們有線索的尋找解藥。
你看這樣可好。”
吳仙兒聽了,賈清的考慮確實比她深遠和全面妥當,因此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點頭:“嗯嗯。”
這副模樣可愛極了,賈清忍不住伸手要摸摸她絕美的容顏,在對方遲疑但沒有拒絕的凝視之中,誇獎了句:“仙兒真乖~......哎唷!”
破壞風情的賈清被羞怒的吳仙兒一巴掌拍掉他的鹹豬手。
“哎喲喂,不得了了,你看,都打紅了!!!”
賈清舉着爪爪遞到吳仙兒面前讓她看她的罪證。
吳仙兒罵道:“活該,誰叫你...叫你......”
吳仙兒形容不出來賈清的行爲屬於什麼。
若是她生活在現代,應該知道,這是智障加腦殘.....
不過,見賈清似乎真的被打痛了,一個勁的在那裡吹被打的地方,也懷疑自己真的打重了,上前拉着他的手,道:“我看看。”
然後低頭查看。
卻沒看見賈清那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在她低頭的瞬間,猛然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趁她愣住的瞬間,毫不遲疑的跳開,並高聲道:“別忘了我和你說的話啊。”
兩三個健步,遁出房間。
留下吳仙兒怔怔看着空無人影的房門處,久久不動。
倏忽,美人的臉上綻開了笑容,如海棠花般嬌豔明媚......
......
時隔四年,終於親到了吳仙兒大美眉,賈清心裡樂得快可以放馬了。
一路高高興的往林如海的病房而去,轉過一道月洞門之時,忽然看見王順領着幾個人正擡着一個“龐然大物”往這邊來,就問道:“你們這是?”
王順連忙上前打了一個千,起身笑嘻嘻的道:“爺,這是錦衣軍的楊千戶親自讓我給爺送進來的,嘿嘿,他說是個驚喜呢!”
賈清疑惑道:“驚喜,什麼驚喜?我看看!”
走過去,掀開其外面罩着的大紅帳子,露出裡面的東西來。
是一個大木箱子,封得嚴嚴實實的。
“爺,鑰匙在這裡。”
王順連忙道。
賈清忖度着這應該是個大物件,又趕着過去見林如海,因此道:“好了,既然是驚喜,就先給我擡到屋子裡去,等我回來再看不遲。”
賈清對於這種下面人孝敬的東西,一向是不怎麼拒絕的。
一來這些人給他送的禮物確實很花心思,很多時候都能送到他心坎裡。
二則,收了,還能安底下人的心不是?
他又不是尋常縣令知府這一類的“小”官,怕人以此彈劾。
到了林如海的病房,給他說了說揚州目前的情況,又陪着說了些閒話。知府鄭大同上門求見,賈清就到議事廳接見了他。
......
黛玉自昨晚賈清嘲笑她吃醋,後來又被賈清抓着手摸了半天,導致了一晚上幾乎不曾睡好覺。
第二日起來,知道賈清肯定很忙,強忍着一上午沒來找他。到了中午,卻有些耐不住了,叫上紫鵑,兩人一起往賈清的院子這邊來。
“晴雯,你在看什麼呢?”
黛玉進了賈清的屋子,看着晴雯神秘兮兮的圍着一個半罩着的箱子在打量,就問道。
晴雯咋一聽見聲,唬了一跳,下意識的將被她掀開的帳子拉下來。
待得發現是黛玉進來了,才拍拍胸口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二爺回來了。”
黛玉笑道:“二哥哥回來你該高興纔對,怎麼會被嚇一跳呢?難不成,你做了什麼壞事不成?
可讓我抓住了!”
晴雯撇撇嘴,沒說話,隨即道:“你們瞧瞧,方纔王順那小子命人擡過來的,說是外面官差送給二爺的禮物,神秘兮兮的。
我讓幾個小丫鬟廢了好大的勁才從外面給擡進來,可沉了!”
黛玉二人也走過來,看着這麼大一個箱子,都好奇道:“是什麼呢?”
又掀開帳子看了半晌,俄而,黛玉忽然道:“要不,我們先打開來看看?”
晴雯遲疑道:“不好吧,二爺知道要生氣了怎麼辦?”
黛玉無所謂的道:“沒事,你就說是我要看的。”
聲音很是自信。
晴雯嘴角一翹,隨即就咧開嘴角,笑道:“那我們就先打開來看看!?”
“嗯嗯!”
黛玉緊緊點頭,紫鵑也是笑着不說話。她也好奇呢。
“你快打開啊?”
等了片刻,黛玉見晴雯站着不動,忍不住擡頭催促道。
卻見晴雯面色發窘,有些弱弱的道:“我沒有鑰匙......”
呃。
黛玉二人齊齊一窒,不知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