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猙獰之笑

剛纔就是因爲怎麼也想不起來當初仙官爺爺是怎麼解釋的,所以纔會有些羞愧的臉紅起來,面對司空寒的追問,若雪的臉頰就更紅了,扭扭捏捏的說道:“好像記得,爺爺說的時候,我在和一朵花兒玩,就沒記清爺爺說的話。”爲自己辯解了一下,若雪擡頭望了一眼司空寒,與他墨玉雙眸對上,立即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司空寒見她如此,雖然很好奇,不過還是忍住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給她的小碗裡夾了點菜,若無其事的說道:“來,吃點菜,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同時把那隻貪得無厭的正抱着三塊點心要溜走的小松鼠送到了地上。

這隻小松鼠一直跟着若雪,白天會溜到司空寒那邊去找好吃的,然後就會消失一整天,誰也不知道它躲去了那裡,一到晚間它就會準時的冒了出來,在若雪的枕邊睡覺,趕都趕不走。若雪又喜歡它喜歡得緊,司空寒無奈只好任由它在這裡混吃混喝順道混睡。

若雪見到小松鼠的樣子忽然眼睛一亮,帶着小小的興奮嚷道:“我想起來了,酒後亂性就是喝酒之後會變身成爲動物,一種樣子長得亂七八糟的,很兇猛很兇猛的動物!然後還是讓人分不清性別的!直到酒醒了以後纔會變回來。”

“啊?哈哈哈……”司空寒大笑。這種解釋倒是蠻別緻的,四個字幾乎每一個字都有了它獨特的解釋。

“你笑什麼呀?大冰塊!我說的不對嗎?”若雪見她一說完他就哈哈大笑起來,頓時委屈嘟起小嘴的抗議,仙官爺爺就是這樣告訴她的啊。

“沒錯,沒錯!”司空寒忍住笑,擺着手。哪裡有錯,有些人酒後無德還不如一隻動物呢,就是這種說法實在是……司空寒正忍俊不禁,忽然聽見門外一個聲音帶着濃濃的笑意說:“王爺怎能這般糊弄單純的女孩呢?”

即使那人在門外,司空寒也已經聽出這個聲音是屬於誰的,當即沉了臉色,聲音轉爲淡漠的說道:“大將軍這般隔門偷聽豈是能符合你身份的行爲?”說着話,一邊把坐在他旁邊的若雪抱了過來,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裡,然後夾了好吃的餵給若雪。

門外的正是南宮玉,聞言也不惱,不請自入的開了門,笑着說道:“南宮只是路過此處,不想無意間聽到了關於一個詞語的奇特解釋,以及王爺對此的肯定,這才忍不住插言。還請王爺萬勿見怪!”一邊說着話一邊望向屋內的兩個人,當看到他們親暱的動作的時候,面上的笑容輕微的僵了一僵,不過轉瞬又笑意如春。

聽到外面有人說話,若雪已是不好意思,此時被司空寒攬在懷裡,更是直覺的想要掙扎着離開,只是司空寒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她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嘴裡還在咀嚼他喂得飯菜,一時間只是羞紅了臉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司空寒仿似沒有看見南宮玉一般,也不招呼他,只是專心的給若雪夾菜,叮囑她多吃一點。

南宮玉自行坐在了他們的對面,問了一句:“不知荷花那小丫鬟如何,服侍若雪是不是得力?要是服侍的不好,儘管教訓。”

若雪“唔唔”了兩聲,連忙嚥下口裡的食物,搖了搖頭拒絕司空寒再次送到嘴邊的燕窩,回答說:“荷花很好的,不許你欺負她!”

南宮玉略有些尷尬,怎麼成了他欺負荷花了?而司空寒低頭悶笑的樣子,也令南宮玉再次確定了上次的判斷,這睿王爺待若雪果然是與衆不同的!他認識睿王以來,幾乎就沒有見過這冷麪王爺笑過,即使是在面對當今皇上,睿王的皇兄的時候。

“大將軍很清閒?”司空寒忍受不了他望向若雪的眼神,冷聲詢問。

南宮玉點了點頭,轉而望着窗外的景緻說:“難得邊疆暫時沒有戰事,將士們可以好好休養一下,南宮鮮少在京都駐留,此次倒是有些閒情逸致。難道王爺有閒暇可以陪伴南宮逛一逛京都嗎?”

“本王沒有大將軍那麼多時間!”司空寒說着拉了若雪就向外走去。

南宮玉回身,看着司空寒和若雪的身影漸漸的要消失在房間門外的時候,淡笑着說了一句:“若雪,你要找的朋友,南宮有一些眉目了,不知若雪是否有興趣一聽?”心裡默數着數,果然如他所料,不出5個數,若雪就高興的衝了回來。

“你有他的消息?真的假的?”若雪馬上就要下樓了,卻忽然聽到南宮玉說有暗龍的消息,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用力的想要從司空寒的手裡抽回自己的手跑回來問個明白。司空寒不肯放手,相反的手下微微用了一點力道,若雪假裝很疼似的,他一下子就鬆了開來,於是若雪就這麼跑了回來,身後跟着黑着一張臉的司空寒。

“你快說,你快說!”若雪迫不及待的追問着,甚至想要走到南宮玉身邊,不過卻被身後的司空寒一把拉住,只聽見司空寒清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大將軍知道若雪要找的朋友是誰,姓甚名誰嗎?”

