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手拿起兵器架上的弓箭,搭弓拉箭。
寧昌平的小臉兒血色盡退,面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軒轅離醉閃身擋在寧昌平的身前,車無垢手上一鬆,那箭咻的一下飛出去,卻被他徒手接住。
“狼牙,帶昌平郡主下去。”軒轅離醉陰沉着臉,用力將箭扔在地上,沉眸審視着車無垢。
這時,校場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皇帝也來了,車無垢瞥了一眼軒轅離醉於是緩步走下去場。
軒轅離醉眉宇皺成一個川字,他轉過身拉着車無垢的手,不顧周圍投來異樣的目光,徑直走向太醫院。
他用力一帶,車無垢一個趔趄差點摔跤。
“陳太醫,給她上點藥,要是留下疤痕,小心你腦袋。”軒轅離醉說完,一秒鐘都沒有多做停留,轉身就離開回到校場去了。
那陳太醫雙手隴袖,唯唯諾諾的稱是,送走黑麪神之後纔開始急急忙忙的翻找藥膏。
車無垢倒不是很在意臉上留不留疤,因爲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臉蛋,靠臉吃飯的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擺着好看,一碰就碎。
“不用找了。”軒轅曄東忽然走了進來,從身上掏出一盒藥膏,打開來一股馨香撲面而來。
軒轅曄東挖出一點藥膏,塗抹在她傷口周圍。
車無垢只覺得臉上原本火辣辣的疼痛感漸漸被清涼的感覺驅散,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本想拒絕,可是身體就像是本能反應一般,站在哪裡一動也不動。
或許,以前的車無垢是喜歡這個三皇子的,所以纔會這樣。
上完藥,軒轅曄東充滿擔憂的說道:“要不是陰差陽錯,我也不可能迎娶你大姐,垢兒,你要小心離醉,日後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幫你把這塊墨玉取下來,知道嗎?”
“這塊墨玉到底有什麼古怪呢?”車無垢看着他,問道。
軒轅曄東眼裡閃過一絲驚訝,脫口問道:“你竟然不知道這塊墨玉的含義?”
車無垢點了點頭,軒轅曄東沉默良久,神色複雜,過了很久才雙手搭在她肩上,沉痛的說道:“垢兒,我是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的,既然他沒有告訴你,那你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切記一旦有機會就讓他拿下來。”
車無垢點了點頭,但還是一片茫然,心底的好奇也越來越濃,人就是這也讓,大家越是不說,求知慾就越強。
“太子妃,太子讓我來看看您怎麼樣了?”狼牙站在門外,淡淡的說道。
軒轅曄東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了句保重就先走了。
“死不了。”說完,隨即想起皇后來。想起軒轅離醉和皇后只是匆匆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難道他討厭他的孃親?可是不對啊,他語氣分明是關心,但爲什麼又不多留一會兒呢?
誒……這生在帝王家的人就是古里古怪的。
“狼牙,你去看看太子他們的比試結束了沒有,我就不過去了。”車無垢淡然的說道。
狼牙面無表情,默默點了下頭,轉身往校場那邊走了過去。
車無垢獨自坐在假山旁的一個風雨亭裡,望着不遠處的幾顆秋海棠,雙手交疊在下巴下。
二十五年來,第一次這麼安安靜靜的賞花,不過有一點她倒是不得不承認,那就是每天沒有鍛鍊着,渾身都感覺不舒服。
正想着,狼牙就已經回來了。
“還在進行。”狼牙恭敬的站在一邊。
車無垢挪動了一下身軀,好讓自己靠的更舒服一點,沒想到她剛一動,腰間的玉佩就啪嘰一下摔在地上,成了無數塊。
她站起身,蹲下來看着一塊好好的玉碎成一塊塊的心裡不免覺得可惜。而她對面的假山正好有一個跟銅錢差不多大的洞,想起剛纔弓箭在手的感覺,於是撿起一塊碎片就往那個洞投去。
中,中了,又中了……
狼牙在一邊瞧得仔細,她投擲的十分精準,若不是長時間練習的人絕對辦不到。但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一邊看着。
車無垢自己玩兒的起勁,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軒轅離醉的監視之中。
看了看天色,車無垢回頭看着狼牙,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回去?”
“太子妃如果累了,狼牙可以先護送太子妃回府。”狼牙恭敬的說道。
車無垢想了想,宮裡實在無趣,早些回去也是好的,“那你幫我跟皇后說一聲,我下次再去看望她。”
她說完,還沒等狼牙回答,便搖了搖頭說:“還是不用了。”
既然她霸佔了人家的身體,就要替人家辦點事才行,車麗冰是如何把原來的車無垢賣給那個惡霸的!車麗冰爲什麼要那樣做,她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才行。
在狼牙的護送下,車無垢平安的回到了王府裡。秋涼見她提前回來了,於是準備了好多吃的東西送到她屋子裡。
“秋涼真是貼心,知道我在宮裡沒吃好,還特意給我準備了東西。”車無垢一邊吃一邊笑道。
“今晚上太子怕是不會回來吃飯了,太子妃要去前廳用飯嗎?”春暖問道。
車無垢吃着糕點,喝了一口水,嚥下食物才說道:“不了,軒轅離醉不在,那三個女人少不了要擠兌我,我沒那閒情逸致陪她們打口水仗。”
春暖聽後,錦帕掩脣,偷笑了起來,“那行,晚上也在屋裡吃。”
秋涼找來了一些膏藥,放在梳妝鏡前,說:“太子妃,您臉上的傷雖說不嚴重,可也千萬別留疤,藥我放這裡了,記得一天三次擦藥啊!”
“好啦好啦……”吃過東西,填飽肚子,車無垢走到院子裡連起了太極。
雖然不能練出個絕世高手,至少也能強身健體呢!正當她的太極打到第三式的時候,從後院瀟湘閣中傳出一陣悅耳的琴聲。
車無垢心下好奇,循着琴聲尋了過去,雖然不懂音律,但是那樂聲彷彿都帶着魔力,故意要引她過去一般。
走進瀟湘閣,車無垢大吃一驚,這滿院子的秋海棠,開的奼紫嫣紅,比起下午在宮裡看到的那幾株要壯麗的多。
在海棠深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白衣人在撫琴。
車無垢靠在一株海棠上,脣角勾起,淡淡的說道:“真是一枝梨花壓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