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收攏全縣的人氣,章澤天做的另一個事情就是新品種農作物和新式耕作技術的推廣工作。
經過第一年的種植,章澤天手中的玉米、棉花、花生、向日葵、土豆等農作物都取得了大豐收,種子數量增加了許多,光是他們章家莊和李舍人莊是用不了這麼多種子的。於是章澤天便把主意打到了全縣其他村鎮的頭上。
章家試種一些新品種農作物的消息此時已經傳了出去,不少心思活泛的人已經動了想辦法到他這裡搞些種子試種的心思。章澤天同樣沒有獨霸這些新品種的想法,當然願意將這些且有不同優勢的作物推廣開來。
章澤天並不指望能夠從這些農作物裡面獲得多少直接利益,只要這些新作物能夠讓他收購到更多的糧食,他就心滿意足了。
十一月二十這天,來自全縣各個村鎮的一百三十多位代表先後來到章家莊,然後被等候在莊子上的牛車和驢車一批批地送到了位於十六裡鋪的試驗田。這些人都是接到章澤天的邀請過來的,章澤天邀請他們的目的就是向他們推薦自家試種成功的幾種新型農作物。
這種推廣活動當然還是放在十六裡鋪的試驗田裡面更合適,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十六裡鋪這個新地名的位置,只能先到章家莊之後,再由運輸隊的人駕駛着牛車或驢車將他們送過去。
聽說要到什麼“試驗田”裡面去開這個新作物推廣會,應邀而來的地主鄉紳們多少都有些不滿。這種新作物的推廣,本來是要在田裡面看到東西的樣子才最實在,可問題是,現在是冬天啊!讓他們去光禿禿的地裡去吹冷風麼?
只是既然已經來了,就去看看吧,幾十裡的跋涉在現後世或許不算什麼,但在這幾百年前的大文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那時出門可都是要靠兩條腿一步步地走過去的,這些客人裡面,能夠騎騾子或騎驢過來的,畢竟是少數。
好在章家爲他們準備的牛車十分嚴密,不僅有木製的車樓,車樓外面還圍着一層布制的車衣,將肆虐的西北風擋在了外面,車裡又生着火盆,倒是暖和多了。
開始時客人們還不知道十六裡鋪的名字是怎麼來的,等他們經過一個多時辰之後纔到達那裡的時候才明白過來,這十六裡鋪距離章家莊果然有十六裡遠,這些老農出身的人們基本都瞭解牛車一個時辰能走出多遠。
只是眼前的十六裡鋪的景象與他們想象中的試驗田似乎不是一回事,那裡有老大一片建築,顯然都是在最近一兩年裡面新建起來的,更令他們驚訝的是,這些房子基本都是用磚建的!什麼時候這章家莊富裕到完全用磚來建造如此大的一大片莊院了!這些人見慣了土坯房,對於青磚也不算陌生,而眼前的這些紅磚建起來的紅彤彤的房子就顯得有些怪異,同時也加重了他們的震驚感。
牛車停在一個大院子裡面,那院門寬大到可以讓牛車輕鬆進入,所以這些人下車之後便被守候在門外的章文迎進了屋子,進屋之後他們才發現,這個屋子相當寬大,寬大到可以讓他們一百多人都坐進去,也不顯得擁擠。
屋子裡面是一排排的座椅,座椅前面則是連接成長長一條並固定在地上的桌子,椅子與後排桌子之間留有可容一人勉強通行的空間。桌椅都是嶄新的,顯然打造出來時間還不長,只是桌椅上面都沒有上油漆,散發着木頭特有的氣味。
在桌椅的最前方,有一片空地,靠牆的地上有一個尺許高的木臺,木臺上擺放着一張小桌,估計是給人講話用的,只是那桌子後面並沒有椅子,難道是讓人站着在上面講嗎?
小桌後面,屋子盡頭的牆壁產是一片漆黑的木板,上下高有三尺,離地也有三尺,寬度足有一丈以上,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也難怪這些人不知道這奇怪的屋子以及裡面的設施是做什麼用的,因爲這套東西剛剛製造出來時間不長,沒錯,這正是章澤天專門設計出來的教室。
這教室與後世學校的教室並不一樣,更像是一個會議室或者大學裡面的那種大教室,在充當教室的同時,同樣也肩負着會議室的功能。這種教室已經開始在章家莊的幾個聚居點分別開始建造,用來作爲識字夜校或者全日制學校的教室,同時兼作會議室。這次使用的這間教室,就是爲駐紮在十六裡鋪的自衛隊官兵們準備的學習室。
此時雖然已經是隆冬季節,但是這教室底下建了類似於火炕的取暖結構,由外面的取暖室裡面的一排幾個三眼的蜂窩煤爐供暖,達到了類似於地暖的效果,整個教室裡面都是暖烘烘的,剛剛從外面的冷風裡面進來的幾個客人很快就出了一身汗,不得已只好解開身上的棉衣,使自己稍稍涼爽一些。
可憐這些人雖然都是有一些身家的地主,但多數人身上穿的仍舊是一身棉襖棉褲,而且多是光着身子空心穿的,衣服裡面套有夾襖或其他貼身衣物的沒有幾個,棉衣外面穿有大衣或皮毛外套的同樣沒有幾個。
因爲太熱,有人便大聲說道:“這也太熱了!在這裡出上一身汗,一會出去再一吹冷風,豈不是要了我們的老命了麼?”
這時,負責迎接衆人的章文聽到裡面的抱怨走上前面的木臺,對大家說道:“實在抱歉,平時這裡暖和慣了,沒想到大家不適應,我這就讓他們把火頭收一收,把熱降下來。”他命人稍稍打開門窗,同時傳話讓外面的人將爐子封住,屋子裡面才漸漸變涼,直到室溫降到大概十度左右,身穿夾衣的人感到有些冷的時候,多數人才覺得適應了,這屋子裡面的溫度便神奇地維持在了這個水平。
臨近傍晚,來自全縣各村鎮的客人終於到齊了,先到的人已經等得有些心急,面前的茶水和兩種果脯也吃喝得不少了,大家聽到外面傳來一片由遠而近的雜亂馬蹄聲,蹄聲最終停在這屋子的門外。衆人不知道是什麼人馳馬而來,不約而同地扭頭朝身後的大門看去,只見厚厚的棉門簾被人掀起,一個年輕人大步走了進來,正是章家的三莊主章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