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無虛席的禮堂中一片昏暗,舞臺燈光接連亮起,樂隊人物粉墨登場。
鼓手,貝斯手,吉它手,隊長拿着吉它變成了伴唱。
舞臺中間,唐信閃耀亮相。
臺下數千觀衆才坐下,還未進入晚會節奏,仍舊有些騷亂,說說笑笑指着臺上幾人品頭論足。
葉秋拿着手機拍攝,坐在另一端的邱強抱着膀子等待唐信演唱。
面對這樣的環境,唐信滿不在乎,樂隊其他成員就不那麼振奮。
站在舞臺旁邊幕布後面的馬欣楠面帶冷笑。
唐信演砸了,不要緊,只當娛樂大衆,後面會有節目把氣氛拉回來。
何嫣神色淡淡地凝視唐信,她捕捉到了唐信漫不經心表情中的自信。
唐信左手拿着話筒,右手連續打三個響指後,樂隊成員同步開始演奏。
音樂響起,禮堂內仍舊一片喧鬧。
跟着前奏音樂感受,唐信張嘴高歌,聲音一傳出,禮堂瞬間寂靜下來。
《when-we-stand-together》本就是一首節奏昂揚的歌曲,會活躍調動起聆聽者的心情。
哪怕是原班人馬的現場演出,也沒有唐信一張嘴唱出的歌聲令人感到身心俱震。
好似魔幻之音沁入心脾,在心底久久迴盪凝久不散。
禮堂內的觀衆先是沉默,而後面帶激動,緊接着瘋狂。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視着唐信,這個氣質打扮斯文的新生,在舞臺上沒有怯場,一邊演唱,一邊瀟灑地做着舞臺動作。
葉秋和邱強完全目瞪口呆,被身邊站起身的同學阻擋了視線後,也只能站起身,而且心底震驚。
他唱歌什麼時候這麼棒了?!
馬欣楠滿面呆滯,自己也已經被唐信的歌聲吸引。
何嫣驀然輕笑。
難怪他有恃無恐。
他的歌聲,穿透靈魂。
三分多鐘的歌曲,唐信只用了一分鐘就扭轉了整個禮堂的氣氛。
他握着話筒放聲高歌,一邊還裝模作樣地走到舞臺邊緣朝左邊的朋友揮揮手,再朝右邊的朋友揮揮手。
真把自己當歌壇巨星開演唱會啦!
樂隊所有成員一邊演奏,一邊驚歎。
受樂器和舞臺設備影響,他們的伴奏甚至沒有原聲帶的伴奏強,但唐信一把歌聲改變了一切。
讓他們的演奏變得不一般。
看看禮堂裡全員起身羣情振奮的樣子!
瘋狂!
“啊~~~~!”
有心理素質脆弱的女生被這極具感動的聲波擊潰,情不自禁放聲大叫。
更有人,已經淚流滿面。
唐信把歌唱完,音樂停息。
所有人都意猶未盡。
禮堂內的觀衆吶喊着再來一個,唐信扭頭看看樂隊成員。
他們各個臉上洋溢興奮的笑容。
唐信又打個響指,音樂再起,重複先前歌曲的高潮部分。
眼看臺下學生站在原地跟着節奏扭動身軀或揮手,唐信輕輕一笑。
“把你們的手,舉起來!”
話音一落。
禮堂內至少七成觀衆照做。
與節奏搖擺,晃動有力的胳膊,唐信在舞臺上右手左右擺動兩下後,全場觀衆都動作一致地揮舞胳膊。
猶如海浪,起伏不息。
馬欣楠自己都情不自禁在一旁也揮動胳膊。
何嫣已經徹底瞠目結舌。
臺下的觀衆,臺上瀟灑自如的唐信。
這場面,好似羣魔亂舞!
唐信,他只用了不到五分鐘。
就讓數千人爲他瘋狂!
現在,就像真有巨星駕臨,全場嗨翻!
在此起彼伏的胳膊浪潮中,唐信也不理音樂沒結束,把麥克風的線插頭拔掉,朝觀衆隨意揮揮手,而後走入舞臺幕布後面。
音樂聲停息,樂隊成員大汗淋淋地面面相覷,面帶微笑最終把目光投向幕後後的身影,哪裡,唐信正笑眯眯朝他們比劃大拇哥的姿勢。
別的成員怎樣,唐信不知道,至少這個樂隊的隊長,唐信很欣賞。
百折不撓追尋夢想的人,應該得到祝福!
觀衆的情緒還未平復,禮堂內的吶喊尖叫聲經久不息。
馬欣楠呆呆地盯着走來的唐信,剛想張口說話,卻見唐信面無表情目光冰冷地凝視她。
“別惹我,代價你承受不起。”
馬欣楠呆若木雞,唐信腳步停下,瞥了眼她身旁的何嫣,對方坦蕩地與唐信對視。
冷笑一聲。
“你是她朋友?看着她欺凌別人無動於衷?送你一句忠告,將來你被欺凌時,不要抱怨。”
何嫣心神俱震。
唐信表達的意思太簡單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凝望唐信離去掏出手機接電話的背影,何嫣滿面複雜,思緒不知不覺飛回了家鄉,她的家人,正在承受的一切,恰如唐信所言。
馬欣楠怨氣爆棚,掃了眼失控的禮堂,立刻催促司儀上臺繼續晚會演出。
不可否認,唐信已經搞砸了這一場迎新晚會!
揭幕的演唱十分完美,甚至超過了預期百倍萬倍。
一場晚會如何排節目有很大學問,就如電影一般,要跌宕起伏,要有高潮和平穩的過渡,最後再由壓軸節目完美謝幕。
掌控觀衆反應,調動觀衆的情緒,都應該是策劃者考慮在內的因素。
但唐信一首歌唱完,羣情激動,反映超爆!
