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可不想自己被摔下去,於是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緊緊的摟住司空寒的胳膊,嘴裡還好奇的問道:“我們到底要走去哪裡呀,回城嗎?那裡有殺手,回不去的。”不過,奇怪,他什麼時候又把衣服穿好了?真是神速。
司空寒低頭瞅瞅懷裡的傻女孩說道:“不,爺只是怕某人會被野獸給吃掉,到時候就沒有人服侍爺了。”
聞言,若雪忍不住反駁:“纔不會呢,我會和動物們溝通,說不定被吃掉的是你好不好?”居然詛咒我被野獸吃掉,哼!若雪在心裡哼着,當然,她可不敢當面就給司空寒臉色看,否則他絕對會二話不說就把自己扔下的,這一點,若雪看着司空寒那張總是很冷漠的臉龐很是確定的想到。殊不知,司空寒現在發現逗她玩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有很多時候就是故意那樣說話,看她有什麼反應。
司空寒抱着若雪走到了一處山洞,查看了一下才進去,一邊放下若雪一邊抱怨道:“你該減肥了,爺就沒抱過這麼重的女孩!”其實,他何曾這樣抱過別的女孩呢?
若雪漲紅了臉,伸手在自己身上捏了幾下,自言自語道:“有胖了嗎?爺爺不是一直說我太瘦了嘛!”幽怨的瞅了一眼司空寒,卻見他悠閒的靠在洞壁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大冰塊,你別睡呀!”若雪急忙出聲。
司空寒睜眼看了一下若雪,脣角勾起說道:“怎麼?你以爲爺睡着了就會死嗎?”
一語中的!若雪摸着自己一直紅暈不退的臉頰,默默無語,誰知就在這時,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傳來,是若雪的五臟廟餓的叫喚起來。這下子,若雪更加臉紅,不好意思的低垂着頭,絞着手指。
一串低低的悶笑聲,司空寒望着她紅透了的臉頰,突然不知怎麼的,心底就升起了一股憐惜,從未有過的,對任何女人都沒有過的一種感覺。司空寒收斂了笑容,一言不發的向外面走去。
“司空寒,”若雪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咬着嘴脣,急急忙忙的說:“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聲音可憐兮兮的。
腳步頓了頓,司空寒沒有回頭,只是說了一句:“放心!爺只是去找點吃的。”這次,司空寒很是耐心的解釋了自己的行爲,然後快步走了出去。身後,若雪欲言又止,他身上帶着好幾處傷口,還發着燒,這樣出去沒問題嗎?
在若雪心急中,時間彷彿過了好久好久,司空寒終於回來了。他懷裡抱着一堆的野果子,一股腦的全放在了若雪的身前,努力的控制着身體不讓它搖晃,又倚靠在了洞壁上,他臉上火紅一片,明顯是燒得更嚴重了。
拿起一顆顆野果,若雪感激的看向疲憊不堪的司空寒,還沒等把感謝的話說出口呢,就聽到他平淡的說道:“不用謝爺。爺只是讓你先嚐嘗有沒有毒。”好吧,一句話就把若雪滿腔的感激之情給噎了回去,恨恨的看看他,心道:怎麼就不會好好說話呢,非得怎麼氣人怎麼說?!
“咔哧”一聲,若雪咬下一口野果,彷彿那顆果子就是司空寒一般,吃掉它就有一種很解氣的感覺。不過,真的很甜哎,若雪很是欣喜的瞅着手裡的野果,幾口就把它吞下了肚,這才滿意的摸摸小腹停了下來。
瞅了瞅不知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已經燒迷糊過去的司空寒,終是不忍心,癟了癟小嘴,撿起幾顆野果挪了過去,挨着他靠在洞壁上,說:“吶,這些果子很甜的,你不吃會後悔的哦!”末了,又加了一句:“沒毒的,你看我都沒事。”
司空寒輕輕勾了勾脣角,掩住笑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一臉殷勤的若雪,伸手接過一顆野果吃着,心裡卻在想她對每一個人都是如此的不記仇嗎?真不知道她是如何長這麼大的,居然沒有被人騙去?
若雪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見他吃野果了,喜滋滋的在一邊也嚼着一顆野果,嚼着嚼着,忽然吐了出來,並且連連嘔吐,很是難受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衝着司空寒喊:“真的有毒!肚子好痛,你想毒死我……”
司空寒擡眼瞅了瞅若雪,然後繼續吃着自己手裡的野果,淡淡的說道:“要想騙人,就裝的像一些,至少把偷笑藏住了。”
呃……
若雪像是被點了穴一般,一下子停在了那裡,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自己有偷笑嗎?瞥了司空寒一眼,心下埋怨着,真是一點都不好玩,假裝上當一下下不行嗎?
