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陽城外十里處,一夥衣着襤褸好似流民的隊伍正在相互攙扶着朝着曲陽而去。不過,與流民所不同的是,每個人都拿着武器,頭裹黃巾,一副疲憊的神色。
“大哥我們至於這樣嗎?”人羣中,一個頭裹着黃巾的黑臉大漢扭頭朝着一旁的白臉漢子問道。看那黑臉漢子的模樣,顯然是一臉的費解與不滿。
“你懂什麼!”白臉漢子撇了黑臉漢子一眼,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鵬舉所言不差,如果想要騙過敵人,首先 便要騙過自己,如果自己都騙不過,如何去讓曲陽城上的黃巾賊寇上當,黃巾賊寇不上當,鵬舉的計策又如何能成功。”
“大哥所言甚是,某魯莽了!”黑臉的大漢撓了撓後腦勺,憨憨的說道。
“知道就好!繼續行軍!”白臉的漢子面無表情的看着黑臉漢子,輕聲說道。
曲陽城上,一副緊張與肅殺之氣,漢軍無數次的攻擊,可是城池卻依舊在黃巾軍手中。這主要得益於曲陽城中黃巾將士衆多,守衛森嚴,而且張寶爲人十分小心,堅守城門不出,使得城外的漢軍沒有絲毫機會。
可是人手太多有時候也不是好處,別的先不說,單單是城中衆多將士每日消耗的糧食,便讓曲陽城有些不堪重負。起初,黃巾軍連戰連捷,倒也搜刮了不少糧食屯於幾個比較重要的城池,已做堅守只用。但是,自從朝廷大軍壓境以後,黃巾軍雖然偶有勝利,但是顯然大不如從前。
而且自從張角因病身故以後,黃巾軍更是一敗塗地。現在只能龜縮在城中,堅守不出。但是,雖然漢軍一時半刻的難以攻破曲陽,但城中的黃巾軍也被漢軍團團包圍,衝不出城去。而導致的唯一結果便是坐吃山空。
看着逐漸消減的糧倉,張寶愁的都要揪掉自己那滿頭的黑髮。
此時,曲陽縣衙內,張寶一臉愁容的跪坐在廳堂之上,堂下則是一衆黃巾將領。此時,整個縣衙之內瀰漫着凝重的氣息,廳堂之內的每個黃巾軍將領都是一臉的愁容,絲毫看不到喜氣。而發生這件事的主要願意便是曲陽城內的糧食就要吃光了。
雖然張寶極力的掩飾,但是卻還是無法瞞過衆人,隨着軍中伙食一天便一天差,哪怕是傻子,也知道了怎麼回事。糧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不可能無辜的出現在糧倉,而這這個月被困曲陽,一直都是在坐吃山空,而且黃巾軍兵力又是如此的龐大與臃腫,使得原本能消耗盡一年的糧食幾個月內便吃乾淨。
“現在戰事吃緊,城中糧草不豐,不知諸位有何良策?”沉默了半響,張寶最終忍不住看口說道。
“這……”堂下衆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原本沉默的縣衙便的熱鬧無比,可是熱鬧了半天,衆將也沒用說出個所以然來。
“夠了!”看着亂糟糟的廳堂,張寶大吼了一聲。隨着張寶的大吼,整個廳堂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哼!”一聲冷哼,冷哼雖輕,但是卻沒有逃過張寶的耳朵。張寶聞聲看去,發現果然是那個張牛角。
張牛角博陵人,乃是三十六方一方樑帥,爲人豪爽仗義,乃是張角的親傳弟子之一。深受張角器重,而且教中威望很高,手下士兵也很多。此人原來是曲陽守將,奉張角之命鎮守曲陽。而自己的到來第一個便是奪了張牛角的權,對此張牛角對自己很是不滿。
同樣,張寶對其也很是不滿。張牛角爲人豪爽,頗爲教中子弟所恭維,而且也有幾個交情過命的朋友。而且此人死忠張角,對於自己這個張角的弟弟地公將軍絲毫不理,這使得張寶對其十分的惱怒。但是,張寶雖然惱怒,卻沒有辦法。
張牛角在曲陽城中經營了數月,城中多數士兵都聽命與他。自己麾下雖有不少將士,但終究自己是外來的比不過張牛角而且,他在軍中頗有威望,公然與他做對,顯然實屬不智。所以,張寶只是撇了張牛角一眼並沒有說話。
但是張寶不說話,但是不證明張寶的手下不說話,這是就聽躺下的一個漢子大聲說道:“張牛角,你什麼意思!”說話的正是張寶的副將高升。
“你張爺爺樂意,你管得着嗎!”張牛角一臉戲謔的看着高升,絲毫沒有將高升放在眼裡。
“你!”高升指着張牛角,有些氣結。
“我怎麼了?”張牛角站起身來,緩步朝着高升走去。張牛角也是一個狠人,武藝不凡作戰勇猛,每戰必衝在最前方。而的他的勇猛也折服了好多黃巾軍戰士,也正是他的勇猛,也染黃巾軍戰士看到了張牛角嗜血的一面。
