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無垢的傷口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遂她很擔心軒轅離醉會猜出她在說謊,慌忙之下,她呵斥道:“色胚!誰要你看?”
軒轅離醉斂眉,一雙眸子中帶了幾分狐疑,淡淡道:“什麼時候連你的傷口我都不能看了?”他的言語中滿是強硬和不滿,這讓車無垢的心咯噔一聲,因爲她知道,他是一定要看的。
軒轅離醉動作飛快的解開車無垢的衣襟,當看到她胸前僞裝的裹纏着的紗布,和她割了手指滴了幾滴血上去的痕跡時,一雙眸子中再次被鋪天蓋地的怒火席捲。
車無垢咬了咬脣,她很想告訴他,她一點事情都沒有,可是他那麼聰明又那麼謹慎,到時候反而更起疑心而已。
軒轅離醉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他望着那傷口,儘管那紗布很乾淨,仔細看有很多漏洞,可是因爲太關心太害怕,他根本來不及仔細觀察這些,他只知道,這是她車無垢爲他受的傷。
眼眶一熱,軒轅離醉竟然突然落下淚來。
車無垢愣在那裡,望着此時睜大眼睛,努力要逼退眼淚,卻發現當淚水將那血跡暈垢開來的時候,他卻更加的心痛。
“離醉……”車無垢低低的叫着,她從未想過,原來軒轅離醉會爲了一個女子落淚,而那個女子也不是他的青梅竹馬,卻是她。
心中,突然便有一根弦,被他撩撥的險些崩斷,只因那感動,來得實在惶急。
軒轅離醉有些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似是在警告她,讓她莫要看他此時的模樣,她卻癡癡的笑起來,喃喃道:“我沒事的。”
軒轅離醉卻瞪着她的胸口,怔怔不語。
車無垢此時恨透了欺霜,因爲她真想擡手,摸摸他滿是淚水的臉頰,真想抱抱他那寬厚的胸膛,真想撒嬌一般纏上他的身體,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
軒轅離醉卻突然將頭埋得低低的,他伏在她的胸前,卻沒有一分旖旎之思,而是默默的吻着那層紗布,他甚至不敢去看那傷口究竟有多麼斑駁猙獰,遂他只是安靜的擁着她,將淚水一滴滴滴落在她的胸前,默然不語。
車無垢的鼻尖微微泛酸,下一刻,她咬了咬脣,哽咽道:“王八蛋,不帶你這麼煽情的,你要是敢把老孃惹哭了,老孃特麼的就再不理你了!”
軒轅離醉卻突然捧起她的頭,將她的下頷壓到自己的肩膀上,喃喃道:“乖,別鬧。”
車無垢聽到這話,卻是再忍不住,只一瞬間,她便潸然淚下。
軒轅離醉擡手解了她的穴道,她立時放鬆下來,整個人伏在他的懷中,卻抑制不住的痛哭着。
軒轅離醉緩緩起身,擡手爲她擦去臉頰上的淚,柔聲安慰道:“別哭了,大不了我不生你的氣了。”
車無垢卻擡手摟住他的脖頸,一口咬住他的肩頭,繼續悶聲的抽泣着。
軒轅離醉忍着痛,一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溫言軟語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不該兇你的,對不起……”
車無垢緩緩鬆口,她望着軒轅離醉,擡手爲他擦去眼角淚滴,咬脣道:“你真的不會生我的氣麼?”
軒轅離醉看着如犯錯的孩子一般的她,心中一軟,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會露出這樣柔弱的一面了?這是不是說明,在她心中,他已經和別人不同了?
軒轅離醉剛要說話,目光卻銳利的落到車無垢左手手腕上那道傷疤上,他微微斂眉,攥着她的手腕放到眼前,沉聲道:“這是怎麼了?”
車無垢不甚在意道:“沒什麼,當初你捅了鮮于榮時一劍,東籬爲了不影響他作戰,想了個辦法引紅粉白出現。”
軒轅離醉眼眸一冷,握着車無垢的手力氣又大了一分,她不由蹙起了秀眉,他忙鬆開她的手腕,面上表情卻十分肅殺。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他溫柔卻又堅定道:“你放心,誰放過你的血,我便讓他們償命!”
車無垢見他一臉嚴肅,爲了寬慰他的心,忙親了親他的脣瓣,撒嬌道:“照你這麼說的話,我豈不是要替自己償命?”
軒轅離醉寵溺的將她擁入懷中,看她這副模樣,他哪裡還有心思生氣,方纔的慍怒也是一瞬間化爲繞指柔,他吻了吻她的額頭道:“我真想在這裡就吃了你。”
車無垢“咯咯”嬌笑着,吐了吐舌頭道:“不給你吃。”
軒轅離醉只覺得此時的她嬌憨可愛,比平時的冷豔動人更多了一分誘惑,她這小妖精將他的心撓得癢癢的,讓他突然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該在這裡就將她就地正法了。
車無垢小心翼翼的望着軒轅離醉,但見他的眼底,渴望昭然若揭,她不由羞紅了面頰,然後警告的橫了他一眼道:“不準打壞主意。”
她不說的話倒好,她這一說,軒轅離醉的壞主意卻是止也止不住了,他扣着她的下巴,再次霸道的吻了上去,直叫她窒息的發出抗議聲,方緩緩將舌頭退出她的陣地,卻依舊不急不緩的掃過她的脣瓣,而後再次纏綿着吻上她的耳珠。
車無垢嬌軀微顫,她雙手用力的抓着他的肩膀,銀牙緊咬,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她可是極其好面子的人,若讓他們聽到了,那她豈不是英名盡毀?
“將軍!”正當軒轅離醉吻得起勁的時候,欺霜的聲音突然傳來,下一刻,車無垢一把推開他,而後慌亂的理了理髮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給我等着!”
軒轅離醉吃了一半,突然被人給推到了一邊,這滋味自然憋屈的很,然他還是很擔心她的傷勢,儘管她的面頰此時酡紅如醉酒,一雙眸子也是烏光流轉,看起來精神奕奕,但沒有郎中的保證,他絕對不會放心。
而中原的很多郎中,除了冷傲還那樣的神醫,很少有人懂蠱,更別提是情蠱這種東西了,遂那軍醫看過之後,也只說沒事,聲稱許是一路顛簸扯痛了傷口。
對此,軒轅離醉自然是有些懷疑的,但是他又不懂醫術,遂他根本沒有質疑的權力,而接下來他還要整頓軍隊,要爲車無垢“洗白”做充分的準備,遂他並沒有多少時間與車無垢呆在一起,這也讓車無垢鬆了口氣,至少,他沒時間再看她的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