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賽,才真正奠定了江州足球隊在甲級聯賽中的金字招牌地位。
真正打出來白浩南希望的那種局面,放棄抵抗,一切都好商量!
白浩南終於能騰出手來做其他事情了。
不過留給他的時間只有週日,有點匆忙的趕到訓練營,從牽牛那裡把最近收集的各訓練營球員尖子球員名單和視頻給整理出來,順便在訓練營看幾個U14以下梯隊的孩子們訓練,白豆和他的弟弟們已經是標準的U6球員,混在七八十個孩子裡面有板有眼。
對白浩南來說,這恐怕是最幸福的時光,不需要思考戰術和迷惑對手,就這麼完全思維放空的坐在場邊看孩子們訓練。
如果按照他本來的打算,最應該享受的就是這種時光,不用那麼急,也不用這麼遠離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慢慢培養一批批孩子。
可世事又怎麼可能圍繞局部來動,白浩南現在明白人得適應局面的道理了。
李琳不停接電話,不少關於媒體、俱樂部和彤彤、俞天的事情,正準備過去說什麼,阿依輕輕拉下她:“讓他休息會兒。”
秘書還得動腦筋想爲什麼,不過阿達就能地位超然的過去慢悠悠趴在白浩南身邊曬太陽,白浩南給它撓後頸窩,狗子索性翻過來享受,就像無數個日子裡,他倆相依爲命時的樣子。
晚上把父親和孩子接上,一起到山上那個急雨堂吃飯,白浩南都確實沒多少空閒時間,時不時都得看文件,牽牛整理出來的名單很複雜,球探系統未來要交給他組建,但顯然整個體系所有人都得摸索,最後牽牛提出來的建議是打梯隊比賽,每年各年齡段分時間到桂西訓練基地去打全國梯隊比賽,這樣既避免了各地教練水平眼光參差不齊的問題,也能規避其中的做手腳欺上瞞下,技術天賦這些東西只要擺到比賽中就一目瞭然,所有參加常訓的孩子都能前往,只不過這費用就不一般了,集團承擔的話,那就耗資巨大,而家長孩子承擔,對有些家庭,一年花費兩三千去趟桂西,確實很具體。
有時候窮人的孩子,天賦往往更高,老天爺似乎都很喜歡開這個玩笑。
阿瑟和阿哩也叫着一起的,可這倆不上桌子,阿瑟更是跑廚房刨了碗飯菜蹲到外面路邊去吃,阿哩則大馬金刀的坐在包間對面的餐廳門邊吃,估計連端菜的服務員都對這個精幹小哥的眼神有點懼怕。
只有嘉桂跟着坐在桌邊,一邊幫忙照顧下孩子,一邊默默的傾聽。
白浩南只分析事情,具體的批覆交給培訓集團去考慮,怎麼做划算,怎麼做纔是最合理的,培訓集團那邊自然會考量。
李琳放下給白豆挾菜的筷子,快速在自己筆記本上記錄,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小婉姐……結婚了,她下午纔給我打電話,於總投資公司一位經理,聽說也沒辦什麼婚宴,就在公司說了聲不耽誤工作。”
哪怕秘書的聲音越來越小,那邊陳素芬眉毛挑了挑,不過白浩南啥反應都沒,點點頭:“問下按照桂西那邊的規矩,該包什麼樣的紅包禮金,幫我送上就行。”
李琳嘴動了動也沒說話的點頭。
白浩南也順便吩咐嘉桂:“在蓉都那邊的林城小學有支球隊,下週要過來訓練,其中有個孩子叫李文東,是李海舟的侄兒,你接觸下,能照顧就留在江州上學,不喜歡相處就還是送到林城小學去,我確實沒有時間。”
嘉桂簡短明瞭的是,白連軍看她眼,估計是猜測和兒子的關係,但這個也太黑太矮,又不好看啊。
晚上回訓練中心只剩陳素芬和白浩南了,在小MINI裡面沉默好久,陳素芬才說話:“如果我也去結婚了,你也這樣的反應?”
白浩南睜眼說瞎話:“我就去鬧場!逼得你結不成婚!”
陳素芬單邊嘴角抽起來笑了下,也只動動嘴沒說話,伸手蓋在白浩南那放排擋杆的手背上。
第二天週一,白浩南就不屬於他自己安排了,一大早司機送到市裡面參加團代會,有紅牌牌掛胸口的那種,這回李琳連進場的資格都沒有,和一大羣秘書助理呆在旁邊休息廳等。
正如喬瑩娜猜測的那樣,幾位代表全市青年人的領導幹部沒有任何差錯的選舉完成,一共有八位書記呢,一正三副纔是有行政級別的,其他一位掛職副書記,三位兼職副書記,都跟白浩南一樣沒工資沒級別。
這種局面讓白浩南不得不坐正了接受始終不停在眼前晃動的攝像機鏡頭和閃光燈,感謝郭咲咲選的這套藍黑色西裝足夠標準,沒啥可挑剔的,理解了應該也就是需要出席點場面,坐在這裡當個佛像,白浩南就泰然了。
對,這事兒在他看來,和當初搏鬥歹徒搶回阿依,天龍老和尚對他做的事情差不多,聲名鵲起萬衆敬仰的時候,順水推舟弘揚佛法……哦,不,傳遞社會主義價值觀嘛,到底都是一樣的。
反正兼職就是還繼續當自己的足球教練,不耽誤這事兒就行。
會議連開三天,白浩南戰術板都畫了好幾十張,一點都不耽擱,晚上七點到八點半帶隊驗證下戰術效果就行。
不過等到了週三晚上,球員們都敢偷笑着叫白書記了,網上已經正式有這個消息開始廣爲傳播。
白浩南連笑罵都沒,凡是這麼喊的,默默的加訓吧,以他的記憶力,這就沒得跑了的。
因爲今天這三天會議完成的最後,白浩南才知道由此自己下個月還得去平京參加全國團代會!
