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四章 變天

京城一夜之間全城戒嚴。

禁軍、京營的人馬四處出動,將九道城門,四道皇城城門全部把控起來,就連皇城大道也被肅清,暫時不許行人通過。

一時間,京城各大府邸的當家人無不命令緊閉門戶。自己閉門不出,卻又悄悄派小廝出門打探消息……

寧榮街榮國府內,王夫人同樣第一時間命令下人把所有進出的大門角門全部關上。她本來有意瞞着賈母,但是賈母年老成精,府里人心惶惶的氛圍如何逃得過她的法眼?看出端倪的她把王夫人、王熙鳳等叫到榮慶堂詢問,但是卻沒什麼效果。

如今賈政外放浙江做了巡撫,賈璉、賈赦父子二人又伴駕冬狩未歸,此時的榮國府連一個主事的爺們也沒有。

正幾處計議卻無一處有結果,幸好這時候薛姨媽過來,帶來一個消息。

京郊冬狩出了天大的事,現在正全城緝拿刺客……

當然消息也是模糊不準確,因爲這是薛蟠靠着他素日的酒肉兄弟處打聽來的。

“老太太,大老爺和璉二爺回來了……”

賈母一聽立馬道:“快叫他們進來!”

不用說,賈璉已經神急火燎的進來了。賈母便問:“你老子呢?”

“大老爺昨夜跌傷了腿,現在已經送回東小院醫治了。”賈璉也來不及一一行禮,便回道。

賈母赫然驚道:“如何受的傷?”

堂內衆人也是神情驚異,值此驚變之際,賈赦卻受傷,由不得人不多想。

賈璉卻似乎緩不過氣來,一連喝了兩口茶才道:“昨夜圍場之內一片混亂,老爺一個不慎從廊上跌落,這才摔了。”

衆人悄然鬆口氣。

是自己摔的就好。

“外面究竟發生了何事?從昨兒夜裡就開始鬧騰,我們也摸不着頭腦!”

“可不得了!”賈璉本來主要就想說這個,被衆人問耽擱了,此時再也忍不住道:“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那般混亂的場面,昨夜先聽說是鬧刺客,後來又聽說是禁軍叛亂,這刺客和抓刺客的還沒理清,又是叛軍和平叛的人兩邊打起來。旁人也分不清哪邊是抓刺客的,哪邊是叛軍,哪邊是平叛的……

混亂了半夜,也不知道打死打傷了多少人。”

“怎麼會這樣……”

賈母杵着柺杖喃喃道。

王夫人追問:“後來怎麼平息的,還有這外面現在這麼亂又是怎麼回事?”

賈璉道:“天快亮的時候喊殺聲才停了,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只是後來聽說刺客是衝着太上皇去的,連陛下爲了保護太上皇也受傷了。

還聽說叛軍是禁軍首領王尚廩,當場就死了。

後來錦衣軍的人出來看押着衆位王公大臣,一道跟着聖駕回京。要不是大老爺摔斷了腿,我們怕是和他們一樣,還被扣着不得回來呢......”

賈璉顯然也被嚇住了,一番話說的毫無章法邏輯,事情也說不清楚。

王夫人還待要問,賈母打斷了:“好了,既然你們都回來了,那麼外面的事橫豎與我們無干,你去照看好你老子,讓他在家裡好好休養,不要出門去!”

賈璉本來還想不吐不快,見賈母不願意再聽,只得罷休。道了聲“是”便往東小院去。

薛姨媽最會察言觀色,見賈母面色沉鬱,也告辭回去了。

最後堂內只剩下賈母、王夫人、李紈和王熙鳳。王熙鳳大着膽子問:“老祖宗怎麼不讓璉二說完?”

賈母斥道:“你們小孩子家懂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沾上一點豈有你的好處?你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少打聽。這幾日就待在家裡,什麼人上門也不許見,安安分分過了這一茬纔是。”

王夫人三人都點頭應下。

......

