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在那座島上的炸藥,就算你有透明機器人保護,也會被炸得粉碎!”
布瓦科耶夫見到唐信昂首闊步單手插袋走來,驚得魂飛魄散,嗓音扭曲地失聲叫道。
“不可能?呵呵,從你們認識我那天開始,似乎,過去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但還是一直在發生。難道,不是嗎?”
唐信路過三人時停下了腳步,扭頭與拉爾夫目光溫和地對視。
拉爾夫蒼老的面容微微顫動,沉聲切齒道:“唐信,你殺了我兒子!”
唐信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反問道:“如果你們衝進這裡,看到了我的兒子,會手下留情嗎?”
拉爾夫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沒有回答。
戰爭,就是如此簡單,無論博弈過程是多麼錯綜複雜,虛與委蛇的階段總是摻雜太多了虛情假意,但圖窮匕見之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卡特與布瓦科耶夫目光緊鎖在唐信身上,望着他從米諾斯聯盟成員夾道的中間走過,那六個人恭敬地點頭打了招呼,最終,唐信坐在了大廳一頭的座椅上,面朝他們翹起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含笑望着他們。
“他們?他們,原來是一夥的!”
布瓦科耶夫看到這幅景象,心中的震撼難以言喻,甚至,他有種不真切的感覺,彷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或是懷疑自己在做夢。
卡特見到此情此景。微微垂首嘆道:“錯,他們不是一夥的,從一開始,我們就被耍了,世界被耍了,什麼遠古科技,希臘米諾斯遺蹟出土的東西,都是他一手捏造,雖然不知道他怎麼能夠僞造得無可挑剔,甚至還主動送給洛克菲勒家族一點點好處。但這都是障眼法,迷惑我們,誘導我們相信這個謊言,唐信,玩得盡興嗎?玩弄權力,玩弄人,始終比不上玩弄世界的成就感,對嗎?”
唐信沒有回答卡特的問題,布瓦科耶夫卻不信地吼道:“這怎麼可能?他們!他們可是炸掉了唐信的私人島嶼!”
“一座島算什麼!”
卡特嗤之以鼻。
唐信擡起一手隨口道:“其實那座島。我早就不想要了,拉爾夫針對我第二次襲擊的謀劃就是趁我和家人在島上度假是轟炸小島。這個計劃雖然因爲我與他在法蘭克福碰面而腰斬,但給我提了醒,我的敵人,都知道我有一座島,而我離開華夏,登陸小島,安全係數自然大大降低,這就給了別人可趁之機,與其隨時可能遇到襲擊。倒不如我親手解決這個安全漏洞,所以,對不起,我只是演了一場戲。”
布瓦科耶夫難以置信,回想起他們聯合在一起的第一次行動時,唐信在得知自己的小島被轟炸之後的反應,那時。唐信毫無風度似乎變成了野獸,辱罵他們,斥責他們,甚至讓他們信以爲真他對那座小島有多麼重視。
“唐信。從一開始,你就在算計我們,對嗎?我不認爲在最初之時,我和你存在不死不休的敵對矛盾。”
卡特忽然昂起下巴直視唐信,好似他能夠多麼坦蕩地面對唐信,儘管他參與了拉爾夫炸死唐信的計劃。
唐信點頭道:“是沒有,最初,我的想法很簡單,布瓦科耶夫,他效忠國家,想要讓祖國強大,他激進的想法會促使他成爲一把很完美的刀,我最初的設想只是讓他幹掉我,然後,事情到此結束。拉爾夫,記得嗎?我在船上對你說過,我們的戰爭可以結束,爲了子孫後代,爲了家族事業,但是,你拒絕了,你在對我宣揚霍亨索倫家族的尊嚴,榮耀,猶如神祗不容侵犯那般,你錯過了機會,錯過了能夠讓我對你罷手的一次機會。卡特,你的意外加入,令我也必須剷除你,還記得嗎?你在LA,差點兒接觸到放射性物質丟掉性命,後來,你又去了冰島,也差點兒掛掉,爲什麼?爲什麼你會親自參與那麼危險的事情?你可以讓無數嘍囉幫你辦事,可你非要自己來,因爲你貪婪,貪婪我的一切!”
卡特嗤之以鼻道:“笑話,難道半年多以前,你就猜到我們三個還會聯合起來出現在你面前?”
唐信攤手道:“當然,讓我撕掉你們虛僞的外表,把你們內心的想法公之於衆,你們三個其實根本看不起我,尤其是米諾斯聯盟出現之後,你們內心深處在問自己:唐信,查探他過去,從前只是一個毫無亮點的少年,卻短短數年締造了那樣輝煌的成就,靠什麼?原來是遠古科技啊!那麼,自命不凡的你們,你們如果有了他的一切,有了那樣神秘強大的力量之後,你們的人生會走向何方?你們會成爲王!不,是世界的神!這纔是你們內心深處一方面要打垮我,一方面又要消滅米諾斯聯盟的真正原因,所以,我確定,你們會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但說實話,我以爲只需要三個月,但你們卻用了半年多。”
卡特無言以對,的確,作爲金融炒家在世界各個金融市場興風作浪大肆斂財,過去無數的輝煌已經令他有了倦怠感,事業上的快感正在逐漸消退,而他,的確對唐信的神秘力量十分感興趣,只不過找不到米諾斯聯盟,就只能從唐信身上下手了。
現在回首當初,希拉立下臺的導火索,興許根本不是唐信報復那位女總統的手段,而是激怒他,引誘他曝露出他的獠牙。
“現在,你不也正是在建立一個嶄新的王國嗎?但這個王國要在世界上長久生存,你還需要外部環境,唐信,你可以從我們這裡取得許多珍貴的資源,這是我們的籌碼。沒錯,你贏了,我們敗了,但戰爭的藝術在談判,儘管我們處在下風,可到了談判桌上,我想你不會天真地認爲可以爲所欲爲吧?”
