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澤天一揮手,早有一個班的自衛隊衝了上去,一頓槍.託把幾個守門的惡僕打得抱頭鼠竄。章澤天大聲叫道:“你們蘇記算什麼東西,竟敢扣押我們章家的人!今天若不把我們孫掌櫃交出來,我讓你們蘇家好看!”說着便帶人衝進了院內。爲了迷惑院子裡的海盜,章澤天故意說什麼“蘇家”,自己是外地人,弄錯了主家,應該是可以說得通的。
他故意說要找蘇家的麻煩,給人一種找錯了對着的錯覺,也是爲了降低閔家人和海盜們的警覺性,避免他們過早逃跑。這些閔家人和海盜若是四散而逃,他這三十人可抓不住。
他的話起到了效果,剛進院子,就看到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帶着一羣像是家丁或護院的漢子從一帝的廂房裡面衝出來。
“這裡是糖行閔家,可不是什麼蘇記,你們是什麼人?”那管家問道。
章澤天擺出一副無禮的架勢,怒道:“我管你什麼閔家蘇記,糖行就沒有什麼好東西。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們山東章家是你們能夠隨便惹的麼?今天不交出孫掌櫃來,我把你們這裡砸個稀巴爛。”說着朝身後的自衛隊員一揮手:“給我搜!”
那管家更是惱怒,這人根本就不講理呀。而且他嘴裡說的是廣州話,章澤天嘴裡說的是山東話,好像根本聽不懂對方說的一樣,用廣東話說就像是“雞同鴨講”。
雙方一頓亂嚷之後,各自帶來的人卻已經衝上去一頓亂打。
章家自衛隊的長槍此時並沒有上刺.刀,只是一根根的長木杆,用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刺槍術,雙方只一個照面,便把閔家的那些家丁搗翻了一多半,長槍前面雖然沒有鋒利的刺.刀,齊頭木杆戳中身體,依然是疼痛無比,許多家丁就此失去了反抗能力,被殺得大敗。
那管家見勢不妙,掉頭就朝後院跑去,邊跑邊喊:“老爺不好了,章家人打過來了,根本不講道理,死活要我們交出他們的什麼掌櫃呢!”
章澤天帶人隨後緊追不捨,到第二進院子的時候,只見一羣穿着打扮有些特殊的人拿着刀槍兵器守在西院的門口,既沒有像閔家人那樣屁滾尿流地逃跑,也沒有衝過來幫忙。
這些人大多穿着綢緞的衣服,式樣卻稀奇古怪,顏色更是鮮豔得令人難以描述,章澤天瞭解過一些海盜的習俗,知道他們以綢緞爲富貴服飾,手中有了打劫來的綢緞之後,往往便要穿在身上,卻無法做出正經款式,是以有的人穿的就是綢緞製作的短打服裝,顯得不倫不類。
章澤天並沒有多關注這些海盜,只是指揮着自衛隊員繼續追那管家。
這時,後院裡面迎出來七八個拿着兵器的護院武師,擋住了章家衆人的去路,又被自衛隊的長槍一陣亂刺,逼得連連倒退,連帶着後面督戰的一個強壯老人也不斷後退。
章澤天估計那老人應該就是閔家的家主閔元章,但是他無暇多管此人,眼睛的餘光始終注意着那羣疑似海盜的人,這些人才是正主。
那強壯老人果然就是閔元章,他見自家的護院武師顯然不是這羣暴躁的北方佬的對手,朝着海盜隊伍那邊大聲求援:“施二爺,這羣狂徒太厲害,還請施二爺施以援手,閔某自有重謝。”
海盜中一個像是首領模樣的黑胖子同樣大聲回答:“閔老爺放心,有我們在,容不得這些泥腿子張狂。張德彪、陳大柱子,你們去十來個人,幫閔老爺一下。”接着小聲說道:“不要殺人太多,最好把領頭那小子抓個活的。”
海盜中大概一半人拿起刀槍便從背後衝了過來,章澤天大聲喝道:“全體都有,上刺.刀!一班轉身迎敵,二班儘快把那老傢伙拿下再過來支援!”
海盜已經出現,那麼自衛隊的刺.刀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隊員們聽到章澤天的命令,將長槍的槍.託放在地上,捋着槍桿上前幾步,從腰間皮套中抽出刺.刀,一插一擰,固定在槍桿上,隨後後退兩步,重新持槍列成隊形。
這種可以拆卸的刺.刀是出發之前才完成標準化製作的,上刺.刀的操作也是他們一路南下過程中在船上訓練的重點內容,此時大家都已經是熟極而流。海盜們本來距離章家隊伍只有不到二十米,可是當他們衝到近前的時候,自衛隊員們手中的長槍尖端上已經不再是光禿禿的木棍,而是閃着寒光的尖銳三棱.刺.刀了,一尺多長的鋒刃看得海盜們一陣膽寒。
海盜們在船上使用的武器之中,竹製長槍的長度往往會超過五米,是見慣用慣了長兵器的人,他們當然清楚長槍的威力,遠不是他們手裡的砍刀和短槍所能抵禦的。無奈他們爲了進城行動方便,卻都沒有帶長槍,實在是有些不好辦。
就在海盜們稍一愣神之際,一班長兼代理排長孫海平已經一聲大吼:“殺!”剛剛站成一排的一班十人中,有五人跨前一大步,雙手用力,一個突刺已經刺出,同時那“殺!”的一聲大喊也同時從五人的口中傳出,海盜之中卻已經有兩人沒有及時避開這一刺,被戳翻在地。
孫海平的第二聲“殺”此時已經響起,第一次沒有出槍的五人踏步上前,接替了前排五人的位置,再次一槍刺出,又有兩名海盜成爲槍下亡魂。
其他海盜見勢不好,早已掉頭原路逃回。海盜之中那個剛剛發號施令的黑胖子此時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不好!這些人弄不好是衝我們來的。”他臉上不動聲色,只是喝道:“大家一起上,這裡是平地,容易騰挪,只要近身之後,他們的長槍就沒用了。”
海盜們還有近二十人,總人數比一班多了近一倍,人數優勢也帶來了心理優勢,再加上這些都是身經百戰的亡命之徒,在首領的命令下也激起了兇性,嘴裡發出各種各樣的嚎叫,又朝一班衝來。這次他們不再像剛纔那樣密集,而是散開了一個比較大的扇面,企圖從側面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