一夜縱馳,至天明後才略歇一下,吃點乾糧,順便給馬兒喂點水。

“你沒事吧?”賈清皺眉看着塔娜。這個女人,明明自己受了傷,還硬要跟着自己一起去邊關。

可是爲了儘快找到王子騰商議對策,他又不能中途停下來。

“我沒事。”

“要不然我留下一隊人護送你,你不必與我們一起趕路,萬一要是傷口迸裂了......”

賈清本是好意,可是塔娜卻毫不領情。

“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都說了我沒事!我們草原上的兒女,沒你們那麼嬌貴。

你要是甩得掉我儘管走,可別到時候說我拖累你們。”

如此不識好歹的話,堵住了賈清的同情心,別過頭不再理她。

此時他們一行除了趙勝、王將、馬軍和梅劍之外,還有幾十名精銳的錦衣軍緹騎。

王順沒來。原本他計劃是最多一個月左右就能回京,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他放心不下家裡。

王順是他多年的親隨小廝,回府之後多少能夠照看一二家裡。

“走吧!”

賈清站起來翻身上馬,片刻之後,只在原地留下一團塵土,幾十騎人馬已經絕塵而去。

......

一連兩日,京城都是人心惶惶。

西城何善寶的府上,十多個朝廷的中流砥柱聚集在這裡,義憤填膺的商議着什麼。

“首輔大人,您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不過才兩日的功夫,已經抄了好幾家了,費大人、俞大人他們都已經被那個天殺的打入了死牢,再這麼下去,朝廷就徹底亂了啊......”

“是呀,他這是藉機逼宮奪權啊,如此忤逆不孝之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龍首之上,難道是天要滅我大楚不可?”

何善寶端正的坐在主座之上,冷靜的瞧着在座的人大發牢騷。

“那依衆位大人的意思,我們該怎麼做?”

一聽何善寶這話,衆人反而一下子安靜下來。

他們就是因爲不安纔來到何善寶這裡的。何善寶可是兩朝元老,深得太上皇信重,還賜了免死金牌,這個時候,何善寶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啊。

“我們要面見太上皇!”忽然一人道。

另一人立馬冷笑道:“宮裡早就傳下來消息,說太上皇在圍場中受了驚嚇,需要靜養,不許外臣探視,我們如何見得到?”

“他這是軟禁!”

“是軟禁又如何?如今王尚廩死了,禁軍、京營都在他的一手掌控之中,外面還有錦衣軍,我們能如何?稍有異動就會落得和費大人他們一般下場。”

衆人悲呼:“忤逆不孝啊......!”

“不好了......”

忽然何府的下人進來稟告:“老爺,外面都說,循親王府被禁軍和錦衣軍圍了!”

何善寶強裝的面色再也沉不住,起身喝道:“什麼原因?”

“說是王尚廩叛亂,就是受的循親王指使!”

衆人大驚失色。通政司王譚怒喝道:“難道他還要手足相殘乎?”

循親王,是太上皇最小的兒子,也是正慶帝的胞弟,乃是當今太后所出。

毫不誇張的講,任是密謀造反的名頭安在誰頭上,他們也決計想不到會被安在循親王的頭上!

“首輔大人,這個時候你要是不管,大楚就完了......!”王譚悲聲道,然後就當堂跪下請何善寶出頭。

何善寶頹然的坐回去,面色蒼涼道:“此乃皇家之事,老夫管不了......”

他已經試圖入宮幾次了,每次都被拒在宮門之外。

此時京城四處都是兵馬,他一個文臣能做什麼?難道指揮着自己的一百多號家丁護院硬闖皇宮?

也許是看出了何善寶的無奈,忽然有人提議道:“我們去請太后出面,阻止這一場倒行逆施的暴政!”

