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妃嬪數量是沒有限制的,只要王爺喜歡,封賞多少妃嬪都可以。
但是,等級在五品以上的,有定數限制。 Wшw¸ttκд n¸℃O
本朝郡王府可封賞正五品以上妃嬪共計是二十四位。
正一品(或者叫做超品):王妃,一名;
從一品:側妃,兩名;
正二品:庶妃,也叫夫人,四名;
從二品:良媛,良娣,各一名,共兩人;
正三品:昭訓,六名;
正四品:才人,美人,九名。
這便是二十四定數妃位,若是所封人數超過,就是違制。
至於其他更低的,比如五品的寶林、御女,七品的小妾,八品的典儀,九品的儀人,這些位分就不受限制,想封多少封多少,反正這些人朝廷也不會出一分銀子,全靠王府自己供養。
這就是皇權下王權的奢靡之處。
天下尋常女子做夢都想得一個誥命,從此變成貴婦人。要麼靠丈夫做官,要麼靠兒子做官,可是通常也就京官五品以上,可以爲自己的夫人或者母親請封一個同等級的誥命。
至於佔了天下九成五以上,低品階的外官,是沒有資格爲內眷請封的,只有立下特殊功勞,朝廷纔會額外加賜。
其中賜的最多的,大概也就是六品安人了……
一旦擁有誥命,就區別於了普通女人,可以在“婦”字之前加上一個“貴”字。面聖都不用再自稱爲民婦,而可以自稱臣婦。
誥命對於女子的尊貴之處,難得之處,也就可見一斑。
可是,對於女子吸引力如此大的誥命,在王府,卻變得很不值錢。
只要王爺高興,別說什麼六品,五品的位分都可以隨便封賞。
也就難怪,爲什麼古人總有什麼飛上枝頭變鳳凰之說。
只要得到王爺的寵幸,就可以從普通女人變成“命婦”,變成貴婦。
雖然王府妃嬪與誥命有所不同,因爲她們都屬於“王妃”,名稱也與誥命夫人名稱不同,但是品級卻是與誥命相通的。
雖然所謂誥命並沒有什麼實際權利,不過是一種榮譽,但是在這個女子不能當官,只能爲附庸的年代,能夠比較的,也就是這個了。
賈清得封王爵,其實這一點也是他比較滿意的地方,終於不用再擔心愛撩妹子,卻不能給人家一個尊貴的名分這個問題而發愁了。
一到九品,想封誰就可以封誰……
要是這個時代有網絡,賈清都想在上面發一條朋友圈:來吧,加入王府,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僅限女性朋友)。
心裡頭轉動着這些無厘頭的想法,賈清擡頭看着眼前這座院子,跨步進入。
如今寧國府已經變成王府,很多東西都做了改變,整個輔成王府,賈清爲了更好的安置自己的妃嬪們,將寧安堂以東,尤氏院後面那一大片院落全部改建,劃分成了四個大院落。
這裡是“蘭香居”,目前的居主是邢岫煙、尤二姐、尤三姐。
邢岫煙是與李紋李綺姐妹一同來到的賈府,如今李紋李綺已經隨同她們母親回南方去了,可是邢家因爲家裡沒了營生,才一直待在京城,到底靠着賈府,有幾分親戚情分在,比在老家好過些。
這幾年邢岫煙一直住在紫菱洲,與迎春同住,她父母就住在寧榮后街的南水衚衕裡。
她父母都是底層人出身,偏偏父親還是個招嫖聚賭都沾的人,到了京城,也只和賈府中那些不成器,同樣混吃等死的人混在一起。這樣的人,如何能成立事業?
一年到頭來,不說照看女兒,每每倒要邢岫煙拿出自己省下的體己銀子賙濟。
攤上這樣的父親,難能可貴的是邢岫煙卻並不自怨自艾,反而一味端雅穩重,溫厚平和,安貧樂業。
自邢家到了賈府以來,賈府上下對於邢父邢母印象不好,卻出奇的對他們女兒岫煙一致肯定。
賈母甚至交代,不可使家裡的奴才婆子們衝撞她,一應用度供給,都按照迎春例……
這自然不是看在邢夫人的面子上,而是她身上確實有令人欽佩喜愛之處。
及至賈清被封王,邢岫煙也十七歲了,正是到了出嫁的年紀。邢忠夫婦兩個見了,豈有不乘勢用女兒博富貴的道理?
