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亦皊忽然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被綁住蜷曲着置在一個似木箱子的裡面。梅亦皊的膝蓋就在她眼前,她想呼喊,卻發現嘴裡被塞了一條手巾。梅亦皊直了直身了,身後的手觸摸到後面的木壁上。
梅亦皊晃了晃頭,終於回想起在嫂子那裡的一幕。她看到一個陌生男人,他拿着一個帕子樣的東西,蓋住了自己的口鼻,之後……之後……
梅亦皊嗚嗚的悶叫了兩聲,她甚至於想伸腳踢木箱子。可是,她立刻發現,連她的腳也被人綁好了。
自家嫂子竟然要害自己麼?他們把自己關在箱子裡,到底要做什麼?
梅亦皊靜靜的聽着外面的聲音,隨着那馬達的聲響,和顛簸的晃動,梅亦皊猜到自己正在一輛汽車裡。
他們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是一起回界州城老家麼?
梅亦皊想到這裡,又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界州城亦是周啓遠的地盤,如果要帶她走,又是要這樣綁着秘密帶走,梅嫂子是不敢的。那麼,這輛汽車到底要把她帶到哪裡呢?她未來面對的,又將是什麼?
梅亦皊無論如何也不敢置信。她就算再不好,也是小寶的姑姑,是大哥的妹妹,她和嫂子相處這些年來,嫂子不會絕情於此罷?
越是想到梅宅裡的一幕,梅亦皊越心涼。冰冷的淚水,從梅亦皊的眼裡涌出來,落在箱子底。
梅亦皊想到了自家嫂子的爲人,她暗暗心存一絲僥倖,只是嫂子缺錢,把她扣起來再去勒索周啓遠。應該是這樣罷……
可是,算算梅嫂子走時賣掉偌大宅子的大洋,還有平日裡她給她的錢,並不算少,自家嫂子其實根本就不缺錢。
梅亦皊的心提了起來。
自己被綁了,那麼跟着她的墨璐和司機呢?墨璐會不會也在這輛汽車裡?想到這裡,梅亦皊狠狠的用手去撞木箱子。那輕微的聲響馬上被汽車的顛簸淹沒了。四周沒人迴應梅亦皊。
墨璐不在……梅亦皊不由得往最壞裡想去:墨璐和司機被嫂子給殺了!因爲綁走了自己,嫂子再沒必要留下墨璐那個活口了。
梅亦皊的全部希望都不在了。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剛剛的那個夢。是不是那個夢已經預示着她和周啓遠將開各一方了?或者……他們生死相隔?
梅亦皊只覺得周體發冷,她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眼前,只有箱子口處唯一一條昏暗的光線射了進來。而她的心,在隨着汽車的顛簸,已經被搖動得支離破碎了。
忽然,汽車嘎然停了下來,梅亦皊聽到外面的吆喝聲,“停下停下!例行檢查了,你們有通行證麼?!”
梅亦皊猛然想到,這一定是成區邊界了,這裡是梅亦皊最後的希望了。梅亦皊暗暗着急,不知道該怎樣讓士兵發現自己。
梅亦皊正着急時,聽到了梅嫂子的聲音,“什麼事啊?你們也不睜開你們的狗眼瞧瞧,我可是周夫人孃家的嫂子,我要搬家呢。要通行證是不是?拿過去好好的給我看看!”
梅嫂子又叫又罵,氣勢着實bi人。這樣的氣勢,想來士兵們也不敢多查了。怎麼辦?同了成區邊界,梅亦皊就算有法子,也再難讓人救自己了。
梅亦皊想起當初自家嫂子向自己要通行證了,原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綁着自己,順暢的走出成區。
有了一會兒功夫,士兵諂笑着說道,“對不住啊,夫人,我們也是例行公事,您可別見怪了。”
梅嫂子不滿的又罵上兩句。
梅亦皊着急了,如果離開這個哨所,她再沒有機會了。梅亦皊腿上使出全部力氣,狠狠的向箱壁蹬了去。這一聲雖然不大,卻正好被汽車外的士兵聽到了。士兵馬上攔住了汽車,望向車箱裡問道,“剛剛是什麼聲音?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梅嫂子有那麼一剎那的慌亂,她強作鎮靜,“那……那後面是我搬家的東西,還有我……我養的一隻貓。難道貓你們也要查查麼?要查倒不如這就給我家姑奶奶打個電話去,看看我搬家是不是要一件一件的東西來查?!”
梅亦皊說得理直氣壯,士兵被訓了一頓,略有遲疑。這時旁邊的一個士兵忙笑道,“夫人您彆氣,他是新來的,不懂事。喂喂,前面的,快
放行!”
梅嫂子又坐回車裡,噹的一聲關上了車門。梅亦皊又狠狠的朝木箱蹬去,怎耐,車已經開動起來。在汽車經過守衛的士兵時,梅亦皊聽到一個士兵在笑罵,“一隻貓差點害死了咱們。”
梅亦皊閉上了眼睛,自己就這樣和最後一線生機擦肩而過了。
汽車又開了很久,梅亦皊見木箱透過的光已經昏暗了下來,想來到了黃昏時分。汽車就在這時停了下來,有人一邊說話,一邊向車箱後面走了來。
“快快,看看人怎麼樣了?”有雜亂的腳步在車外響起,沒一會兒,似乎有人跳上了車箱。隨着忽的一聲,梅亦皊勉強扭過頭去,在梅宅裡的那個陌生男人看向梅亦皊。他見梅亦皊張眼看着他,笑笑,“對不住了,梅小姐,再走一段時間就到了。”
梅嫂子的聲音從車外傳了來,“怎麼樣?人沒事罷?”那男人又合上了箱蓋子,“沒事,梅夫人。梅夫人,已經出了成區了,你的事我們就管不得了,這裡是我們參謀給你的大洋,夫人留着用罷。”
梅嫂子痛快的哎了一聲。
果然是嫂子因錢出賣了她!
車外,陌生人又和梅嫂子說了兩句話,梅嫂子就和那人告別了。
連嫂子也走了,那麼這個陌生人到底要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會不會是燕軍或是西部軍系抓了自己來,只爲要挾周啓遠呢?梅亦皊只覺周身生寒。
還不及梅亦皊再想,汽車又開動了。
這一次,汽車又開了很久才停了下來。
陌生男人先下車叫人擡下了箱子,有人打開蓋子擡出了梅亦皊。陌生男人鬆開了梅亦皊的繩子,拿掉了梅亦皊口裡的毛巾,才說:“梅小姐,您別怕,我們不會傷害您的。”
“你們是什麼人?!”梅亦皊厲聲問道。
陌生男人笑了笑,“梅小姐不必問了,我家主人要見梅小姐,見了我家主人,梅小姐有話問我家主人便是了。”
梅亦皊問道,“你們主人是不是鹿子鳴?”
陌生人並不理梅亦皊的話,叫人帶梅亦皊去後房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