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無垢微微頷首,在衆人矚目下,牽了軒轅離醉的手上前,而後恭謹福身道:“兒臣車無垢叩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戰成微微頷首,柔聲道:“快快平身。無垢啊,離醉說此次軍隊攻無不克,數你的功勞最大,可父皇一想,你已經是一品誥命夫人,又是重紫山莊莊主,什麼也不缺,父皇實在不知道該獎賞你什麼了。”
車無垢淡淡一笑,揚眉道:“父皇,兒臣能爲國效力,與離醉一同擊退敵人,是兒臣最大的榮幸,根本無需什麼獎賞。”說至此,他微微一頓,擡頭瞄了瞄滿面笑意的軒轅戰成,又開口道:“不過,既然父皇那麼想給兒臣獎賞,兒臣又怎麼能拒絕呢?”
此話一出,葉赫雄等幾位老臣率先忍不住笑出聲來,而軒轅戰成只是微微錯愕,旋即笑開來,笑道:“好你個狡猾的小狐狸,那好吧,告訴朕,你想要什麼?”
車無垢思量一番,垂眸淺笑道:“正如父皇所說,兒臣沒有什麼缺的,所以兒臣希望父皇能允許兒臣和離醉,在宮中住上一段時日,陪陪母后。”
此話一出,衆臣均愣在那裡,而軒轅離醉也是滿臉驚詫,因爲他沒有想到,十分厭惡皇宮的車無垢,竟然主動提出要住在皇宮中。只是意外之後,他便猜到是因爲軒轅扶蘇這個潛在危險,當下,怕是隻有皇宮是最安全的了。
想至此,軒轅離醉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聽說三弟被歹人所傷,此時北疆需要人鎮守,外公老是留在京城也不是辦法,不如,讓外公回北疆繼續鎮守,而皇宮的安危,兒臣自會負責。”
車無垢微微一愣,顯然,她沒有想到軒轅離醉會讓葉赫雄離開,可是誰都知道京城並不安全,她估摸着,他也是希望葉赫老將軍能夠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而本該慍怒的軒轅戰成此時卻十分高興,因爲他知道,此時的他必須仰仗他們,何況此時北疆並不安穩,除了葉赫雄,他還真沒有什麼去處,再者,重紫山莊的事情並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決的,若車無垢留在皇宮,他再以藉口讓她不能回重紫山莊,想必假以時日,這事兒便能解決掉。
“嗯,無垢你不但聰穎非常,有勇有謀,還是個極有孝心的孩子,朕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你,哈哈,離醉娶了你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車無垢垂首淺笑道:“多謝父皇誇獎。”只是她的心裡此時也是滿分鄙夷。你沒有看錯我?說的好像我嫁給軒轅離醉是你的恩賜似的,也不知道當初是誰,面對車麗冰對三皇子未婚妻的自己進行的慘無人道的殘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說,還讓三皇子娶了那個罪魁禍首。
軒轅戰成對車無垢的態度十分滿意,遂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們便在宮中住下吧,只是無垢啊,最近你便先莫要回重紫山莊了,在這裡多陪陪你的母后,至於離醉,這裡便要你多操心了。”
軒轅離醉與車無垢兩人相視一笑,而後一同抱拳道:“謝父皇成全。”
……
從永和殿出來後,軒轅離醉便和車無垢等在殿門口,此時,軒轅戰成正將葉赫雄留在殿內單獨說話,車無垢尋思着,或許北疆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平靜。
想至此,車無垢便有些擔心的望着軒轅離醉,見他此時劍眉冷蹙,一雙眸子中滿是擔憂,不由柔聲安慰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軒轅離醉垂眸,目光溫柔的望着她,頷首道:“嗯,我相信無論是什麼事情,外公都能應付,只是外公年事已高,若不是時局所迫,而他又一心想去鎮守北疆,我多想給他在這京城置一間宅子,讓他好好安度晚年。”
車無垢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有這份心就夠了。只是外公戎馬一生,過慣了這樣的生活,你也無需自責,若真讓他過這種閒雲野鶴的生活,興許他還不習慣呢。”
軒轅離醉微微頷首,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而後柔聲道:“只是,爲夫真沒想到你會主動提出要住在宮中,你不是很討厭這裡的麼?”
車無垢擡眸望着他,此時他眼底跳躍着的那分感動,卻讓她有些內疚。她知道軒轅離醉一直都很在意葉赫皇后,只是不願表達出來,她也是真心想多陪陪葉赫皇后,只是,除此之外她還有自己的私心……
“其實,我也不全是爲了母后……”車無垢垂下鳳眸,有些不安道。
軒轅離醉用下頷輕輕摩挲着她的下頷,寵溺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東籬和我五弟會行動,所以乾脆留在皇宮,以不變應萬變是麼?”
車無垢沉默片刻,微微頷首,努力擠出一抹笑意道:“嗯,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要對一個人坦誠,竟然需要莫大的勇氣,而她……如今卻沒有這份勇氣。
軒轅離醉淺笑不語,此時他的心情好了許多,加之方纔軒轅戰成將他二人安排到了皇后寢宮旁緊挨着的景德宮,這樣一來,車無垢每日都可以和葉赫皇后聊天吃茶,自己也可以在皇宮中佈置一切。
“不過,岳母應該很想你的,要不要我將她接到宮裡來陪陪你?”細心如軒轅離醉,立時便說中了車無垢的心事。
只是,車無垢思維縝密,又怎麼會給他回去的機會呢?她笑了笑,柔聲道:“你放心吧,我已經讓欺霜去接我娘了,而且也已經讓劉公公和皇上說過了,我想他是不會不同意的。”
軒轅離醉微微一愣,有些訝異的望着車無垢,一雙眸子裡帶了幾分探究。車無垢被那樣的目光冷不丁一瞧,便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橫了他一眼,蹙起秀眉,吃味道:“不過,若你想回太子府瞧瞧那幾位夫人,我也不攔着你。”說着她便轉身欲走。
軒轅離醉忙拉着她的手臂,笑着賠罪道:“好了好了,我不回去,我在這裡有你陪着就足夠了,太子府上,我會讓人仔細看守的,想必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他雖然嘴巴上這樣說着,可是心中卻有些躊躇,因爲畢竟出征太久,說不想起瀟瀟,不擔心她,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