正好那時賈赦也死了,賈母爲了闔家和睦,還是將邢夫人從庵堂中請了出來。
邢夫人一見賈清都封王了,哪裡還敢惦記以前那點恩怨,實際上,以前她和賈清也沒什麼恩怨,都是跟着賈赦唆擺的。如今賈赦死了,賈璉王熙鳳也不孝順她,爲了能過下去,哪裡有不討好賈清的道理?
哥哥嫂子要將侄女岫煙嫁給賈清,這正是雪中送炭一般,她還不百般出力使勁?
雖然過程有些可笑,但總算是將這件事擺上了檯面。
賈清雖然不喜邢家夫婦,也不喜邢夫人,但是對於這個個性神似寶釵,又多了三分從妙玉那裡沾染來的出塵之氣的女孩子,倒是頗爲喜歡。
呵呵,只要賈清喜歡,邢家又力主,根本不用徵求邢岫煙的意思,此事就敲定了。
在今年春,賈清的納妃大計劃中,邢岫煙作爲第二批次的一員,與尤二姐、尤三姐一起,被娶進了王府。
“參見王爺。”
蘭香居的丫鬟們見賈清進來,都跪下行禮,賈清因問:“你們小主呢?”
“小主們都在後院裡看桃花呢。”
賈清便往後院而去。
一跨入蘭香居的後院,只聞異香撲鼻,春天的氣息,在這小花園裡格外濃重。
蘭香居,自然以蘭草聞名。不過春天百花齊放,爭奇鬥豔,誰也不能保證誰能一直吸引主人的眼光。
此時便是,蘭香居內的三位主子便對綻放正盛的一株桃花樹所吸引。
“咯咯咯,小主踢的真好……”
高達一丈餘的桃樹下,尤三姐舞動着靈動的身姿,將一個白羽毛做的毽子踢的龍飛鳳舞。
臺階上,圍欄內,邢岫煙站在尤二姐身邊,一同欣賞着尤三姐高超的技藝表演。
庭院四周,還有有五六名蔥綠小裙的宮裝丫鬟,她們或是端着水果添盤,或是同主子們一樣圍繞在長廊裡,共同湊成這春日閨戲圖。
尤三姐自小好動,又學過粗淺的武藝,來到寧國府後又跟着小戲子們學過雜藝,表演起來自是花樣百出,令人眼花繚亂。此時她正興起,又聽人爲她喝彩,便想表演一個更高難度的給衆人瞧瞧。
一個猛勁,將輕巧的毽子踢了五六米高,準備凌空躍起去接。不料方向略偏,毽子竟落到了高大的桃花樹上。
丫鬟們都是一愣,尤三姐略微尷尬。見那毽子卡在樹梢上,她就想跳起搖下來,可是一連跳躍了幾下都沒成功……
就在此時,只見一道淡青色的影子閃過,腳尖在花臺沿子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就高高躍起,也不見多餘的動作,只是手一探,然後身姿一轉,便伴隨着飄飛的粉紅色的片片桃花瓣,優雅的落回地上。
“哇……”
衆女孩都被驚呆了,這樣驚豔的動作,就算大街上的馬戲,也看不到啊!
不過隨即她們就反應過來來人是誰,紛紛上前行禮。
賈清看着面前同樣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尤三姐,神情淡然,一派高人風範,右手前伸,張開,露出手中的鴨毛毽子,道:“拿去吧。”
“謝王爺。”尤三姐笑嘻嘻的接過去了。
賈清卻來不及與她多說,只因他突然到來,原本站在長廊裡的尤二姐和邢岫煙也繞過憑欄,要下穿堂來給他行禮。
雖然有邢岫煙扶着,賈清仍舊怕她有閃失,因此一個箭步上前,率先扶住了她。
“又忘了我的交代了不是?”
尤二姐最多再有兩三個月就要臨盆了,是最馬虎不得的時候。
尤二姐剛準備欠身行禮,聞言一扶額,嬌憨笑道:“我又忘了……”因怕賈清不高興,又微微欠了欠身,告罪道:“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
賈清頭微微後仰,瞧了她一眼,沒說話。都說一孕傻三年,看來確實沒錯。
“呵呵。”卻是旁邊的邢岫煙沒忍住淺笑了一聲。
尤二姐才意識到自己幹了糗事,一下子臉就臊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