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啊。”夜燼有些懶散地一笑,看上去很是輕鬆,絲毫沒有一點的危機感。
“那我們要怎麼拿?”孤傾語也是有點亂,“如果要潛入火山的話,那麼這是座活火山,裡面的高溫都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們直接融化。再說了,如果我們想盡一切辦法,真的拿到了靈珠,但這座火山卻失去了靈珠的控制,一下子爆發出來,那麼我們和這座城豈不都完了?”
“這可不一定。”夜燼看向火山,勾了勾脣,極是邪魅,“守護靈珠的玄武?別來無恙。”
他這句話讓孤傾語不禁心下一驚,也是隨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火山。
火山的最頂峰冒出的煙霧漸漸形成了一個人影,隨後,一個波瀾不起的聲音響起:“夜皇,你就這樣帶人來打擾我的好夢?”
孤傾語看着那個人站在他們的面前,他身穿一件玄色的袍子,腰間佩戴着一把玉簫。
他的臉上波瀾不驚,沒有絲毫的表情,眉眼如畫,很是好看,卻極爲不真實。
“你是……”孤傾語皺了皺眉。
看見孤傾語,那人的眉眼似乎驀然柔和了下來:“白虎?”
孤傾語的身軀有些僵硬,不知該如何回答:“嗯……”
“如你所見,我是玄武。”玄武居然對着她笑了笑,那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出現的笑容讓孤傾語有些措不及防。
夜燼把孤傾語往後拉了拉,不留痕跡地擋在她的面前:“玄武,你應當知道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
“靈珠麼?”玄武沒有任何的吃驚,似乎真的早就料到了一般,“夜皇,你隨時可以拿走,因爲這是我們的約定。”
夜燼點了點頭,不語。
玄武的這句話勾起了孤傾語的好奇,她看向了夜燼,踮起腳尖,輕輕地在他的耳邊問道:“什麼約定?”
夜燼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腰:“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小語兒,去拿靈珠吧。”
“好!”孤傾語也是沒有過多的追問,笑了笑,“可是……那火山……”
“放心吧,既然我讓你拿,那麼我就有這個把握。有我在,你不會再出事了。”夜燼捏了捏孤傾語的手,“走吧。”
“好。”孤傾語點了點頭,像是在不經意間看了一眼身後。
她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清香中夾雜着草藥的香味。
溫柔中帶着毋庸置疑的堅定,那是隻對你溫柔而不變的守候,只會對你綻開的笑意,那是僅僅屬於你一個人的我。
永遠不會離開你。
既然無法成爲你心中的那個人,那麼就讓我成爲你的影子吧。
保護着你,不離不棄,你前面有光時,就讓我在你的身後守護;當光芒散去,黑暗來臨時,就讓我化作黑暗中的騎士,緊緊環繞着你。
相信我,你的影子不會離開你。在黑暗中時,他只是化作了你的盾牌,雖然溶解成與黑暗相同的顏色,那只是用於僞裝。
你不會被黑暗的利刃所劃傷,你也不必知道我替你阻擋了利刃。
……
你從未離開,對麼。
墨白。
(2)
他們跟着玄武來到了火山腳下,玄武的袖袍輕輕一揮,一條鍛帶瞬間從他的袖口處伸了出來,連接上了火山的最頂端。
“請吧。”玄武看着夜燼,微微一個欠身。
夜燼踏上了鍛帶,同時回過頭來看着孤傾語:“小語兒,跟在我的後面,小心些。”
“好。”孤傾語點了點頭。
玄武有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孤傾語:“真有你的,夜皇,居然真的獲得了白虎的心。”
他這句話一出,孤傾語十分不解地看向了玄武:“你什麼意思?”
“我們神獸都有一個地方是最珍貴的,也正是因爲這些我們才能稱之爲神獸。而白虎,就是你的心。”玄武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心,“用這個來命令百獸,真真正正的百獸之王。或許……已經超出了百獸的範圍?所以,不少人就是衝着神獸有神力的地方來的。”
孤傾語突然想起了那個讓自己來到這裡的黑衣人,他是想要得到自己的心吧?
所以,玄武的意思是,夜燼也是對着她的心來的?
孤傾語笑了笑,握住了夜燼的手:“不,我的心是我自己給他的。”
她這句話讓玄武微微一愣,隨後移開了頭去。
“小語兒……”夜燼握緊了孤傾語,抿了抿脣。
齊逸塵幽幽地飄到了玄武的身後:“玄武大哥,吃碗狗糧不?”
