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是個習慣自己拿主意的,何況做生意的事情和白浩南談了也沒用,這傢伙根本不在意,最多回來問問於嘉理,反倒是勾得於嘉理頗有些心癢不想返回桂西了,但那邊一大攤子事情又必須要去,只能說回頭從嘉正找撥熟悉餐飲運營的人過來參與,過了兩三天看見卡拉拖家帶口的過來,把退役黑人球星罵了一頓,才心滿意足的跟父母帶着女兒返回桂西。
於德水覺得可以經常過來江州度假,他一直都是個比較接地氣的人,對江州這座江湖氣息很重的城市印象不錯,對白浩南現在的狀態更是滿意。
起碼除了那個溙國妞兒,白浩南也沒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男人到這個份兒上,要管住褲襠比之前鬼混時候隨意得多,白浩南卻輕而易舉的做到潔身自好,老於應該深有體會,相當看好的給白浩南說有什麼需要支持的儘管開口,他會全力伸手,氣得於嘉理嫌父親多管閒事,讓她一直想壓着白浩南的心思給破壞得一乾二淨。
白浩南卻連送都沒去送,因爲自從卡拉一家來了以後,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球場上了!
彷彿是印證了老於之前說的那句話,卡拉帶來了八個孩子!
反正非洲從來沒計劃生育的概念。
哪怕裡面有三個女兒,但從十八歲到三歲多一順兒的各種年齡段孩子都有!
分別來自四個不同的母親,當然,這次只有兩個女人跟着卡拉來到了江州,其中胖得沒邊的是卡拉在非洲國內的老婆,身材火辣窈窕的是他這兩年在中國做生意的伴侶,不過都是非洲裔,膚色深淺不一樣的黑人。
白浩南也是從他這一大家子裡面知道了原來非洲黑人也要分兩大血統然後無數的族裔,很懷疑於嘉理是因爲這個罵了卡拉好幾頓。
這些肯定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白豆立刻就有了一羣每天可以在球場玩耍踢球的同伴,而且還非常高配的全都是黑人。
成天守在足球場邊看了幾天,看白豆從害怕這些黑乎乎的同類到熟悉瞭解,成天跟着跌跌撞撞到處亂跑,白浩南心裡忽然一下就有辦法了。
可以說他那種雞賊的小聰明,在看到卡拉這個曾經幫助他把健身中心點亮的前球星一家之後,徹底清晰了方向。
卡拉作爲好歹在世界盃上留下過痕跡的球星,遺傳基因還是讓白浩南看到什麼叫天賦,就像這黑人胖大叔能夠在跑步機上嫺熟跳舞一樣,他的兒女們一個個能歌善舞也就罷了,包括女兒在內,都能嫺熟的在球場帶着球玩耍幾下,三歲多那個最小的比白豆還小几個月,靈活性跟柔韌性遠超傻乎乎的白豆,時不時的就能抱着足球在草坪上來個劈叉,對白浩南丟過去的足球更是能親熱的用腳上幾個面撥拉,對比白豆到現在都還不能用腳內側做動作的進度,白浩南只能確認之前自己肯定是因爲自己兒子有點誤判了。
好在卡拉對白浩南的思路非常贊成:“我說過,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舒舒服服的在家鄉帶着孩子們學習踢球,麪包樹下躺着看孩子們在塵土中玩球,那就是最美的場景,可是現在呢,一切都變得好像地獄一樣,那些政客讓我們的國家變成了悲劇,如果我不是因爲踢球還有這樣的資歷,好歹認得幾個名人給我伸手,恐怕等待我的悲慘命運會讓我痛不欲生,更別說保護孩子們的生命安全,知道嗎?人居然能成爲被交易的商品,年輕的女孩子只能靠賣春保全生命,男孩只能去打仗去賣命,孩子不就應該無憂無慮的成長麼?不應該過早的暴露在社會醜惡面前,那纔是畸形成長!”