“對,請太后她老人家出面!”王譚一聽眼睛一亮,頓時起身,對着何善寶隨便一拜便轉身出去。後面的衆人瞧了瞧何善寶的臉色,也跟着一起去了。

等衆人散盡之後,何善寶的兒子何殷德從後堂出來,詢問道:“父親覺得,他們此舉可有效用?”

何善寶搖搖頭,原本就蒼老的面容變得更加的悲寂,他道:“外面的事你不要摻和,以後,我們何家,還得靠你來擔着......”

何殷德立馬道:“父親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何家,一直都是父親擔着,兒子肩上怕是擔不住。”

他聽出了他父親話中的不詳之意。

“總之,你不要摻和外面這些事。也無需替我擔心,事情還沒到那一步......”

......

趙東來幾乎是晝夜不息,不過兩日兩夜就趕回了京城。

雖然京城的氛圍與離開之時大不一樣,但他沒去理會,憑自己錦衣軍僉事的身份進城之後,立馬便去皇宮求見正慶帝。

“你這麼急匆匆的是做什麼?”

皇宮之外,趙全攔下他來。

“見過指揮使大人,卑職有緊急軍情必須面奏陛下?”

“哦,你不是去護衛迎親使團了嗎,能有什麼緊急軍情?”

趙東來眉頭一皺。他在錦衣軍中混了這麼多年,對於錦衣軍中的門道早就一清二楚。

錦衣軍是天子親軍,自成一套系統,一級管理一級。也就是說,指揮使在錦衣軍中有絕對的話語權,但是這個話語權也是皇帝一句話想免就能免了的。

所以在錦衣軍中,上頭的人輕易是不會讓下頭的人越級見上面的人的,以免被奪去位置。

但是趙東來毫不擔心,這次的事情太大,趙全是不可能阻止他見皇帝的,更不可能貪墨得了他的功勞。

心中雖如此想,但是趙東來也不想得罪趙全,所以道:“事關重大,俄國根本無心與我們大楚結盟,和親一事也是假的,具體事宜一時與大人解釋不清。

但是多耽誤一刻鐘,邊關便多一分危險,所以懇請大人與卑職一同進宮面見陛下......”

趙全一聽頓時一驚。若是一般小事他大可以替趙東來回了,但是如此大的事,他還不敢盲目招攬,當今陛下可是個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

“那便不必了,說的就像是我要與你搶功勞一般。你自己進去吧,只是別忘了,出來之後到我府上與我詳細稟報此事。”

趙全笑道,並主動讓人帶趙東來進宮。

“多謝大人。”

望着趙東來進宮而去,趙全身邊的心腹道:“大人爲何如此看重此人,之前就不顧方同知的面子,升他爲僉事,如今又讓他進宮面聖......”

趙全呵呵笑道:“聽說,他的兄弟隨着方軻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死了......”

心腹眼睛一亮道:“大人是想扶持他來對付方同知?”

趙全冷哼一聲道:“一個淫賊小人,也想與我爭指揮使的位置,要不是他也勉強算是陛下的潛邸之人,我早就收拾他了!

我看這個趙東來頗有幾分能力,倒是不妨把他培養成我的臂膀。”

“大人英明!”

......

“此事當真?”

南書房,趙東來稟報完之後,正慶帝並未讓他離開,而是召來了崔文龍與林如海二人!

如今朝堂之中,最讓他信重的就是崔、林二人。

“回閣老的話,此事千真萬確。

賈清賈將軍未免遲則生變,當夜就下令包抄圍剿了俄國使團,結果絞殺和俘虜的人數加起來還不足兩千人!比禮部那裡三千人的人數足足少了一千餘人。

那公主也是假的,根本就不是俄國索拉婭公主,而是費奧多爾的女兒假扮的。

如今那假公主和尚活着的幾百名俘虜還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卑職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一句虛言!”