“不,我是龜,不吃狗糧。”玄武對齊逸塵笑了笑,展現出難得一見的幽默感。
“好吧,那我自己吃。”齊逸塵從袖子中掏出一把瓜子,磕着。
玄武猶豫再三,終於從他的手上也抓來了一把瓜子。
“不是說不吃麼?”齊逸塵一瞪眼睛看着玄武。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們要適應多變無常的世事。”玄武一邊磕着瓜子一邊講着“大道理”。
齊逸塵有些不屑地“嘁”了一聲,看了看前方:“到了,現在我們該如何下去?”
孤傾語站在火山口,能清晰地感覺到有滾滾熱氣不斷地從腳底下涌上來,似乎是站在一塊鐵上。
她低下頭看去,看見了滾滾的岩漿在裡面翻涌着,看上去隨時都會噴發。
玄武向前伸出了手去,他的袖袍裡似乎在那剎那之間被灌滿了無形的風,底下的岩漿漸漸平息,不知退向了何處,慢慢變得無影無蹤。
“走吧。”玄武輕輕一躍,率先跳了下去。
直接跳啊……這裡離地面可得有幾十米啊……
夜燼看向孤傾語:“小語兒,可以麼?”
“放心吧,下去的話我還是沒問題的。”孤傾語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夜燼也是跳了下去。
挖草,大佬就是大佬!就是牛逼!就是任性!
孤傾語伸出手去,鎖鏈從她的袖袍中發出,直直地插入了地底。
她跳上鎖鏈,滑了下去。
齊逸塵的手輕輕一擲,扇子合攏,飛到了他腳的跟前。
齊逸塵踩上了扇子,很快也是降落在了地上。
“請和我來。”玄武微微欠了欠身,往前走去。
孤傾
語等人跟在玄武的身後,往前走去。
突然,夜燼眼神一凜,把孤傾語往懷裡一扯,與此同時,孤傾語原先站着的土地炸裂開來!
“這是……怎麼回事?”孤傾語趴在夜燼的懷裡,還沒從剛纔的驚嚇中反應過來。
“看來是有不速之客呢。”玄武微微眯了眯眼,擡起頭。
孤傾語順着他的眼神看去,看見了一個人影。
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那張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雨兒!
(3)
雨兒降落在他們的面前,笑眯眯的,看上去十分高興:“吶,我是不是趕上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孤傾語看着她,目光中流露出不善:“祁烷呢?”
“哦~你是在說……他嗎?”雨兒說着,她的背後出現了一個人影。
是……雲。
雲的手裡抱着一個人,袍子依稀可以看出是墨綠的顏色,大部分卻是被紅色給暈染。
濃郁的血腥味一下子灌入鼻腔,刺鼻的氣味讓孤傾語的胃裡忍不住一陣翻江倒海。
躺在雲懷裡的那個人臉上也是血肉模糊了,但他看着她的眼神永遠不變,那樣清澈,那樣……溫和。
“祁……祁烷……”孤傾語看着祁烷,喃喃着,眼睛在一瞬間模糊。
不行,不可以,不可以在敵人的面前哭,更不可以在祁烷的面前落淚。
她忍着淚,周圍的鎖鏈隱隱浮現。
“語,血命如意和祁烷,你二選一吧。”雨兒歪了歪頭,煞是可愛,“或者說,顏如惑和祁烷,你二選一。”
“你什麼意思?”孤傾語緊緊地盯着她。
“如果我毀了血命如意,那麼,他就再也不可能復活了!”雨兒說着,居然哈哈大笑起來,“永遠的封印,永遠的踐踏,永遠的弱小,永遠的寄人籬下,永遠的萬劫不復!哈哈哈!”
“你瘋了?”孤傾語冷笑着,手上幻化出了血命如意。
“是啊,我瘋了。”雨兒的話語很是輕鬆,“看來,你已經有選擇了。”
她向孤傾語走來。
孤傾語把血命如意仍向了雨兒,雨兒微微沉了沉目光,走上前兩步,剛要去接,孤傾語的身影就已經閃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手毫不猶豫地奪過血命如意,同時轉了個身,身上的鎖鏈出擊,打向雲!
雲一愣,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鎖鏈已然捲起了祁烷,孤傾語伸出手接住祁烷,回到了夜燼的身邊。
事情發展得很快,整個過程也不過就幾秒鐘那樣,卻是讓在場的幾個人都十分驚訝。
雨兒身體一僵,微微眯了眯眼:“孤傾語,是我小看你了。”
孤傾語沒有理她,而是半跪在地上,讓祁烷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同時拿下腰間的水壺,餵了點水給他。
祁烷微微動了動脣,喝下了一點點的水,看上去十分艱難。
“祁烷……”孤傾語看着他,嘴脣哆嗦着,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我不是害怕,我是在心疼。
心疼曾經那樣開朗的一個人,如今血肉模糊,因爲我的任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