經歷過北部特區戰亂的白浩南自然對卡拉這趟把全家人從內戰祖國帶出來的經歷感同身受,伸手拍同伴有些激動的肩膀:“好了,好了,有老法師教過我,既然我們不能改變世界,那就努力改變我們自己,就像你不也因爲自己前幾十年的奮鬥才能帶着家人離開危機麼,足球場上再慘再殘酷,也比不過那些戰亂的地方,我們就從最基礎的地方開始慢慢搞。”
黑大叔有點驚呆了,伸手使勁翻白浩南的眼皮:“這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的傢伙麼,你怎麼一下就變得跟個聖人一樣了!”
白浩南冷笑:“聖人?聖人都是特麼一路跌打滾爬才能成神的,我是終於明白了只有在足球場上,我纔是全神貫注的,既然現在這足球環境亂得一逼,沒有誰能做出改變,不如就耐住性子在這種場面下嘗試打造我們的東西,態度、鬥志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可以從孩子就開始培養,也絕對不該丟掉的東西。”
卡拉深吸氣:“看來你終究打磨出來了,像顆鑽石一樣被打磨出來了,好!我能做什麼?”
白浩南最看重的當然就是卡拉的這羣兒子!
“你可能不知道一羣黑小子的訓練營會給國內人什麼感覺,反正就覺得咱們訓練營很有國際範兒,知道麼,有老外的訓練營就能讓人很高大上了,收費都要高几個檔次!”
這點卡拉以前在嘉能健身中心的時候就有深刻體會了,點頭笑:“可有些地方還是對老黑不太友好,當然我也不否認有些非裔好吃懶做目無法紀。”
白浩南不討論這些複雜的大事情:“我希望你能做好兩件事,第一就是藉着訓練你的孩子和我的兒子,短期內就摸索出來一套適合孩子的訓練方法,以玩爲主,更有樂趣,主要在於培養孩子對足球愛好的訓練方法,這跟我們對成年人訓練甚至青少年培訓都是完全不同的,你能做到吧?”
玩耍似乎是非裔球員的天性,無論是訓練還是比賽中都酷愛玩樂,就連進球后的慶祝動作恐怕也是非裔球員們最多花樣吧,卡拉回頭看看足球場上自己那羣兒女,簡單的想想就點頭:“沒問題!我也很想陪着孩子們,摸索些他們東西,但我十幾歲這四個孩子能不能也在訓練營裡面做點助教的工作?一大家子要養活啊,我的生意都沒得做了。”他也沒想過非要把孩子弄去入學。
白浩南笑:“看來你還是不看好我們這生意會有多大,第二件事,你不是說你這次能安然離開,就是靠一位得過非洲足球先生的大明星伸手幫忙麼,再想盡辦法跟你以前所有的關係聯絡下,看怎麼能找到個世界級的球星,最好是十年二十年前最紅的那種,南美非洲這些地方的最好,我們能夠以較低的價格請過來當代言人當教練。”
卡拉在這種時候確實跟不上白浩南的雞賊思維:“世界級球星?爲什麼要找十年二十年前的?”
白浩南哼笑:“最當紅的C羅、梅西我們請得起麼?次一點的有用麼?願意來麼?你想想我們面對的客戶是誰?是四五六七歲的孩子,但是掏錢的都是他們的爹媽!都得是三十來歲上下的成年人,他們現在還能把世界球星數得滾瓜爛熟的有幾個?我問你現在歐洲五大聯賽射手榜前列……不,不用這麼複雜,最近一屆世界盃的射手榜你給我說出來就行?你能記得是不是還是你年輕時候最火熱的那些球星?”
黑大叔怔怔的想了下,不得不承認:“還是你腦子轉得快!”
白浩南得意:“南美的,非洲的,撒開網去找,花個幾十萬就能請過來做場秀……對!南美的最好,我記得他們有很多喜歡泡夜場,這個我擅長啊,準保天天安排帝王大保健,找個最騷的來,這種一般狀態下滑得厲害,也最容易變得落魄,給點錢就能來!”
卡拉都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了:“原來你也知道你這種風騷的容易變落魄?”
白浩南更得意:“老子改邪歸正了!就這個事情,你自己八方聯繫下,中國人最信這些外國球星,特別是他們年輕時候當成上帝的傢伙,請來絕對可以一炮而紅,老子在桂西開始懂點道理,在東南亞走了一圈,太明白這個借勢的好處了,只要肯砸錢,砸對了錢,輕而易舉就能把我們這個青少年訓練營給造成話題了!”