看到張牛角朝自己走來,高升頓時感覺身邊的壓力驟加,頓時就好似掉進了冰窟之中,哪怕廳堂中有火盆,但是高升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看的張牛角又朝自己靠了一步,而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猙獰,高升感覺自己身前的就是一個猛獸而不是一個人,是的高升絲毫沒有安全感。
“啊!”最終,高升再也忍受不到張牛角帶來的壓力,拔出自己腰中的鋼刀,大叫這朝着張牛角劈去。
“哼!”張牛角輕蔑的一下,絲毫每將高升放在眼裡,輕描淡寫的便擡手握住了高升拿刀的手,高升劈砍的動作頓時便被止住。而高升則是滿臉的漲紅,自己的雙手就好似被頂住,任憑自己怎麼弄,也絲毫弄不開。
“張牛角適可而止!”就在這時,廳堂之上的張寶發話了。
張牛角聞言朝着堂上的張寶看了一眼,但是卻絲毫沒有打算順從的一絲。
“你!”就在張寶怒不可遏的打算說話的時候,張牛角輕輕的一揮手,將高升推倒了一邊。然後扭頭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到張牛角這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張寶都有心拔刀將他砍了。但是張寶無奈的發現,自己還真打不過張牛角。更不要說,張牛角手下還有一個實力強悍的張燕。
“報!”就在張寶思索萬千的時候,一個黃巾士兵急忙的跑了進來。
“何事?”張寶心驚膽顫的問道,此時他可是異常的害怕漢軍攻城。
“剛剛城上的士兵來吧,說是在南門發現大股的黃巾軍潰軍,正朝着南門奔來。”士兵忙開口說道。
“什麼!”聞言,張寶頓時站起身來。“南門?怎麼會是南門!”張寶雙目有些潰散的說道。然後又有如狂魔般的開口道:“不……不……不可能!”
看到張寶失魂落魄的樣子,張牛角不禁冷哼了一下,隨即他也是震驚的站起身來。快步來到士兵身邊,一把抓起士兵問道:“你說的是城南?”
“沒……沒錯!”士兵顫抖着說道。
張牛角將士兵甩開,然後快步走出了縣衙,而張牛角的嫡系將軍見自家樑帥都走了,所以也都快步朝自家的樑帥追去。
曲陽南門城牆之上,張牛角朝着遠方看去,果真發現了遠方潰軍,人數不下一千,正朝着曲陽玩命的奔來。而不遠處一旁塵土飛揚,顯然是有大隊的追兵。而就在這時,一個黃巾潰軍跑到了曲陽城下,朝上大聲的喊道:“城牆上的兄弟,我是人公將軍的本部親兵。廣宗被破,我家將軍好不容易纔跑到了這裡,還望打開城門將我家將軍引進城去。”
城牆之上的張牛角聽到那人果真是廣宗的敗兵,心中頓時大驚。要知道自己老師的棺槨可還在廣宗,如果廣宗城破,那老師的棺槨。越想,張牛角心中怒氣越盛。而就在這時,張寶也帶人快步的來到城牆之上。
看到張寶來了,張牛角急忙道:“我願帶人奪回廣宗,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絕無可能!”聽到張牛角居然想帶人出城,張寶想都沒想的便拒絕道。
聽到自己的堅毅被張寶一口回絕,張牛角頓時便大怒,開口吼道:“尊你一聲才叫你將軍,你以爲你真是大賢良師,居然還想命令我!”
“你如想去也行,但是休想帶一絲一毫的糧食,要知道現在曲陽我做主!而你只不過是一方樑帥,而我乃是地公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張寶也不是生氣,一臉傲氣的說道。
“你!”張牛角指着張寶,半響也沒有說出話。“哼!我們走!”張牛角留下了一聲冷哼,然後便帶人走下城門。
然後,張寶來到城牆邊,透過女牆朝下望去,果真發現了一個衣着襤褸的黃巾軍士兵。然後開口說道:“你是我弟弟的親兵?”
聽到牆上的人居然稱張樑問弟弟,城下的那名黃巾將士頓時大喜,急忙開口道:“啓稟地公將軍,我正是人公將軍的親衛,我家將軍被皇甫嵩狗賊偷襲兵敗,所以特來投奔將軍。”
“哼!我那沒用的弟弟如此丟人,我才走了幾天,他便丟了廣宗城!”張寶輕蔑的說道,語氣了還夾雜着幸災樂禍的意味。
“自從將軍離去,我家將軍也很是後悔。時常跟我們說:“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鬧的如此,某真的錯了。”
“他真這麼說?”聽到城下的士兵這麼說,張寶顯然也是心中不忍。他說的一點都不差,想沒有起事前,自己三兄弟情誼是如此身後。可是有了權利以後,這便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