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來時,便看到梅東珠已經醒了,而且用一雙好奇的眸子盯着她,她好奇道:“你這麼看着我作甚?”
梅東珠搖搖頭,喃喃道:“起先我以爲,姑娘讓我告訴您取悅將軍的方法,是爲了用美人計,如今才發現根本不是。姑娘真的很厲害,三言兩語都能讓人丟了魂。”
車無垢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你剛纔都聽見了?”
梅東珠點點頭,望着車無垢那羞紅的面頰,起身道:“姑娘不必覺得尷尬,若換做是我,對於自己要用的人也是定要三番四次試探的。”
車無垢摸了摸鼻子,卻依舊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不介意便好。”的確如梅東珠所說,她一開始便沒有真的要去取悅鮮于榮時,美人計這種東西,她根本就不屑於對這個男人用,何況他的定力那麼差,縱然他身上有傷,若是真的對她有所企圖,她又對和軒轅離醉的那個計劃有所顧忌,那可真是無從選擇。
“姑娘。”這時,帳外傳來郝連珍的聲音。
車無垢淡淡道:“進來。”
郝連珍端了早膳進來,見車無垢已經洗漱完畢,而梅東珠竟然還在穿衣服,不由有些咋舌,然她在這兒的時候,車無垢也是對她十分體貼,而在鮮于榮時那裡,就是處處危機了。
“姑娘,先喝藥吧。”郝連珍布好菜後,便端了熬了的藥放到車無垢面前,車無垢卻懶懶的用手推開,淡淡道:“放在那兒吧,我待會兒就喝。”
郝連珍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便起身將藥碗放在了桌子上,這便乖乖離開了。
待郝連珍離開,已經迅速洗漱好的梅東珠不由有些好奇道:“姑娘,我看你挺喜歡她的呀,你怎麼總這麼對她?”說話間她已經來到了車無垢的身邊,攙扶着她起身。
車無垢沒有說話,她並不討厭郝連珍,只是覺得如果對這個丫頭好一點,那麼鮮于榮時很可能讓她過來整日陪着自己,這便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
梅東珠見車無垢不肯多說,便也不多問,只乖乖的扶着她坐下,車無垢拍拍一旁杌子,淡淡道:“一起吃吧。”
梅東珠有幾分受寵若驚,但她畢竟是見慣了大世面的人,遂也沒有多扭捏,便施施然坐到了車無垢的身邊,默默地吃了起來。本以爲今天又該是在無聊的等待中度過,但梅東珠沒想到,用罷早膳後,車無垢竟然提出要她陪着去訓練場上瞧一瞧。
“姑娘,訓練場可不是我們女人家能去的地方,將軍對這個尤其忌諱的。”梅東珠不放心的提醒道。
車無垢卻不甚在意,淡淡道:“你若擔心便留在帳篷裡,我自己去看看也好。”說着,她便來到牀頭,自那包袱中搜羅了一身大紅色褙子,而後起身,準備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再不換衣服,她都覺得自己要臭了。
梅東珠自然不願意,忙上前接過她的衣服,一邊服侍着她穿戴一邊嗔怪道:“姑娘,您可真是固執!”
許是因爲她曾經最得寵,也會爲鮮于榮時穿衣服,遂她沒有一般貴族那笨拙的模樣,反而十分熟練自然,只穿了兩次褙子,她便能十分靈巧的爲車無垢穿好一切,接着她又爲車無垢重新挽了挽發,雖然不知道車無垢要去那兒作甚,然她能肯定,事情一定不會太簡單。
準備好一切後,兩人相視一笑,旋即便一同出了帳篷。
此時,吃飽喝足的鮮于榮時已經來到了訓練場上,他雖然身負重傷,然整個人依舊不怒自威,威風凜凜,他的身邊,軍師和東籬一左一右站在那裡,軍師的手上還拿着一張戰略地圖,正仔細的說着什麼。
遠遠的,有的士兵看到款款走來的車無垢,只聽“哐當”一聲,竟是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鮮于榮時三人立時擡眸,卻發現數十個人都在目瞪口呆的盯着遠處。
鮮于榮時斂眉回眸,這一回首便覺得眼前一亮,因爲此時迎面走來的車無垢,就好似他第一次看到的那般驚豔絕倫,令人不忍移目。
車無垢款款而來,站在鮮于榮時的身邊,她有幾分好笑的掃了一眼那目瞪口呆的望着她的軍師,理了理髮絲,柔柔道:“你們這是在排兵佈陣?”
那軍師慌忙將目光移開,卻是爲時已晚,因爲鮮于榮時已經轉過頭來,目光陰冷的望着他,一雙眸子似要吃掉他一般。
倒是東籬,依舊一派淡然道:“姑娘怎麼來訓練場了?”
一句話,將鮮于榮時吸引了過來,他摸着下巴,一臉好奇的望着車無垢道:“女人家家的,還是莫要來這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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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人此時都能聽出鮮于榮時此時語氣中的幾分不滿,更懂得該如何避免將他的不滿繼續擴大。然而,車無垢卻依舊一派淡然,眸光中帶了幾分戲謔道:“你們這是在演練如何出其不意的包抄?”
此話一出,鮮于榮時三人卻是愣在了那裡。
沉默片刻,東籬率先不冷不熱道:“姑娘也懂兵法?”
車無垢卻好似興致缺缺一般,擺擺手道:“也不是很懂,只是偶然讀過一本兵書,懂得一些排兵佈陣的技巧而已。只是略懂皮毛,不足掛齒。”
“呵……略懂皮毛就能一眼看出我們這是在包抄,姑娘這是在嘲笑我們南疆人不通兵法,學識淺薄麼?”這時,因車無垢一個眼神而吃了悶虧的軍師,冷言冷語諷刺道。
雖然說車無垢深受鮮于榮時的寵愛,但在軍師看來,鮮于榮時最痛恨女人蔘與這些,遂即使是她,也討不得好果子吃。
然而,這個精明的軍師顯然又猜錯了,因爲鮮于榮時此時正極有興致的望着車無垢,一雙眼眸中帶着滿滿的好奇,而後,他緊緊抓着車無垢的手,放在手心把玩着,笑道:“無垢啊,你真是越來越讓我驚豔了,竟然連兵法都懂,既然如此,你便來說說,我這陣列的如何?”
車無垢卻不以爲然道:“包抄而已,能有什麼如何不如何?只是通常戰爭中,狡猾的敵人總能預測己方的行動,從而做出兩手準備,縱然順利包抄,然也可能會被反包抄,若是真遇到了這種情況,你們準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