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此時,遠處與他們對峙的自衛隊員竟然先動了,他們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然後便朝後退去,他們撤軍了。
眼看那些自衛隊員越走越遠,莽古爾泰那個憋屈啊。我們渡河的時候,你們特麼的跑過來搗亂,打死打傷我們上千人,現在我們終於發了狠要再和你打一場,你們特麼的先撤了,還讓不讓人好好的玩耍了?
此時的莽古爾泰已經顧不得人數沒有達到預想的數量了,眼看自衛隊就要轉過遠方的一座小山消失蹤影,他當即命令:“吹號,令過了河的人全軍突擊,追上去踩死他們!”
“嗚——”悠長的號角聲響了起來,河對岸橋頭陣地裡面的女真人早已等不及了。他們什麼時候打過這麼憋悶的仗?聽到號角聲之後紛紛上馬,朝遠處正在撤退的自衛隊追了下去。
就在馬羣馳過自衛隊剛剛駐紮之處的時候,異變陡生!
跑在最前面的馬接二連三地在悲鳴中栽倒在地,將馬背上的騎士摔得如同滾地葫蘆一般,更有不少人被後面躲閃不及的奔馬踩中,或死或傷。
“有陷阱!”附近的騎兵紛紛開口叫道。原來就在剛剛對峙的時候,自衛隊員們在地上挖了不少尺許深的小坑。這種小坑對人沒有什麼危害,卻剛好可以讓一隻馬蹄子陷進去,高速奔馳的戰馬便會被這小坑折斷馬腿,將馬上的騎兵重重地摔下,正是對付騎兵衝陣的第一陰招。
其他騎兵看到這裡危險,紛紛繞過這片區域,朝已經走遠的自衛隊員們追去。
就在他們奔近自衛隊員們剛剛繞過的那座小山的時候,地下忽然發出巨大的爆.炸聲,卻是隱伏在這裡的一片地雷陣被引爆了。
自衛隊手裡只有一種地雷,就是上次用過一回的反步兵定向雷。這些地雷被插在路邊的草叢裡面,不注意很難發現。一組十幾個地雷的引信被連接到一起,只要有一個地雷的拉火繩被奔馬蹚中,其他地雷就會發生連環爆.炸。一大片衝在最前面的騎兵成了這次地雷攻擊的目標,又有數十人被中彈的戰馬甩下馬背。
後面的騎兵顯然有些怕了。
當兵們慢慢收攏了速度朝那座小山後面轉過去時,卻看到一大羣近千匹戰馬從山後衝出來,風馳電掣地跑遠了。追兵們剛剛吃了自衛隊埋伏的虧,一時竟然沒有人敢追下去,就這樣看着自衛隊奔遠。
莽古爾泰遠遠地瞧見這邊的情形,下令鳴金收兵。自己手下銳氣已失,如果再追下去的話,天知道還會發生什麼。現在他最想做的同,就是趕快渡過清川江,找個地方好好休整一番,仔細研究一下針對這些自衛隊的戰術,好在下次戰鬥中不要這樣被動。
莽古爾泰不知道的是,渡過清川江之後,他的苦逼生活剛剛開始。
首先令他不爽的是,他們的騎兵沿着自衛隊留下的痕跡追下去的時候,竟然接連幾天都沒有找到自衛隊的蹤跡,就好像他們根本沒有曾經出現在這裡似的。
既然找不到,那就繼續向南推進,莽古爾泰相信,當隊伍推進到自衛隊的佔領區附近之後,總有會戰的時候。
他已經意識到,自衛隊的人數不會太多,否則在清川江阻擊戰的時候,憑對方強大的戰鬥力,直接與他在河邊對耗,或者等他過河的人再多一點再動手,就能夠直接將他的人手幹掉兩三千甚至更多。對方之所以只派三百人出戰,應該就是人力不足的原因。
可是隨着他的不斷追擊,更難受的事情隨之而來——大軍派出的徵糧隊,也就是搶掠小分隊紛紛無功而返,或者根本找不到人,或者就是沒有糧食可搶,他的隊伍只能吃乾糧了。
原本面對這種情況,後金軍是有不少辦法的,最常見的就是將隊伍打散成牛錄甚至更小的隊伍,深入鄉間四處活動,總是能找到一點被藏起來的糧食的。
可是面臨戰力強大的自衛隊的威脅,他實在不敢讓隊伍太分散。最後他無奈之下,只能讓手下的隊伍以固山(五個牛錄)爲單位活動,一個固山又分成五個牛錄,相互之間距離不超過一里,進行拉網式尋找,也只找到了極少的糧食,根本不夠大軍食用。好在清川江一戰的上千匹死傷戰馬都落在了他們手中,當作軍糧的話還可以支撐幾天。
平原地帶的百姓的存糧被自衛隊清理得十分乾淨,莽古爾泰迫於後勤的壓力,無奈之下只能朝內陸山區靠近,山裡總會有一些山民留下來,能夠讓他們獲得一點補給,同時也是爲了渡過大同江作準備。大同江下游有南北兩條支流匯合,又有載寧江從平壤附近匯入,江面寬闊,水又深,他們完全無法渡過。
山裡可搶的糧食果然比平原上多,徵糧隊接連兩天都有不錯的收穫。可是就在他們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一處可以渡江的地點時,又傳來了壞消息:一支三百人的漢軍徵糧隊被自衛隊襲擊,全軍覆沒。
莽古爾泰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不是說偵察過了,江北沒有自衛隊了嗎?
他知道殲滅那三百漢軍的應該是比較小股的自衛隊,如果有大隊的話,就不會只幹掉他們三百名漢軍了。他命令大軍加強戒備,抓緊時間搭建便橋渡河。
北大同江水流有些湍急,河底又多岩石,搭建便橋的難度比清川江大了不少,花費了三天時間才把便橋搭好。
這次莽古爾泰吸取了上次在清川江渡河的教訓,先派了三個牛錄過河,讓他們守好橋頭陣地,不要輕易與敵軍浪戰,即使有敵軍來攻,也等大軍渡過之後再戰。
結果就在那兩個牛錄過河之後,上游河裡忽然漂下來許多兩三個人才能合抱的巨木,橫衝直撞地撞在便橋上,很快就將他們千辛萬苦搭建出來的便橋撞毀,正在過河的人馬因爲躲閃不及,也有幾十人被撞落水,估計生還的機率不大了。
莽古爾泰急令手下漢軍往上游察看,同時也命令已經渡過河去的女真士兵分出一個牛錄沿對岸往上游察看情況。大軍這邊則讓工匠快速修復被撞毀的便橋。
就在便橋修復的過程中,上游傳來密集的槍聲。莽古爾泰想也不想便命令對岸的另一個牛錄往上游支援第一個牛錄。打死他也不相信,那自衛隊會在他們勢力較大的江北岸給他搗亂,江中的那些大木頭肯定是從南岸丟進去的。現在他惟一擔心的就是南岸的兩個牛錄人手不夠,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