卡拉想了下:“你這麼說我就懂了,就是炒作嘛!”
艱難經歷的生活真不是白過的,白浩南那些曾經的跌打確實都成了收益:“體育運動背後有太多可以做的文章了,我們搞健身中心不過是用了點皮毛,那時候我也只明白一點皮毛,用到宗教信仰上可以帶動瘋狂,用到戰爭戰亂中可以凝聚人心,在中國這麼個巨大的繁榮國家裡面,這就不簡簡單單是體育運動,不是一場場比賽,而是個商品,是一場場秀,可以帶動引爆觀衆情緒的秀,這就跟電視上那些真人秀節目是一樣的,如果能夠把觀點從似是而非裡面變得清晰,知道我們要的是什麼,那這場秀就有了方向。”
卡拉嘖嘖:“老南,你變了,真的是把你以前那些小聰明全都變得清晰了!”
白浩南又露出點不要臉的邪魅笑容:“真以爲踢球纔是出頭機會,那纔是HMP,我們不踢球,但是要把踢球變成一場產業,由我們踢球的人來真正操控的產業,而不是讓那些球都不懂的資本來玩我們,等着瞧吧!抓緊時間把這兩件事給搞定嘍!”
卡拉懷疑:“少兒訓練的科目綱領我來做,找尋世界球星也是我來做,你做什麼?”
白浩南哈哈大笑:“還有大把的事情需要我來做呢。”
然後過了幾天白浩南居然敢頂着所有人的八卦眼光,飛到桂西去找於嘉理呈現商業計劃。
其實距離於嘉理從江州返回又過了半個月了,白浩南衣冠楚楚的走進嘉正大廈的時候,到處都是一片熾熱的目光和恭維,哪怕這些員工主管們背後再八卦,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三四年前突然消失的運動總監,現在是衣錦還鄉了。
不光是據說又一片不亞於嘉能健身中心的產業正在江州推動,起碼嘉能健身中心這幾年的擴張也證明了運動總監的股份有價值,更何況部分知曉緬奠產業的更清楚這位運動總監在目前嘉正集團最爲重要的翡翠產業中具有什麼地位,最核心的當然還是年輕的於總已經給他生了個女兒!
現在於老闆最疼愛的孫女!
身爲堂堂嘉正集團的太子女掌舵人,居然可以未婚生子的不在乎聲譽,這種分量沒誰敢質疑白浩南的地位了。
不過白浩南還更客氣了,比以前漫不經心的浪子風範多了些沉穩,看見以前認識的主管都會合十問好,以前常見的運動衣也變成了黑色POLO衫和休閒褲的搭配,幹練時尚還不會被看成是普通白領,偶爾有走得近的能看清他手腕上那只有點歲月痕跡的百達翡麗就更高山仰止了,所以一路走來確實是得到很多人熱情的主動招呼,回頭都要炫耀自己跟這位曾經化名王建國的運動總監是老相識了。
大人物嘛,彷彿他們改頭換面、隱姓埋名都是傳奇經歷當中的一部分。
反正普通人是不敢像他們那樣去經歷的。
於嘉理坐在自己的大辦公室裡,從看見白浩南進來就放下手裡的東西,還悄悄把腳下蹬掉的鞋給趿上了,嘴角有笑,但話語不好聽:“突然想起過來幹什麼?商業計劃書不能在網上發給我麼?”
白浩南摘下墨鏡掛在胸口,謝過陪同的助理,等辦公室門關上,才轉到大班臺後不要臉的扮深情:“我過來看你跟女兒,不行麼?”
手都要碰到於嘉理的臉蛋了,其實特別換了身包臀裙小西裝加精緻淡妝的女總裁還是很有霸道氣質的打掉他的手沒好氣:“上班時間說公事!”
白浩南翻個白眼,然後很有商務談判氣質的坐在大班桌前面,還調整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表:“除了跟你解釋下商業計劃,主要還是過來帶人,我要把小婉、李琳她們幾個都帶走。”
這種態度,於嘉理不氣得哇啦哇都不可能。
她也做不到完全的公對公,私對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