原以爲只是來當尊泥菩薩做做樣子,可這廟會也太多了!
那就只能拿球員撒氣了。
不過球員們依舊歡樂,因爲打完第七輪,就算是第一階段完成,有兩週國際比賽日,這隊伍裡面沒有誰是國家隊的吧,那就是歡樂的假期啊,而且這兩週完了以後還有一週的全國足球盃賽,感覺接連三週都是輕鬆加愉快的感覺。
所以週末主場,白浩南再三叮囑收着點,大家依舊稀里嘩啦的打了個三比零,把原本連前鋒都沒上,擺明了放低姿態想得個一比零的對手搞得有些鬱悶。
但在江州的主場,這已經是最好成績了,賽後對手還被白浩南邀請到急雨堂吃了頓溙國菜,雖然沒說啥,道歉的意思是盡到了,期間俞天還笑眯眯的過來逛了下,他的團隊在這邊呆了一週,把各種準備工作做好,正好趁着國際比賽日訓練中心放假,可以開始試鏡了,雙方都不談費用問題,俞天不提要贊助費,白浩南也不要場地費。
可白浩南也笑眯眯的迴應:“我們這兩週可不會完全放假……”
大口吃着溙國菜,有些已經急不可待準備連夜搭乘航班回家的隊員驚呆了。
白浩南有點賤的到這個時候才宣佈:“只放三天,然後回來訓練一週,接着放四天,聯賽期間需要怎麼調整飲食和保持體能儲備,注意事項都發到各位的手機上了,迴歸以後體脂率和各種測試標準也列出來了,低於今天例行測試數據的,盃賽就不用上了,如果杯賽之後還恢復不了的,接下來聯賽也不用上。”
球員們一片哀嚎!
周波都帶頭要掀桌子了。
客隊球員教練帶着複雜的心情看這幫傢伙喜聞樂見的調皮,哪怕如他們也看得出來這支隊伍爲什麼能走到今天這種狀態了。
嚴肅活潑,團結緊張。
這中國軍隊的八字真言,竟然被白浩南用得熟極而流!
從上到下彷彿都能找到自己的努力方向,遠處的團隊大夢想,近處的個人小目標,全都清晰在目。
能夠身處這樣的團隊裡面,也是種幸福吧?
白浩南就沒這麼幸福了,彷彿內部出了叛徒,反正俱樂部的所有日程在政府那邊是盡在掌握的,知曉有兩週的休賽期,市團委的那位工作部副部長就打電話過來給白書記,說正好趁着這點時間,有一系列的會議需要白書記參加!
我的天,白浩南算是見識了。
第一週參加了五次不同級別、不同場合的各種工作會議,雖然沒有要求他發言,但是每次都坐在主席臺上,其中有兩次還得到了市領導的親切接見,副市長都笑着當介紹人的那種場面,白浩南這才知道副市長以前管體育部門的時候,是專門負責羽乒項目的,這也是江州近些年唯一出過奧運金牌級別成績的項目。
他不可能有任何說不去的理由吧。
接着週五拿到下週的會議表時候,已經認命的白浩南都有點倒吸一口涼氣,十七次會議!
其中有一天從早到晚六場!
所有的會議部門從大學校園、體委工作會議、行業國企青年幹部會議到各種工商聯、歐美同學會、甚至還有海外僑聯僑胞會,都要去作爲市團委領導講話!
連傻子如李琳都看出來:“整個……級別會議好像低了一些,都要求你要發言的,發言稿還要發到工作部調整,這可咋整啊,我可不會寫這個……”
白浩南已經是真正的佛繫心態了:“這周鍍金,下週蹲廟子給人看,廟裡總得給人解個籤燒個香吧,沒事沒事,我還當過敲鐘和尚呢,這報告……發給於兒,讓她身邊的人來寫,她那邊肯定有這種筆桿子。”
還真不用,李琳回到球場那邊俱樂部時碰見劉浪,俱樂部經理看了會議單,一口應承下來說是小事情,況且他也比於嘉理身邊的筆桿子更瞭解白浩南吧。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球員已經回來訓練,俱樂部更是不會因爲休賽期放假,一個晚上,劉浪就拿出來關於十七個會議的稿子,大多數是類似的,只是改改前後擡頭,但部分涉及到體育行業、大學學生幹部等環節的還是有針對性的調整。
李琳歎爲觀止的送給白浩南過目,教練頭都懶得擡:“發給工作部審查吧,隨便他們怎麼調整,我負責唸經就好!”
白浩南覺得還不如自己那回向文有效果呢。
結果幾分鐘後,李琳回來嚅嚅:“那個……那個,沈副部長說明天上午還要安排人過來做你的身份審覈……”
白浩南下意識的低頭看眼自己從胸口襠到褲:“身份審覈?審什麼?”
自己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這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