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沉淵卻道,“我和師傅可以秘密成婚,可以成婚之後就回帝國,或者……”
他抿了抿脣,眼神堅定,“或者我自逐出師,然後以皇長孫的身份,迎娶她!”
万俟天候眯了眯眼,“你知道自逐出師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麼?從橫斷天門跳下去,意味着修爲大跌一切都要重來!”
這也是當初她女兒一直被人詬病的原因。
因爲女兒捨不得元之旭自廢修爲,他也捨不得女兒受罰,所以他們就那樣成婚,自然不被世人所接受。
夜沉淵毫不猶豫道,“我願意!如果那樣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娶她,我什麼都願意!”
夜沉淵的決心讓万俟天候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他突然想,如果當初元之旭也有這樣的魄力,如果……
他閉上眼,突然有種不忍再想的感覺。怎麼會又發生這種事?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他有些暴躁的站起來,瞪着夜沉淵冷聲道,“此事……容後再議!先過了論道大典再說!如今敵人在明,你最好老實一點!”
他這麼說完,又覺得自己沒什麼魄力,所以惡狠狠的補上一句,“別以爲我是答應你了!臭小子,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今天不許回去,就留在這裡打坐!這幾天,你都不許輕舉妄動!”
夜沉淵皺了皺眉,師傅答應他今晚會告訴他一切,只是……和秘密相比,顯然還是娶她比較重要。
況且他感覺到,万俟天候和万俟聽風的態度都不是很堅決,顯然他之前的做法,還是打動了他們。
不然有万俟聽雨的事情在前,他們應該很堅決的拒絕,直接將他打入地牢反省纔是,當然,若是那樣,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等幾天,就等幾天好了!
元初左等右等沒見夜沉淵回來,虧得她已經打好了腹稿,就等着坦白了。
天已經很晚了,元初看着元之旭沉睡的臉,然後起身跑去門口望着,除了值守的弟子,並沒有夜沉淵的身影。
“奇怪,難道外公將小淵留下來了?”
她有些竊喜!這樣,她可以多拖一點時間了!
不是她慫,而是坦白真的好難啊!她不敢想象夜沉淵知道一切後,會是什麼反應。
要是他知道她會死,他是會像元之旭一樣瘋狂的幫她找續命辦法,還是會傷心之後,冷靜珍惜的和她度過餘生?
她希望是後者,不過……以夜沉淵的性格,似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窘了,要不還是不說吧?因爲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只要夜沉淵知道了,以後他和她在一起時,心裡總會壓着陰霾。
可不說吧……她哪一天突然死了,豈不是更刺激人?
一想到夜沉淵說不定會和元之旭一樣瘋掉,她就感覺心理上的擔子更重一些,果然,世間哪有雙全法?不然她也不會糾結到了今日。
想要完全不傷害他,談何容易?
元初這麼想着的時候,轉身準備繼續回元之旭身邊,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一陣心悸!讓她連忙扶住了一邊的門框!
那是一種從身體深處傳來的虛弱感!心臟更是像被什麼捏着一樣,痛得厲害!
她雙眼不由自主的瞪大,手指揪着自己心口,幾乎喘不過氣!
外面守夜的弟子看到了,連忙跑了過來,緊張的問。
“尊者,您怎麼了?”
他這聲音彷彿是從天邊傳來,元初過了好一會才從那種感覺中掙脫出來,結果額頭已經滿是冷汗!
“沒……沒什麼……”
她擺擺手,那弟子似乎不信,結果很快,元初就恢復正常了,她朝他露出笑容,有些抱歉的說,“或許是新修的功法出了一點岔子,真的沒事,不用擔心。”
整個萬劍宗,應該也只有元初這個峰主最平易近人了,那弟子聽罷連忙笑道。
“好吧……尊者若是有需要,弟子就在外面,喚一聲就行,天色已晚,尊者早點休息吧!”
整個萬劍宗的人都知道元初沒有辟穀,也有睡眠需要。
元初點了點頭,然後慢慢走了進去。
當她再一次坐在元之旭身邊的時候,幽暗的水晶燈照着她蒼白的臉,她渾身微不可查的顫抖,神情凝重無比。
她的手再一次摸上心口,有些後怕,那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若不是身上冷汗未乾,之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幻覺!
想當初,她以爲她被夜沉淵算計了,所以纔會產生那種感覺,靈魂虛弱突如其來,讓她毫無還手之力,在打鬥過程中,輕而易舉就死掉了。
而現在,她知道這種虛弱感是她身體的隱患,一旦開始發生,就意味着她的時間不多了!
看來將命魂移出還是有後遺症,身體對她自己的命魂排斥得更厲害了,她在現世走了一遭,命魂帶着現世的因果,現在因果無法消除,她這個身體就好像揹負着一個炸彈,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
明明上輩子她有兩百多年的時間,而這輩子……她完全不確定了。
在沒有發生剛剛那種情況之前,她還一點都不擔心,總覺得時間還有,但現在……她必須儘快動身了!
可惜她等了一夜,夜沉淵都沒有回來,次日,她讓人幫她守着元之旭,自己親自去找夜沉淵。
如今萬劍宗人多是非多,在旁人眼裡,她儼然已經掌握了傳說中的復活術,行事更要低調纔是。
但就在她去寒霜殿的路上,突然一陣陰風吹來,她的身體莫名感覺到了一陣寒冷,然後等那冷意過去,她就沒事了。
正當她皺眉之際,來萬劍宗授道的逍遙散人,突然攔住了她。
“小友,你是叫元初吧?”
逍遙散人看着笑眯眯的,並沒有惡意。
元初心裡一提,連忙行禮,“前輩有禮,不知前輩尋我,有什麼吩咐?”
逍遙散人聞言,圓圓的胖臉上,笑容有些不好意思。
“我來尋你……自然是爲了復活術的事,如今大家都猜測你掌握了這種秘法!而我……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