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果然好說話得多,輕言細語的聽明白白浩南的意思以後,一口答應下來,給白浩南挨着講了東西在哪裡買,需要買什麼,店鋪倒是集中在那兩三個裡面,只是飯館裡需要的東西從零開始就紛紛雜雜的很細碎,說了七八樣還停下來看白浩南,可能是看他有沒有認真在聽,因爲沒見着用紙筆記下來啊。
白浩南認真呢,分毫不差的把東西、型號、價錢複述一遍:“我記性好,您挨着說,我都記得。”
劉老頭見多不怪的笑,確實有點老來俏的味道,看來他確實纔是包辦所有雜七雜八事情的那個,如數家珍的從竈具、餐具、調料油料、食材甚至桌椅板凳都給白浩南詳細講述一遍。
陸老頭遠遠的站在沸水鍋邊不說話,只看那埋頭吃麪的少女和劉老頭,不知道是在區別男女到底誰更可愛,還是重新認識自己的老搭子。
白浩南沒吃,聽劉老頭說完還給陸老頭大概敘述了下自己這兩天的事情,沒多說三小姐,主要是自己在街對面租了房,然後那幫街頭少年會怎麼安排,自己的思路大概是什麼。
陸老頭不耐煩:“誰特麼要知道你幹什麼,來了就不清淨!”
白浩南親熱的隔着櫃檯伸手過去攬他肩膀,怒目金剛一般的老頭兒警惕的讓開半步,手裡提着長筷子和竹勺差點直接打過來:“幹嘛!滾!”
白浩南嬉皮笑臉:“六叔,我就是喜歡你這動不動看誰不順眼的模樣,哈哈哈!”
陸老頭罵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拿劉老頭出氣:“看!你看!你就知道吃裡扒外!”但眉毛是忍不住抖的,不像往日的暴怒那麼堅定,劉老頭趕緊動作倉皇點討好他。
終於擡頭的少女輕輕擦嘴觀察三個男人互動,出來跟着白浩南上了車才說話:“你除了欺負我,對誰都沒脾氣。”
白浩南多能聽音兒:“粟米兒,你聽明白了,我不是特別欺負你,是爲了討好你媽才管教你,她不會或者懶得管教你,我覺得你如果繼續暴躁……”
這少女果然不像她剛開始表現得那麼炮仗,嘴角扯起來做個冷笑的神態,轉頭看外面。
白浩南又多熟悉:“好好好,我知道其實你蠻聰明,心裡看別人都是HMP,人人都是傻子,你裝瘋賣傻裝暴躁,還裝着戴這麼多耳環鼻環跟個女流氓一樣,但你媽真不是一般人,她壓力之大我都才體會到,狗日想當人上人,那就要承受比別人都大的壓力,哪有那麼多時間跟你廢話,說實話,今天她開槍打死那個製毒師,老子內心都覺得帥爆了,哪有那麼多囉裡囉嗦的廢話,反正想這麼幹就這麼幹,但沒了毒品,這鎮上這周圍要想賺錢活命,那就難得很了,你說她這點勇氣大不大?”
少女其實隨着這話開頭就慢慢轉過來了,後面還是難以抑制的涌出些驕傲的神色。
白浩南已經把車停在了市場,其實就幾百米外,除了趕集的日子這裡就是整個鎮上大多數生活物資的來源,白浩南下車前指指外面:“幾千口人,多的我不知道,在中國鄉下一個很偏僻的旅遊小鎮,都比這個興旺十倍不止,哪怕在溙國,也有7-11超市,也有好多店鋪,還有夜市,這裡呢,你媽說你在國外讀書,你比較看看,歐美我沒去過,反正肯定更好?”
確實荒涼,就三五家店鋪,米糧店還用了鐵柵欄在外面防護,甚至連買賣鍋碗瓢盆的店鋪和農具之類都合在一家店裡,可選餘地都很少。
白浩南麻溜的把這輛七座大型越野車後座全放平,開始穿梭在店鋪裡買東西搬上車,這時候才覺得左手被咬傷的掌緣有點生疼,買完以後又到旁邊的藥店買了些紗布碘酒隨便包紮下,粟米兒就在這個時候溜進來嘟着嘴幫他包紮:“你不那樣我纔不會咬你。”
受害者匪夷所思:“你特麼是沒腦子還是以爲所有人都是傻子?他不是個好東西,偷偷摸摸的上來,我能吵吵嚷嚷跟你解釋?”