趙東來沉聲道。

林如海下堂請罪道:“賈清年輕不知事,擅自做主圍剿了俄國使團,請陛下恕罪。”

正慶帝擺擺手,隨即眉頭一皺。爲了不落人口實,他肩頭那一道傷口雖不深,卻是實打實的。

“無妨,將在外尚且君命有所不受。面對如此事關重大的局面,他能夠如此果敢剛毅的做出決斷,朕當爲他記一大功。”

“陛下聖明。”林如海道。

他這是爲賈清抹平猜忌,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不敢有一絲麻痹大意。

催文龍纔沒有林如海那些計較,他焦急問趙東來道:“他們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想做什麼?”

如今京城之事還未了,又出了這事,一個不好,可能真會造成天下大亂的!

“據賈將軍和我們猜測,他們那秘密潛逃的一千餘人應該是潛往邊關去了,目的是要奪關放他們的騎兵入境。而剩下的兩千人,應該是想進龍城關之後,在二十八日與疾馳而至的哥薩克騎兵裡應外合,破我龍城關,進而威逼京城!”

“豈有此理!”崔文龍道。

第三十六章 遇人販子賈清憤世第三八八章 回府第一一八章 孫媳再也不敢了第五六八章 論情面六三九章 惦記第六二零章 一個女人的圍城第三四三章 你說吧三一六章 吃醋第五九八章 吻第四一一章 淡極始知花更豔第二八五章 服軟第五一三章 督造第四八二章 流言第十四章 賈珍回府不滿前事第五七二章 金玉良姻第十六章 學堂閒睡時光第二六三章 甘羅拜相第三零二章 國事爲重第八五一章 拐上第五三三章 皇宮還在我家背後呢第五七三章 背鍋第五四六章 小廚房第八三六章 來京第六一一章 遊玩第四七零章 情話第一二六章 雙釵的言語交鋒第四八六章 **第八四九章 請柬第七八四章 敬酒第七三七章 病危第五三四章 番薯第五二二章 萬事如意第一二五章 給雙兒找師父第七一七章 抵達第三九七章 破產危機第五七八章 相面第九十三章 兩俏俾白日鬥嘴第六九一章 賺芳心六三九章 惦記第四三零章 小鐘兒與智能兒第一二一章 綵衣娛親重心意第四十章 衆釵聚割腥啖肉第一四一章 小隱形人賈環第三零六章 血流漂櫓第五零五章 捏腿、打屁股第一七一章 大水衝了龍王廟第六五八章 第一個要求第四五二章 一腳踹第八十三章 白蓮堂主葉成良第四一三章 小船飄蕩第五八七章 吳豪第六十五章 教雙兒識字第六四二章 奇怪的黛玉第一二三章 美麗誤會的來由第六七零章 蠟燭、皮鞭?第三六七章 揚州小院第二三零章 奇異花卉第四九二章 情緒複雜第一四三章、烈陽焚金功第一一三章 大明宮君臣奏對隨便聊聊 。。。。第四一二章 天仙寶鏡第八二七章 表露第二九四章 山子野第五四一章 無所畏懼第一九三章 無來由之嘆第五三五章 好漂亮的玉第五一九章 不歡而散第七五三章 女鬼?第三十四章 過沈府談議商事第二六八章 元春封妃第五七八章 相面第六零八章 牙尖嘴利第三八六章 派禮物第六九五章 星月微露意第四三二章 無知的蠢東西第七三九章 安寧縣主第五七四章 姨媽的謀算第一二零章 伺候叔叔是本分第七九四章 太保第八三四章 交心第三九一章 保重身子第八三七章 見面第六五八章 第一個要求第六六八章 陰謀第三九零章 母女相認第八二五章 三萬兩第六五六章 侍衛統領第四九一章 二爺有辦法第五七八章 相面第四十章 衆釵聚割腥啖肉六八三章 理智與成熟第四一四章 夢坡齋議事第七八四章 敬酒第八五一章 拐上第一七八章 和順之人橫遭構陷第八十五章 一如既往地幽默第四六零章 押送第四六五章 怨聖第六十七章 人生要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