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真人所在的北方苦寒之地出產的各種特產之中,馬匹是最重要的戰略資源,至少後金政權和大文朝庭都是這麼認爲的。這近一百匹馬裡面,有大約三分之二是這些女真士兵的戰馬,另外三分之一則是用來馱物資、鎧甲,以及平時騎行的馱馬。但是在比較缺馬的大文朝,即使是那些所謂的馱馬,也是可以充作戰馬作用的,屬於非常重要的戰略資源,女真對大文朝是禁運的,就像大文朝對女真禁運鐵器和糧食一樣。當然,禁運只是個形式,越是禁運這些物資的價格越高,總有商人能夠找到辦法把東西運過來換取更高的利潤。
在大文朝,馬價極高。像那些被女真人當作馱馬使用的馬匹,能夠賣到七八十兩銀子,而那些真正的戰馬,多數價值一百兩以上,一些特別好的馬匹,甚至能夠賣到數百兩。自衛隊這次繳獲到的馬匹,運回山東之後,總價值會達到20000兩左右。
只不過馬匹利益的誘惑雖然強大,但是如何把這些馬匹運回山東去,卻是擺在隊員們面前的一大難題。船隊共有兩艘大船,現在已經裝上了大量貨物,而且是在兩艘船上平均裝載的。如果要運輸這些馬匹,就要騰出一艘船的艙位來專門運載它們,貨物搬運的工作量相當大。
章家商行倒貨騰艙總共用了一天時間就完成了,他們實在是有些着急,想盡快把艙位騰出來裝馬走人。這裡畢竟還是女真人的地租,如果那一個牛錄三百人都殺過來的話,船上的五十名自衛隊員是根本擋不住的。
船隊裝好馬匹之後,便揚帆南下,途中在海參崴停泊了一次,與相熟的當地部落交換了一些貨物,同時爲船上的馬匹補充飲水和飼料。馬匹是相當嬌貴的動物,非常不好照顧,不僅需要大量的飲水和飼料,對環境還極度敏感,在船上的狀態始終不好,每一匹都是病懨懨的。被俘虜的女真人總共活下來了四個,與後來被抓住的那些包衣奴才們一起被趕到了裝馬的底艙裡面去照顧那些馬匹,勉強堅持到了朝鮮半島與日本本州島最近的對馬海峽。
此時的馬匹已經有大半生病,死掉的也有好幾匹了,如果不採取措施的話,等回到青島的時候,這些馬匹能不能剩下一半都是未知數。
任大年問了負責照管這些馬匹的女真人,女真人說馬匹只是不適應船上擁擠的環境,需要儘快登陸休整一陣纔有可能恢復,還是在這船上早晚是個死。沒有辦法之下,任大年與自衛隊最高指揮官臨時排長馮存義商量之後,決定在海峽中間的對馬島登陸休整。
對馬島名義上歸日本管轄,是宗氏的傳統領地。實際上宗氏只控制了對馬城周邊一小塊地盤,更多地方卻是被一夥海盜控制着。
章家商船每年都要經過對馬海峽,與這些海盜接觸得多了,倒也不害怕他們。這些海盜也不是見船就劫,基本是收取一些過路費之後便放船隻通行。至於平時這些海盜是靠這些過路費生活,還是會到日本或朝鮮的什麼地方劫掠,他們就不知道了。
當然,像他們這樣,要求上島休整的商船也是少之又少。
對馬島多是山地,平地良田數量很少,只有對馬城周邊有一塊連成片的平地,也沒有用於耕種,這裡的人主要靠捕魚爲生,同時也與臨近的朝鮮進行一些貿易活動,海盜與宗氏統治的地區之間形成了一種比較和平的共存狀態,也是一種奇葩了。
章家與海盜商定,付出五十兩白銀外加一百匹棉布的代價,從島嶼東側的一處港口登陸,把馬趕到一處山谷裡面吃草。這處山谷之中有一條小溪經過,可能是因爲離港口稍遠,並沒有當地人生活在這裡,他們可以在這裡停留十天。
可是當馬匹的狀態恢復了一些,他們打算把馬趕回船上的時候,海盜變掛了,兩百多名海盜攔住了谷口,要求他們交出六十匹馬才能離開。
此時過來趕馬的隊伍是由馮存義親自率領的三個班,以及那三十個女真的包衣奴才。馮存義對比了雙方的實力之後,決定強幹。
他命令三個班排成三段擊的隊形,在列隊前進的同時輪流開槍。實話說,自衛隊的射擊速度並不快,可是缺少組織與戰術的海盜還是在衝鋒到一半的時候就崩潰逃跑了。
隨後馮存義命令隊員們追擊,跑慣了五公里武裝越野的自衛隊員的速度的耐久力都不是海盜能夠比得了的,被追出一千多米之後就被自衛隊員們抓了個乾淨。
這一戰總共擊斃海盜四十多人,俘虜倒有將近兩百人。
馮存義將馬匹與俘虜一起趕到船上,交給留在船上的兩個班看守之後,馬不停蹄地再次上岸,直接突襲了海盜的老巢。聽到槍聲之後驚疑不定的海盜沒想到這些沒有被他們看在眼裡的海商竟然敢殺到他們的老窩來,根本沒有準備。
海盜首領門太郎倉促間組織了五十多名親信手下對僅有三十人的自衛隊發起豬突攻擊,結果被隊員們一陣排槍之後的一輪反衝擊直接擊潰,隨後便是自衛隊員們四處追趕着海盜抓俘虜的歡樂場景了。
最後統計戰果的時候發現,這一戰自衛隊三個班共斃傷海盜七十多人,俘虜一百六十多人,首領門太郎也沒有逃脫,在逃跑途中被刺死了。同時在海盜這裡還繳獲了一批戰利品,包括白銀四千多兩,黃金不到一百兩,各種魚乾一萬多斤,大米幾千斤,各種雜糧近萬斤。最有價值的,大概就是一百多枚大小不一的珍珠了。總而言之,比起南方的海盜來,這邊的海盜實在是窮的可以。
除了這些可以帶走的浮財之外,海盜手裡大大小小的船隻有二十多艘,可是最大的也只是兩艘單桅船,長度比章家的大廣船小了近一半,載貨能力連廣船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任大年和馮存義挑選了一番,最後選了六艘狀況比較好的船帶上,出發返回青島。最大的兩艘海盜船被改造成了俘虜船,用來押解捉到的三百多名海盜,浩浩蕩蕩地繞過朝鮮北半島,朝青島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