拉爾夫睜開眼睛,與從前一樣那般閃爍着睿智的光芒,兒子的死在短時間內已經被他埋藏在內心深處了,如果這個時候不能夠理智應對現在的處境。會死的,就單單是他的兒子了。
唐信站起身露出個開朗的笑容,說:“你們是聰明人,在這裡不會輕舉妄動,而且你們逃不出去,我沒必要掉價地給你們戴上手銬,今晚,我已經不想再殺人了,尤其。不希望這座城市內染上鮮血,所以。請你們先忘掉我們之間的仇怨,我邀請你們參加一場晚會,對這座城市,對我們這些生活在這裡的人而言,今晚的宴會,非常有意義。”
三人面面相覷,階下囚的他們原本以爲會是一副地獄修羅的場面,卻沒想到唐信這人出人意表慣了,到了這一刻。居然風輕雲淡讓他們有了一絲成爲客人的錯覺。
唐信率先邁出腳步朝外走,在門外的賀天賜立刻湊到他身邊,舔着臉搓手道:“那個,那個,你之前說話算數嗎?”
唐信隨意將手搭在他矮小身板的肩上,莫名其妙道:“什麼?”
賀天賜扭頭昂起來笑呵呵道:“你說,把我老婆也變成小孩。”
唐信一臉錯愕。反問道:“你沒病吧?”
賀天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破天荒露出了靦腆的笑容。
“呃,實不相瞞,我上學那會兒爭強好勝。天天四處撒野,還真沒好好體驗過年少的感覺,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時代的人,上學那時,基本上都有個破毛病,就是喜歡裝成熟。”
“呦呦呦,你那個時代?靠,你就比我打幾歲而已,呃,你那個時代喜歡裝早熟?哦,那我這個時代上學時的人,就是喜歡裝-逼了。那你現在是想和你老婆回頭裝嫩?”
“不不不,是重溫,重溫青蔥校園時代的那份美好,你懂嗎?這叫情趣。”
“成,我滿足你,晚會結束之後你來找我,我給你變年輕的泉水,你偷偷給你老婆喝下去吧,然後呢,你要時刻不離地盯着她,小心她偷偷喝下變老的泉水。”
“唐信,謝謝,哦嘿嘿......”
賀天賜摸着自己的頭髮突然傻笑起來,唐信一臉無可奈何,不知道身邊這位老兄發什麼神經,聽起來挺美好的,與老婆一起重溫年少時代,只怕別是他當小孩上癮了......
拉爾夫三人跟在他們後面,三人先是狐疑地盯着走在唐信身邊那個小孩,最後愕然地發現這個人有點眼熟。
聯想到唐信沒死,那麼賀天賜與賀敏肯定也沒死,這樣一來,那個相貌依稀似曾相識的小孩,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三人難以置信地面面相覷。
人高馬大的硬漢,變成了個小屁孩。
這幾乎令他們崩潰,但三人都沒有問,現在人在屋檐下,少生事端爲妙,謹言慎行是必須的。
唐信與衆人一同來到了生活區的休閒廣場上,夜晚燈光大亮,這裡擺滿酒席,人山人海,住在這座城市裡的人們都匯聚在這裡了,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拉爾夫三人站在外面,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唐信則回過頭去笑道:“呵呵,今晚這裡有一場婚宴,是我們這裡一對年輕人結婚,是城市裡第一對在這裡結婚的人,意義非凡。”
唐信伸手一請,請他們入席,在廣場前頭,那對新人,新娘身穿大紅旗袍,新郎則也穿着典雅的唐裝,看上去這對新人極爲登對,婚禮儀式進行當中時,他們齊齊跪在了兩對中年夫婦面前敬茶。
唐彬與謝婉玲,程文越與胡曉梅,四位長輩坦然地接下新郎新娘奉上的茶水,給了紅包說了祝福的話,對這兩個孤兒來說,言廣慈善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唐彬,程文越,是受到這些孤兒發自內心的愛戴與敬仰。
唐信坐在一旁,程慕溜到他身邊,揪住他的耳朵悄聲道:“老公,不公平!”
唐信一把將她抱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撫在她小腹上,皺眉道:“還沒瘦下去啊,看來你生完孩子,身材恢復不了啦。”
“你別打岔!你看看人家多幸福,再看看你,我連孩子都給你生了,婚禮都沒辦過,也沒領證,太不公平了!”
程慕儘管都當媽了,可還是有點兒小孩子心性,兩手捏着唐信的臉蛋扭來扭去,鼓着腮幫故意擠出幾滴可憐巴巴的淚水試圖博取同情。
唐信擡頭望向幽幽夜空,微笑道:“那好吧,我們找個時間在太空辦婚禮吧,然後蜜月旅行。”
“真的?你沒騙我?”
程慕頓時眉開眼笑,主動親了唐信一口。
唐信彈了彈她的腦門,笑道:“嗯,沒騙你,我什麼騙過人呢?”
“這就是個大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