結果粟米兒咬咬嘴皮,快速指下他褲襠:“我說你那樣!”
白浩南閉嘴了,老臉有點紅的趕緊出去當棒棒。
少女能跟着他搬點輕鬆的東西,然後發現:“你的記性真的很好!”
白浩南傲然:“別的不敢說,這就是咱的強項。”
粟米兒其實善於發現:“你的槍也用得好。”
白浩南得意:“我是沒當兵,當兵絕對是把好手!”
少女準備了套路:“教我好不好?”
白浩南警惕:“幹嘛?”
粟米兒這時候溫順得和初見面判若兩人:“你說在這樣的地方我要是會用槍,你說是不是就能保護自己呢?”
白浩南思考了兩秒,還是不太放心:“我跟你說,我主要覺得你很不穩定,這點跟你媽有一比,絕大多數人吧拿着槍可能知道不會隨便開槍,你們孃兒倆都捉摸不定,說不定隨時就會翻臉不認,有點嚇人。”
少女湊近些軟語相求:“教我唄,好不好嘛……”棒球帽的帽檐下,充滿青春氣息的臉蛋真的可以形容得像蘋果一樣,帶着沒長開的嬰兒肥,但眉眼之間已經有了美人胚子的特色,絕對以後很讓白浩南這老司機期待啊。
因爲雖然語氣還有點生澀,但那種嬌憨的媚態已經初見規模,老司機都差點骨頭一軟答應了,結果被亮晶晶的鼻環好像提醒了下正色:“不行!可以拿……算了,不行!”本來想說拿把空槍給她好像阿威教自己玩槍那麼練習的,結果想想阿瑟他們隨便都能從哪裡搞到子彈,還是覺得不靠譜。
感覺青春期少女終究城府還是沒那麼深,再說本性可能還是有些暴躁因子,難得放低身段還被拒絕,立刻爆發了,原地一跳就破口大罵:“靠!你想死啊!嘰嘰哇哇的說這麼大道理!給不給,不給我就給外公打電話說你QJ我!要他派衛隊過來抓了你過去閹了!”而且一邊罵一邊還朝後面跳遠些,防備白浩南打後腦勺!
但她這麼當街叫罵很引人注意啊,周圍店鋪的人都出來看,她就指着連周圍一起罵:“看什麼看,一個個的挖了你們眼珠子!”站在路邊,一身嘻哈黑衣好像舞臺上還挨個兒指着點殺。
白浩南無奈的看着這個終究還是被嬌寵慣了的小暴龍,搬上已經買的油米丟後備廂關上門,挨個兒關門跳上駕駛座輕描淡寫:“走不走?不走就該這條街的人來QJ你了,你看看他們的表情。”
這時候白浩南算是清楚,粟米兒肯定很少來這裡,長期可能都在她那個外公的地盤活動,這裡沒多少人認識她,周圍那些小鎮上人的臉色可不算好,被這樣一個穿着打扮都好像外鄉人的小姑娘指着鼻子大罵,看似老實溫吞的這些人能在這種亂世小鎮呆下來都不簡單,阿哩他們也沒什麼格外窮兇極惡的樣子啊,說動手就動手的。
聽着越野車都發動而且有移動的徵兆,再看看周圍的眼神,粟米兒終於確定白浩南這沒良心的真會開車就走,乾淨的臉上終於有些驚慌,轉身朝着副駕駛過來,白浩南看了索性輕點油門,粟米兒更加緊張的邁開大步就追着跑,之前的暴躁傲嬌丟了個一乾二淨。
白浩南正想哈哈哈,就瞥見馬尾巴一揚,那車窗外的身影就不見了,趕緊從那一側的後視鏡看過去,寬大的越野車後視鏡里正看見黑衣少女在地上摔了個狼狽不堪,倒是引來路邊那些鋪子裡的人幸災樂禍笑聲一片!