“暗龍!”南宮玉看着若雪輕輕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若雪驚喜的看着南宮玉,“你真的知道啊!他現在哪裡,爲什麼消失這麼久?”若雪一疊聲的詢問着,背對着司空寒的她,沒有注意到司空寒雙眸中閃過的一道精光。

“看來暗夜的生意做得太大了一些,連久在邊疆征戰的大將軍也知道其首領名字!”司空寒此時反倒不急於拉走若雪了,又回身坐到了之前的椅子上,狀似輕鬆寫意,實際上心裡卻警鈴大作。

若雪在王府的這一段時間裡,他曾經仔細的詢問過兩人在風莫城琳琅峰分開之後,她的生活情況,尤其是前來京都偶遇南宮玉的事情,前前後後他都清清楚楚。他很確定,若雪從未在南宮玉面前提起暗龍這個名字!那麼,南宮玉又是如何得知若雪要找的朋友就是暗龍的?

“南宮是有些孤陋寡聞,讓王爺見笑了!”南宮玉依舊帶着溫暖如玉的笑容。

若雪看看司空寒,再看看南宮玉,不懂他們倆這是在打什麼禪機,司空寒剛纔還在想着要帶她離開,怎麼轉眼他自己就坐下了?不過管它呢,若雪關心的還是暗龍的消息,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南宮玉,無聲的催促他快說。

南宮玉輕笑,說道:“若雪,你知道暗龍的真實身份嗎?”他不回答,倒是反問起來。

還未等若雪那個“知道”說出口,就被司空寒給截了過去,只聽司空寒說:“大將軍心裡有數,又何必多問?”頓了一下,目光掃過若雪着急的面龐,在心裡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若雪心急她朋友的消息,不知大將軍是否能告知一二?”

這句話能從司空寒嘴裡說出來,實屬不易,他除卻現在面對若雪,在對任何人的時候,說話一向冷硬,不會流露出一星半點的求懇之意。這次,爲了若雪,他說出了這麼一句。

南宮玉看着司空寒冷峻的臉緩緩的笑了起來,“王爺吩咐,南宮豈敢不從?暗龍此人一向行蹤詭秘,無人得知他的真實面目,”說到這裡的時候,南宮玉頗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只是心急想聽消息的若雪,才接着說了下去。

其實,南宮玉並沒有說太多實質性的內容,只是告訴若雪,他無意中得知,暗夜殺手組織因爲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與人發生了衝突,不過暗龍安全無事,至於暗龍現在身在何處,他也不得而知。最後又答應若雪,一定再幫忙打聽暗龍的消息。

若雪千恩萬謝的感激着南宮玉,令她身後的司空寒再也看不下去了,冷冷的哼了一聲,衝着南宮玉抱了一下拳算是謝過他,打橫抱起若雪,不顧她的驚叫直接下樓而去。

直到進了馬車,若雪才被司空寒放了下來,馬車已經動了起來。若雪皺着彎眉,嘟着嘴看着司空寒,問道:“大冰塊!南宮玉幫我打聽到了暗龍的消息,你怎麼能一句話不說就這麼走了呢,很不禮貌的,知不知道?”

司空寒半眯着眼睛,把不知何時竄上了馬車的小松鼠地到了她手裡,並不想告訴她,他心裡的疑慮,只是說了一句:“本王有事要進宮一趟。”

“噢!”若雪不甘心的探出頭去看了看已經距離很遠的酒樓,拉長着聲音應答,忽然轉回頭問:“你是不是一直都不肯幫我打聽暗龍的消息啊?每次一聽到暗龍這個名字你就不高興。你看,南宮玉都有消息告訴我呢。”

司空寒心裡一股怒氣升騰上來,怎麼壓制也壓不住,伸手將若雪捉了過來,可是看着她無辜的用可愛的眼睛看着他,司空寒頓時泄了氣,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本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並沒有送回來什麼信息,你讓本王告訴你什麼?”

“哦!”若雪有些怕癢的捂着自己的鼻子,甕聲甕氣的說:“說來說去還是怪這個臭暗龍,自己就那麼一聲不吭的跑了,真不是好人!”

兩個人在馬車裡說話,並沒有注意到,在酒樓上,南宮玉一直站在窗邊望着正在離去的馬車,直到馬車拐彎之後再也看不見一點了,南宮玉依舊站在那裡。

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南宮玉的身邊,低聲說道:“將軍,透露出了暗龍的消息,難保不會讓睿王心生警惕,豈不是……”

南宮玉此時的臉上沒有半點的笑意,原本身上那種濃濃的書卷氣也消失不見,輕輕一擺手,那人立即住嘴不語。

臉上再次掛上了笑容,只是這次的笑猙獰狠戾,南宮玉輕輕的說:“屬於我的,我一定會奪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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