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江的,我可忍你好久了。你踢斷我的手我絲毫沒怪你,還幫你受了表彰!你在這裡受凍捱餓,我給你送吃喝送棉衣送溫暖還陪你聊天!你當個小片警兒受累捱罵,我找機會幫你立功讓你飛黃騰達!”
“你丫挺的還是不是人?屬白眼狼的啊!還分得出好壞人不。你腦子裡是不是隻有學校裡學的那些狗屁理論,連正常人都不會做了?來來來,這隻手也給我拷上,我跟你去所裡,看看你洪爺爺到底怕不怕警察、看看洪爺爺我會不會告訴你賊在什麼地方!如果我說了,以後我見你一次就跪地上給你磕頭叫奶奶,一輩子當孫子!”
“就你還想當刑警呢,你當個看大門的都不夠格。閱歷不夠可以慢慢積累,腦子要是有病就永遠沒救了。就你這個操蛋品行,以後有人敢幫你嗎?哦,前腳剛幫你把別人點了,後腳你就把高密的也給抓了。人家傻啊?全世界就你聰明是吧!”
這下洪濤真急了,自打遇到這個女警察那一天開始,每次見到她自己都會退避三舍,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甚至還老爲她着想。憑什麼這樣低三下四?不就是因爲夢裡和她關係好嘛。原本琢磨着既然夢境這麼神奇,那說不定自己和她真有什麼瓜葛,現在她不過是還沒明白過來,自己能讓着她就讓這點,免得以後都明白過來了見面尷尬。
好嘛,自己越裝孫子人家越像爺爺、自己越往後退她越往前拱,泥人還有氣性呢。自己本來就不是啥好脾氣,我管你丫挺的以後明白不明白呢,你愛是誰是誰,老子就當不認識你了。
“你以爲我不敢啊!你憑什麼罵我!”江竹意從來沒見過洪濤發怒,這麼大個子一個男人,咬牙切齒的就在自己臉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大聲喝罵,臉上的肌肉都變形了,也真是挺可怕的。主要是罵的還那麼難聽,一時間都把自己給罵傻了,同時也把火氣給罵了出來。胸脯一挺,不退反進,聲音也提高了八度,就差和洪濤來個頭頂頭了。
“我就罵你了,你能咬我啊!你tm就是個二傻子!就是一條狗!還是一條瘋狗、吃屎都吃不到熱屎的瘋狗!來啊,要不你再揍我一頓,誰不動手誰是小媽養的!”憑什麼?洪濤想了想,我尼瑪罵人還用有理由嗎?而且我還沒罵痛快呢,我還得接着罵!
“咔嚓……我讓你罵、我讓你罵、我就揍你了!你咬我啊!你個臭流氓、你個王八蛋!我也忍你好久了,我讓你厲害、我讓你不怕……”令洪濤沒想到的是江竹意還真的動手了,她把手銬另一頭往方向盤上一扣,然後掄起拳頭左右開弓,照着自己就是一頓組合拳,一邊打還一邊怒叱。
“哎呦喂……警察打人啦……我艹!打臉上啦……哎呦,再不停手我和你沒完了啊,有本事你就拷我一輩子!”這時候洪濤才發現自己失算了,她在這裡打自己一頓還真是白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誰能證明她打過自己啊。
而且這個娘們下手還真狠,不分腦袋還是身體,逮着哪兒就打哪兒,別看拳頭不大,可是拳拳到肉,真tm疼。更慘的是自己兩隻胳膊都沒法用,只能用肩膀抵抗,拼命把腦袋往方向盤下面鑽,至於說後背和軟肋,那就顧不上了,臉要緊啊。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讓你嘴硬……我讓你老欺負我……”在一頓暴風驟雨般的攻勢之後,江竹意也有點累了,怒火一過她也有點後怕,萬一真要是把人打壞了可咋辦,可是不打他一頓又真窩囊,別人當警察都是威風凜凜,自己當警察吃苦受累可以忍,但老是被這種人擠兌,真委屈啊。一邊打一邊想,眼淚就下來,然後往座位上一坐,臉衝着車窗外不住的抽泣,後來乾脆大聲哭了起來。
“世道真是變了啊……捱打的沒人搭理、打人的反倒痛哭流涕。今天算你厲害,不過你的片兒警生涯也算到頭了。我正式通知你,你要是能把這個片兒警幹踏實,我把井蓋綁身上跳後海里去自決於人民。你還別想調走,你調到哪兒去我就跟你到哪兒,我的後半生就和你耗上了。”
江竹意打累了,洪濤也把腦袋從方向盤下面擡了起來,衝着倒車鏡瞄了瞄,嘴脣肯定是破了,右眼也有點腫,身上疼不疼都不用問了,估計肋骨上不止一處瘀傷。現在別說她在哭,她就算跪地上喊自己爺爺自己也很難原諒她。太尼瑪恥辱了,從小到大就沒捱過這麼結實的揍,傷的不是肉體而是自尊。
“你如果能協助我們抓到飛賊,我可以主動去找領導承認錯誤,連上次踢你的事情都承認。該辭退辭退、該開除開除,我認了,你以後想怎麼報復我都成。我父親就是被一羣賊害死的,你可以放任他們不管,但我不成。而且我是一名警察,抓賊就是我的工作。剛纔我打你是我不對,你可以打我一頓,我絕對不還手,也不告訴別人,等你打完了把賊的下落告訴我就成。”江竹意猛的把頭轉了過來,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洪濤的手銬,然後把腦袋一低,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樣。
“咣……”右手剛獲得了自由,洪濤就給江竹意腦袋上來了一個大鑿兒。
“嗯……”用手指食指和中指關節敲腦袋的方式在京城話裡叫鑿兒,很疼,但江竹意只是哼了一聲,非但沒退縮,腦袋還又往前拱了拱。
“哎呀!還有點不服啊!我讓你不服、我讓你不服!”洪濤真想揍她一頓,可是手從拳頭變成掌、又從掌變成鷹爪、再從鷹爪變成鶴嘴,都快把中國武術裡的招式用全了,還是沒找到該往哪兒下手。
打女人這個事兒有點讓洪濤爲難,他對這個課題缺乏研究。以前在街上混的時候也有女孩子,惹急了也會照屁股踢一腳,或者就是往腦袋上鑿兩下,可從來也沒真掄圓了巴掌打過。所以比劃了半天,洪濤還是輕車熟路的接着鑿,鑿一下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