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土匪卻也沒想到梅亦皊這麼柔弱的人發起火來也如同母豹一樣,女土匪先是一怔,隨後冷笑起來,“等我引來周啓遠來,再殺了他替我男人報仇,到時候我再宰了你生的這個小畜牲!”
梅亦皊胸口一悸,原來女土匪要引來周啓遠,然後要殺了周啓遠。
梅亦皊微微顫抖起來,她忍不住望向女土匪,先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試探着道,“王虎不是被姜南派了出去麼?姜南已經叫你殺了,你爲什麼又要殺周啓遠?”
女土匪聽了梅亦皊這話,把牙咬得格格響。“姜南和周啓遠沒一個好東西,你個**也不是個好東西!從我家男人把你找回來起,他回家就和我說,你認出了他,他心中不安。我男人知道姜南向來多疑,我們當初又是殺了老大後出來的,若是被姜南知道了,只怕姜南會對我男人不利。所以,我男人不敢馬虎半分。可是你把此事一抖落開來,姜南這個狗東西心裡就有了數。他假意派我家男人去川平,實者想借着周啓遠的手殺了我男人。我家男人就知道凶多吉少。”
女土匪說着雙眼射出狠厲的光直bi視着梅亦皊,“他臨走前告訴我,要把你給抓起來。他原意要我用你來保命,但是我現在只想用你來當誘餌,給我男人報仇!”
“果然,我家男人沒久沒和我聯繫,我也被姜南監視起來,直到了成軍打到燕區來。姜南顧及不到我,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家男人已經叫周啓遠交給外國公使給殺了!”女土匪說着,眼圈微紅起來,臉上的表情更顯猙獰。
“只可憐我男人,想當初爲姜南鞍前馬後的,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只因爲你個jian婦的一句話,我男人就這樣沒命了,他死得可憐啊。他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你們都要死!姜南,你,周啓遠!”
女土匪說着揚了揚頭,冷冷的注視着梅亦皊,“我已經殺了姜南了,下一個,就是周啓遠,然後就是你!”
梅亦皊鼓起勇氣來,反駁女土匪,“周啓遠能不能來救我還在兩說,便是他來救我,也會帶着許多人,你隻身一人,難道會是那麼多人的對手?倒不如放了我們走,不管是你落在誰的手裡,我都幫你求個情,你看如何?”
女土匪揚揚了肥脣大嘴,“小jian人,你以爲我沒準備麼?我會想法子給周啓遠遞個信,
讓他隻身來救你。就算他暗中安排了人,我也不怕。來得人越多越好,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我男人已經死了,我活不活的,我早已不在乎了。只要看着你們死就夠了。”
梅亦皊咬着脣,本能的把梅遠護在身後。
女土匪陰笑一聲,“不過,若是你們都死了,我卻活着,我就把你的孩子養大了,我只告訴他,你們是他的殺父仇人,我教你的孩子恨你們,讓他有一天去你們的墳上,不過,不是去祭祀你們,我要叫你們的親生兒子把你們的墳給刨了。哈哈,親生兒子刨雙親的墳,真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了!”
女土匪說着,笑了起來,那刺耳的笑聲讓人周身生寒。
梅遠的哭聲也跟着笑着大了起來,哭聲越來越沙啞。
兒子近在身邊,梅亦皊卻不能上前去抱上一抱他。而眼前要殺自己的人,梅亦皊又奈何不了她。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周啓遠爲自己送死麼?
梅遠還在哭着,梅亦皊求着女土匪,“孩子若是餓了,還是我喂他好些,他總哭,也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你已把倉庫大門鎖了上,我哪裡還能出得去呢。”
女土匪眯着雙眼想了想,解開了梅亦皊手上的繩子。梅亦皊不顧着手臂上的痠麻,急忙抱起梅遠來,將他緊緊摟在懷裡。梅遠看到了母親,哭的聲音漸漸的小了很多。
梅亦皊抱着兒子,低着頭。她不知道周啓遠到底會不會來,心裡暗暗爲周啓遠擔着心。
梅亦皊在惦記着周啓遠的同時,周啓遠已經在拂曉時分進入了楚山城。
進城之後,周啓遠先派了兵奪下了燕軍軍營。燕軍軍營的士兵還在酣睡着,而一聲槍響,驚醒了他們的美夢。再擡頭看時,他們已經被成軍給包圍了起來。
這場仗打得異常順利,周啓遠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
果然,沒一會兒,王普林就來報,“司令,軍營裡並沒有姜南,士兵說姜南昨晚上回府裡去了。”
“回司令府了?”周啓遠嘴抿成一條線,他把披風甩在身後,“走,兵分幾路,一路人馬把楚山城奪了,餘下的人,和我去司令府。”
楚山城裡還有些餘部,得知成軍佔領了軍營,就要往出撤。可是周啓遠早已安排了另一路的成軍,把燕軍的幾條後路都堵了住。
楚山城裡槍響起一片。
由槍戰一直打到巷戰,成軍在天亮時一舉殲滅了燕軍最後兵力。
周啓遠帶人到了司令府時,司令府的大門緊閉着。有士兵翻牆跳了進去,打開了大門,周啓遠帶着人衝進了裡面。四下裡尋找時,發現整個司令府竟然空無一人。
馮岱峰提着槍從樓上跑了下來,“司令,一房臥房的衣櫃裡有個女僕,她說昨晚忽然停了電,然後她就被人襲擊了,她都沒看清是什麼人。還有,一間房裡地上有一灘的血,沿着血痕,我們找到了後門,可是還是沒見一個人。應該是有人從後門逃走了。”
周啓遠聽了這話,臉色不由得很難看起來。
忽然的停電。被綁起來的僕人,血跡。
難道又有人來接梅亦皊了麼?
周啓遠想到這裡,搖了下頭。不應該,除了自己,不會再有人來救梅亦皊。那麼,這一灘血跡到底是誰的血?襲擊的人到底又是什麼人呢?
周啓遠的心中一窒,他最不希望的便是是梅亦皊和梅遠受傷。“給我搜!”周啓遠的聲音高了許多,“全城搜,一定要找到夫人和公子!還有,要找到姜南。”
馮岱峰見周啓遠的臉色陰沉,知道周啓遠動了怒,急忙喚着兵士去全城搜查。
周啓遠走上二樓,走進有血的那間房裡。只見門口處有一灘的血,血跡向樓梯上延伸過去。
周啓遠擡起頭,看到牀上扔着一張藍花小夾被,一旁斜擺着一個枕頭。周啓遠心中一動,走了過去拿起小被子。
小被子上有一股奶香味,被子上的小花正朝着周啓遠笑着。
兒子的東西!
周啓遠只覺得眼角發澀。兒子和自己未曾謀面,而房裡又是這般兇險的景象,周啓遠拿着小被的手握成了拳頭。他轉身吩咐着,“有什麼消息先來報與我,一定要保證夫人和公子的安全!”
跟着的士兵下去傳令去了。
周啓遠摘掉白手套,把小被子展了開,把小枕頭包了起來,抱在懷裡。周啓遠有一種預感,梅亦皊和孩子都還活着。他要把兒子的保存好了,待有一天再見兒子時,拿給孩子用。
周啓遠擡頭嘆口氣,把懷裡的小枕頭抱緊了。
亦皊,你和孩子到底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