小鎮的街道本來就滿是塵土,車尾揚起的粉霧中擡起頭來,哪裡還是之前那個高傲的小公主,滿臉花貓直接就哇一聲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白浩南可能很少接觸這樣平衡運動能力不好的女人,翻着白眼停車過去,看那眼淚都在臉上粉塵中衝出道道來更顯滑稽,他也忍不住笑,結果這徹底引發了粟米兒嚎啕大哭,扯開嗓子那眼淚都能馬上衝刷洗臉,引得路邊更多人出來看熱鬧。
換做往日白浩南多半蹲在旁邊慢慢看能哭多久,今天有點不耐煩,伸手拎了小姑娘一下扛在肩頭,感覺終於被理會的少女順勢使勁捶打他的後背,白浩南懶得理,開門抓着滑下來要扔到副駕駛座上,阿達本來蹲在那的,看見這哭嚎的女子,忙不迭擠到後面貨物中去,然後立刻被後面什麼調料的味道吸引在那裡到處嗅嗅還打噴嚏。
這邊粟米兒卻順勢抱緊了白浩南的頭不鬆手,雙腳也死死盤住呼天搶地哭訴:“你欺負我!從早上開始就欺負我,打我!摸我!外公說不許任何男人摸我,你都摸了這麼多……”
白浩南恍然大悟,那危急時候爲什麼自己抱住她會那麼大反應:“好了好了,我跟你媽都是一輩兒的,打你是爲了教育你,那抓着你也是爲了避免被人發現,你也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八戒女,多大個事兒,趕緊的,我還得回去叫他們做飯,老子的隊伍散了可是你害的。”
哪怕他熟悉女人的路數,卻很少有耐心對付不講道理的女人,以前都是特麼愛誰誰,給臉不要非哭鬧的話那就轉身走人,但顯然現在這八爪魚似的少女盤在身上不難受,還有點小邪惡的捨不得甩下來呢。
粟米兒感覺他拉扯就更加用力,還尖叫,差點沒把白浩南的耳膜給穿透了,周圍這麼多圍觀下使勁搖搖頭,乾脆過去把駕駛座調到最後抱着人開車,動作有點曖昧,白浩南這不要臉的假和尚可不樂在其中麼,老子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結果車剛離開那街道,周圍沒了目光,狹窄的車廂空間裡男女之間貼得也太近了,粟米兒立馬沒了哭喊聲,想退開點後背就硌着方向盤呢,要麼就得自己爬到副駕駛去,那動作就大了,等於是認輸投降,小姑娘猶豫下保持這個盤坐的動作算是沒退讓,手臂也依舊環抱在白浩南的脖子上,只是沒那麼用力,手肘壓在白浩南鎖骨上近距離大眼瞪小眼。
白浩南得東拉西扯分散注意力:“醬油買了沒,鹽巴呢,多少個碗……”不是要粟米兒回答,純粹是讓自己的腦血管動起來,別特麼都集中到一處去,但心裡還是忍不住大樂:“哈哈,還治不了你個小丫頭片子?”
這麼一想又有點邪惡刺激,粟米兒立刻順勢推開大罵:“不要臉!你個流氓!你又在有那種想法了!”還伸手打白浩南的肩膀,動作卻軟綿綿的,聲音更是高開低走:“你個臭流氓!我要告訴外公,叫他閹了你個變態,你就是Q……”
好吧,很多防狼術裡面都有警告女性朋友們在關鍵時候別刺激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傢伙,特別是用這樣有點發膩的聲音和紅撲撲的臉蛋只能起反作用,更不要動不動威脅,很容易讓白浩南這種王八蛋心理走極端:“臥槽,反正都惹出事兒來,還不如撈點好處,還特麼得是見妞就泡,替天行道!”
右手臂上纏着紗布還得掌控方向盤和檔把,被咬了有點火辣辣的左手直接固定住少女後腦勺親上去!
粟米兒驚得瞬間眼睛像被吹脹了一樣差點凸出來!
但稍微掙扎下,就用異乎尋常的熱烈反擊,還無師自通的知道閉上眼,雙手也捧住了白浩南的頭使勁用力!
緊接着更不知所謂的把手在白浩南後背上亂摸,不知道摸個啥!
因爲方向盤的問題,駕駛座這邊狹窄有限,兩個人的坐姿本來就跟那啥差不多,現在簡直乾柴遇到烈火,白浩南都覺得頭昏腦脹,勉強從髮絲邊分出點眼光看着前面的路,估摸着把方向盤朝路邊一打,拐進亂糟糟的樹叢植物堆裡,勉強伸手掛上空擋拉手剎,少女已經在他身上扭得跟朵風中的罌粟花一樣妖冶,還帶着喘息!
都上下其手了,白浩南自然是橫下一條心,只是褪下牛仔褲,粟米兒的聲音已經意亂情迷:“你……幹嘛呀……”
白浩南想了下一本正經:“教你用槍!”
粟米兒就吃吃吃的笑着纏緊他!
天生媚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