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朦朧迷糊間,流離蘇只聽得見類似鍵盤敲擊的聲音,腦袋暈乎乎的,沉沉的,嗓子幹癢,恨不得有是東西可以撓一撓。
身上就像壓着石頭般,想要挪動一分都是困難,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看能不能好好的說話。
“嘿,你可醒啦?”一聽就是乾淨單純帶着鄰家哥哥的嗓音,聽在心上覺得很舒服,這是流離蘇作爲一個播音主持專業的學生習慣的先聽聲音再看人的習慣。
流離蘇眨了眨眼睛,試圖看的清楚一些,卻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不遠處坐着一個人,好像不是認識的人。
可他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那人繼續說道,“我在青羊山莊遇到的你,你暈倒在我包廂的門口,這裡是我家,我叫安澤。”那人的身影隨着輪子轉動的聲音慢慢的靠近。
流離蘇纔看清了救了自己一命的人,他想必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傷了吧,還真是有夠不幸的,可讓一個陌生人看了也比一個熟人看了好。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回了學校,査嘵他們會怎麼想,亦或者回了姨媽家,是不是又要挑起兩家的鬥爭。
幸好....
安澤看着牀上的少年墨黑的瞳仁不斷的轉動,心裡覺得好笑,雖然自己救下少年的時候身上都有一些勒痕,但看少年的樣子好像並沒有輕生的樣子。
心裡的擔憂少了幾分。
“是不是想喝水?”
流離蘇連續的眨了幾下眼睛,看着安澤轉動着輪椅去倒水,不自覺的對着人有了幾分好感,自己是何其的幸運,居然遇到了一個這麼好的人。
待一杯溫水下肚,流離蘇才覺得胃裡舒服了不少,試了試嗓子好像可以說話了,雖然難聽了一點。
“謝謝你救我,我叫流離蘇,是s大的學生,泡溫泉的時候暈倒了,嘿嘿....”流離蘇覺得這麼蹩腳的理由只要是長腦子的人都知道是假的。
可安澤卻像是聽到了大實話一樣,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
“哦,你已經睡了快兩天了,依你的情況應該暫時不能去學校,跟學校的老師打個電話通知一下比較好,你的家人應該也在擔心了。”
已經睡了兩天了,還真是一暈解千愁,暈過去了,什麼是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我的手機呢?”流離蘇習慣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柔軟的觸感,這絕對不是自己那天穿出門的牛仔褲。
他,居然被一個男人看了......
他是gay啊,被男人看可比女人看不好多了....
他的節操......
安澤看着流離蘇臉上不斷變換的豐富表情,以爲是找不到手機着急呢,加速轉動着輪子到窗戶邊的桌子上拿過流離蘇的手機。
暗忖,果然還是個孩子,找不到手機都這麼的着急,還是讓管家給他準備一點東西吃。
流離蘇愣愣的看着安澤轉動着輪子出門,才找回了自己的思路,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如果他早一點遇到他,或許還會主動追求呢。
臉也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呢,可是....
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一些事情,流離蘇只覺得不可思議,他真的在前20年經歷了不平凡的人生,都可以寫一本自傳來描述他是多麼勇敢的在和多舛的命運做鬥爭。
流離蘇給姨媽發了一條短信,表示自己在學校過的很好,認真上課,認真不搞基....當然後面五個字他以委婉的方式表述了。
然後他給査嘵打了一個電話,表示自己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遊戲的片子是拍不了了,他們兩隨便一個上吧,還建議慕容白比較合適,可以嘗試。
流離蘇喋喋不休的講話,完全不用於之前剛醒過來那副慘兮兮的樣子,査嘵恨不得把手機當做流離蘇給捏碎了。
“小渣,我真的很好啦,和墨謙徹底的完了,我在一個朋友家,暫時回不來,幫我向老師請假,就說我生病住院了。”流離蘇撇撇嘴,自己現在的樣子和住院沒什麼分別,不就是感冒了,還有一些曖昧的痕跡嘛。
“流離蘇,老子他媽的不管你,愛咋咋,你們都自以爲是。”
流離蘇急忙給査嘵順毛,“以後我會好好孝敬您的,要不,我把季禮下藥了送到你牀上。”
“哼,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老子豈會稀罕。”
“嗯,你不稀罕,可是你是我最親愛的中國好室友,査嘵,查大爺......以後我保證熱愛自己,珍愛生命,遠離渣男。”
“這還差不多,別想有的沒的。”
“嗯,放心,我不會想墨謙的,也不會把季禮下藥獻給您的。”
誰也料不到這一句玩笑話日後卻成真了,但下藥的卻不是流離蘇。
流離蘇自顧着講電話,卻沒發現門口有一個身影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又離開。
終於和査嘵講完了電話,流離蘇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外面的陽光融融,如果騎着單車去春遊,肯定不錯。
咕嚕....
可是他的身體在叫囂着要進食。
“安澤.....”
“安大哥......”
“澤大爺.....”
“叫什麼呢,這麼大聲,起來吃飯吧。”安澤雙手轉動着輪子滑進房間,然後身後跟着一個和善的阿姨,端着香氣四溢的食物。
流離蘇只覺得自己瞬間像是得到了靈氣的小神仙,想要自己起來,卻發現有點困難,然後只能求助於他人。
然後就看到了端着飯菜的阿姨。
“吳媽,把飯菜放到那邊的桌子,扶蘇少爺下來吃飯吧。”
流離蘇只覺得自己遇到了電視場景中爲主人命令是從的“塞巴斯醬”,雖然是女的....
然後如願以償的坐在了飯菜錢,卻發現全部都是素食.....折讓一個吃貨的心情很不爽。而安澤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
“你身體還沒好,又長時間沒有吃飯,先吃點清淡的,等你好一點再吃肉,好不好?”流離蘇很不合時宜的想到的居然是“溫柔受”。
甩甩頭,趕緊悶頭吃飯,他不能對一個自己的救命恩人有這麼猥瑣的想法。
在他低頭的瞬間,他沒有發現安澤臉上一閃而過的寵溺。
待流離蘇吃飯,安澤讓他休息然後也離開了房間,關上房門,對着一旁的吳媽認真的說,“去查一下這個少年和墨謙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