接下來,剩下三個小時的節目,超越不了唐信幾分鐘的表演,觀衆的情緒會越來越低落。
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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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無可爭議地砸了!
馬欣楠怨怒交加,徑直朝外去追唐信。
何嫣回過神,緊隨其後。
月色朦朧的校外,唐信站在董賦才面前,對方靠着奔馳,手上一個文件夾遞給唐信。
“酒店建築設計在十天後拍板,屆時在天盛地產的會議室進行,建築設計公司是天海名氣最大的一家,到時候你來嗎?還是派代表?”
唐信與他沒私交,在校門口聊些關於這一次投資酒店的具體事宜。
剛要追出校門口的馬欣楠與何嫣見到唐信和陌生青年聊天,頓時停下腳步,尤其是看到董賦才背靠的奔馳轎車後,更是在心底暗暗揣測那陌生青年的身份。
“哇哦,那人居然是董賦才。”
身後忽然有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走來,站在兩女身邊。
馬欣楠扭頭一看,冷笑道:“童崢嶸,你不忙活彩票,跑這裡幹嘛?”
童崢嶸表情淡淡,衣着休閒,朝不遠處的董賦才和唐信昂昂下巴,說:“我是來找唐信,看來邱強說的都是真的。”
他話音一落,馬欣楠與何嫣聽得稀裡糊塗。
“邱強是誰?董賦才又是誰?”
童崢嶸瞥了眼身邊的馬欣楠。
大家都是大三學生,平時交集不多,但馬欣楠對人向來盛氣凌人。
明知對方瞧不起自己,但童崢嶸絲毫不介意。
悠然開口。
“邱強是本屆新生,我的學弟。邱強有一個身價十億以上的爹。而這位和唐信談話的青年叫董賦才,他,不簡單,用你能理解的話說,他很有錢,很有權。”
“你怎麼知道這些?”
馬欣楠表情不信,明顯在質疑。
童崢嶸並不解釋,聳肩輕笑。
你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天天把時間花在娛樂雜誌時尚飾品,挖空心思傍大款。
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嗎?
多關注一下經濟報道,你就不會無知透頂!
視線一轉,童崢嶸看向董賦才也深感好奇。
三年前風雅基金橫空出世的時候,董賦才曝光率很高,年輕有爲的企業家名動一時。
但後來漸漸低調,現在很少能從大衆信息渠道挖掘出風雅集團的動向,即便提到,隻言片語也所知甚少。
眼眉一挑,童崢嶸忽然頓悟。
正如胡潤富豪榜上的人物一樣,也沒多少是普羅大衆都聞名便識人。
“你剛纔說邱強說的是真話,什麼意思?”
一直保持沉默的何嫣忽而問道。
童崢嶸呵呵一笑,如實說道:“邱強和唐信是中學同學,天盛地產的少爺告訴我一句話,華夏二十歲以下富豪,唐信能進前三十。”
這也算是童崢嶸的意外發現。
本來發現天盛地產的少東家來天海大學,喜出望外之餘前去說服他投資自己的項目,結果邱強不拒絕也不接受,只說了一句。
“唐信如果投資,我就掏錢。”
仔細詢問之後,童崢嶸對唐信瞭解一些,卻更加好奇。
邱強的話很簡單。
若說年輕富豪,邱強算嗎?
當然不算!
邱家的錢,是邱道盛的。
邱強只有兩百多萬的私人財產而已,X吧轉賣後入賬四百多萬,其中一半還給邱道盛,剩下的歸自己。
但唐信的錢,實實在在是他的私人財產。
童崢嶸的一番話,顛覆了馬欣楠與何嫣對唐信的認知。
他長相平凡,也沒有穿金戴銀。
那一身雖然是手工裁縫製作的服飾,她們的眼力自然瞧不出。
不管這兩個女人是何看法,童崢嶸在看唐信時,彷彿對方隱隱已有耀眼光環。
就憑唐信能和董賦才正兒八經平等對話半天,就不能用管中窺豹的眼光來看唐信。
馬欣楠整理一下情緒,怒火瞬間消散,揚起一個美豔的笑容走向唐信,何嫣鬼使神差地跟上,童崢嶸有正事想和唐信談,於是三人一同走了過去。
“華人餐飲酒店管理團隊?嗯,這個方案不錯,我們三方出資,第四方管理,出了問題至少投資方不會窩裡鬥。”
唐信正和董賦才探討酒店大致的運作模式,突然瞧見董賦才閉口不談,眼神朝他背後望去,唐信回首,見到兩女一男的組合走來。
“唐信,這是你朋友?介紹一下嘛。”
馬欣楠笑容可掬,看似美豔,實則令唐信感到厭惡。
唐信回頭對董賦才說:“十天後我會親自參加會議,先把建築設計定下來再說,晚安。”
董賦纔沒興趣跟那三個陌生年輕人打招呼,打開奔馳的車門坐進去前,意味深長地說:“唐信,留意一下本地新聞,如果你有麻煩,可以找我。”
唐信目送董賦才駕車離去,這些天在軍訓,他還真沒關注過外界信息。
轉身欲走,唐信看到欲言又止的馬欣楠,擡起手止住她要張嘴的動作。
食指與拇指一捏,唐信像是比了一個OK的手勢,他接着用兩指從嘴巴左邊滑到右邊,做了一個拉上拉鍊的動作。
閉嘴!
動作做完,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唐信一手插袋,一手拿着文件夾離去。
軍訓已經結束,唐信不必住校,回家。
兩女就像是被人無形扇了一個耳光,面色慍怒。
童崢嶸很無辜。
他不問也心知肚明。
早知道,不跟她倆走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