眼珠轉了轉,若雪拿了幾個野果,順手從司空寒的衣服上撕下來一塊衣襟,不顧他冷冷的瞪着自己的眼神,又撿了塊石頭,在那塊衣襟上把幾個野果一一砸碎,轉身就要把這些爛糟糟的“果醬”放在司空寒的額頭上。
“你幹什麼,笨丫頭!”司空寒立即一臉嫌惡的向旁邊挪去。
“你在發燒啊,這個可以降溫哦。”若雪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哄勸着,甜軟的聲音越發的溫柔,只是藏在眼底的一絲調皮出賣了她。
信你纔怪!司空寒並沒有錯過她眼底的調皮,挑了挑眉頭,躲過若雪再次伸過來的手說道:“爺剛纔出去可是帶了水回來,要不要喝點?”聲音極盡誘惑。
他不提還好,這一說,若雪頓時覺得自己很渴,就連剛纔吃下肚的野果都沒能緩解這渴意,立即忘記了自己的惡作劇了,眉開眼笑的使勁點着頭說:“要喝!要喝!”
司空寒從懷裡拿出一個水囊來,遞給若雪,看着她大口的喝水,然後淡淡的來了一句:“笨丫頭,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唔?”若雪口裡含着一口水,含糊的應着,有些疑惑的擡頭看着司空寒。
“上次有人膽敢欺騙爺,爺拔了他的舌頭。”
“噗……咳咳咳……”若雪的那一口水直接噴了出去,噴的司空寒一頭一臉,若雪自己被驚嚇的嗆到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拔……咳咳,拔了舌頭?”若雪驚問。
司空寒沒想到一個躲閃不及讓自己也倒了黴,皺着眉頭沒好氣的說:“對!這就是膽敢欺騙爺的下場!笨丫頭,你這麼害怕,是不是說明你也有事情欺騙了爺啊?”斜睨着若雪,司空寒幾乎一字一頓的說道。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若雪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忙不迭的否認着。開玩笑,騙他是要被拔舌頭的,這個可不好玩兒,一點也不好玩!
看看司空寒在那擦着被噴到的水,若雪又忍不住想笑,他的樣子好狼狽哦。不過,司空寒一個威脅的眼神立即瞪了過來,若雪趕緊笑着湊過去,幫他擦那些水,只是手裡拿着的,貌似是之前裹着被她自己砸碎的野果的那塊衣襟。於是,結局可想而知,司空寒臉上的水沒有被擦乾淨,反倒是沾上了不少的野果汁液。
司空寒摸到臉上有些黏乎乎的,順手抹了一下,一看之下立即變了臉色,狠狠的瞪了一眼笑的一臉殷勤甚至帶着諂媚的若雪,離開她遠遠的躺了下去。
高燒已經摺磨他一個多時辰了,他自己和若雪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嗓音都沙啞了。此時,真的沒有精力再說什麼,希望休息一下能夠好轉吧,司空寒迷迷糊糊的想着就睡了過去。
若雪訕訕的坐在一邊,看着燒的滿臉通紅的司空寒漸漸發出輕微的鼾聲,心稍稍的放下了一點點。伸出手去拽住他的衣服又想再撕一塊衣襟下來,想起剛纔他輕描淡寫的說着拔了一個人的舌頭的事情,又縮回了手。
只好再次犧牲自己的衣服了,若雪看着明顯縮短一截的裙子,哀怨的對着裙子道個歉,然後“刺啦”一聲撕了一塊下來,灑了一些水上去,輕手輕腳的敷在了司空寒的額頭上。
“大冰塊呀,我說這些野果可以降溫你還不信,其實真的有用的哦。反正你也睡着了不知道,那我就用上一用嘍,醒了可不要來拔我的舌頭啊。”若雪自己在那輕聲的說着,這次撿了幾個梨子砸出汁液來,把之前的那塊清水布條替換了下來。
整整一個上午,司空寒都處於一種半昏睡狀態,而若雪就不停的忙活着來回替換布條,一個水囊的水都幾乎被她用光,司空寒摘回來的野果也幾乎消耗一空,只餘下幾個梨子,是若雪特意留下來,等司空寒醒了給他吃的。梨子,生津止渴很有用的。
“嗯?”司空寒醒了過來,摸着自己的額頭,好像不燒了?還沒反應過來呢,一個身影就撲了過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近在眼前,略帶興奮的聲音也緊跟而來:“你醒了?有沒有好點?我可沒有偷懶,一直在幫你退燒呢。”是若雪。
“還有,你快吃個梨,很解渴的哦。”若雪獻寶似的捧着僅剩下的那幾個梨子。
司空寒一時間還不太適應若雪這般熱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是依言拿起一個梨吃了起來。見若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司空寒想了想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定是早上被自己的話嚇到了,所以纔會這樣討好自己吧?想明白了,司空寒好整以暇的吃着梨子,看着在一邊直咽口水的若雪,心裡不由得暗笑。
“笨丫頭……”
“我不是笨丫頭好不好……”若雪終於想起來計較他對自己的稱呼,可惜剛說了一句,他就瞪了自己一眼,若雪只好改爲暗暗腹誹。
“笨丫頭,既然你把爺伺候的這麼舒服,爺就大人有大量帶你回城吧。”
若雪聞言,連忙追問:“真的可以回城了嗎?那些殺手不會出現了吧?”看到司空寒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若雪立即住嘴不語。
他,是不是想起了生死不知的晉安大哥他們?
若雪不肯讓剛剛退燒的司空寒抱着,拖着尚未全好的左腳腕,向樹林外行去,只是,她沒有料到,自己的這個絕對卻讓這次回城之路變得如此的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