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舞臺?”洪濤正處於這個行業最火爆的年代中,此時他並沒有穿越者的優勢,根本也沒考慮過這個行業的前途如何。目前最關心的就是該如何從零開始,把這裡的音響環境儘量弄好,然後利用自己的知識和技能,讓那些昂貴的設備發揮出與價格相符的功能。
“沒錯,對面四樓正中間就是控制室。爲了這個位置我可是和張總把舌頭都說短了才勉強拿了下來的。”吳逸夫拿着一張結構圖,指了指舞臺對面四樓中間的包房位置,向洪濤表着功。
吳逸夫確實也沒誇張,這間屋子的確是所有房間裡試聽位置最好的。整個夜總會的三樓和四樓有一半空間都被打通了,不光是牆壁,連地板也被敲掉,形成了一個位於建築與內部的大空間。這就是未來的大廳,平時可以唱歌、放電影,需要的話還能當做迪廳、舞廳、甚至小劇場來使用,算是多用途吧。
大廳的一頭是個小型舞臺,舞臺的前面是用大理石拼接地面勾畫出來的圓形舞池,舞池兩側和後部就是卡座和散臺區,再往後靠近牆壁的地方是個巨大的吧檯,吧檯旁邊有個通道,裡面是三樓的另一半,八間包房。
通道的盡頭是電梯和樓梯,從這裡上去就是四樓的另一半,十二間包房。其中有三間包房是帶着巨大玻璃窗的,這個窗戶不是衝着樓體外側,而是對着大廳裡的舞臺。站在大玻璃窗外的陽臺上,一低頭就是舞池,一擡頭就是舞臺,別的包房只能侷限於房間內,這三間包房是裡外通透,所以說位置非常好。
吳逸夫所說的控制室就把正中間的包房給佔據了,原因很簡單,這裡的試聽位置最正,站在這裡能總體感覺到整個大廳的聲場效果,對於燈光音響師調整燈光音響設備是最佳位置。當然了,對於客人來講,這裡也是最佳位置,所以吳逸夫說他和張媛媛爭取了好久才得手,確實不是瞎話。而能把這種好位置拿出來當控制室用,不管張媛媛是否肝兒疼,都說明她真的很在意燈光音響這一塊的效果,寧可少一間可以賣高價的包房,也不想湊合。
除了控制室的位置之外,洪濤發現整個大廳的牆壁上都裝了消音板,這些充滿了小孔的材料會吸收掉很多聲波諧波,能有效防止大空間裡的諧波噪聲和多重混響,一般都是用在劇場、電影院裡的,很少有娛樂場所會這麼弄。一方面是它的成本挺高,另一方是它的摸樣也不太好看。好在這裡的吸音板裝的還比較藝術,就像一層一層的波浪,不過看上去也挺單調的,沒有那種富麗堂皇般的感覺,更像一座禮堂。
在整個三樓和四樓轉了一圈,還是沒等到張媛媛露面兒,據孫麗麗說她那邊來了幾個重要的客人,正在二樓包間裡做陪,很難抽出身。對於這一點洪濤很理解,看着開一家規模不小的夜總會很風光,其實這個活兒不光費錢,更勞神費心。不管是穿管衣兒的還是社會上有名有號的人來了,都得小心應付,讓誰不高興了這個買賣都開不踏實。估計孫麗麗也是做陪之一,她能脫身出來招待自己一行人也就夠意思了。
其實今天來也沒打算和這位張總聊什麼,洪濤只是想在入場之前多瞭解瞭解場地的情況,既然人家忙,那就別給人家添亂了,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回到家之後,洪濤沒有睡,而是拿着幾張結構圖、佈線圖和一大堆設備說明書開始了先期研究工作。別看洪濤平時吊兒郎當的要多散漫有多散漫,可一旦碰上他喜歡的事情,立馬就能變一個認真負責的人,不光要幹好,還得儘可能的把一切弄明白。爲此他是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熬夜、不怕求人、不怕下功夫,釣魚如此、搞音響設備也是如此。他在大學裡唯一一門還說得過去的課程就是英語,並不是他對英語這門課有什麼興趣,能認真學的主要動力就是絕大部分設備說明書都是英文的,不會英文真看不懂。
“真捨得砸錢啊……”看了半宿,洪濤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同時發出了一聲嘆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光是大廳的燈光音響設備,張媛媛已經付出了近百萬的造價,就算刨去汪建新他們的利潤,也得實打實的七十多萬。這種規模的音響工程在這個年代裡已經算很大了,京城裡不能說是獨一份兒吧,也得是前三名。而且這些設備還不都是圖牌子大買的,每一樣基本都是按需採購。所以說這個工程是名符其實的高檔工程,不高檔在造價上,而是高檔在配套上。
而這些設備除了採購之外,從安裝到調試再到使用,基本都要由自己掌控了,一想起這一點,洪濤是既興奮又忐忑。興奮在很少有人能從頭到尾的接觸到這麼多高級設備,忐忑在這裡面有些設備自己真沒玩過,心裡沒底。越是沒底就越得加班加點的琢磨,雖然自己已經跑了一天的路,身體有點疲憊,但在簡單的洗漱之後,洪濤還是拿起一份設備說明書,躺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這是一臺雅馬哈效果器的說明書,型號非常新,以前沒用過。它不光內置了五十六種預設的混響效果,既有人聲的也有樂曲的,同時還能後期手動編錄出二百五十六種混響效果,功能很強大。這方面就是洪濤需要仔細研究明白的,看看每種參數應該如何調整,共有多少種參數可以調整,等見到設備之後纔不會手忙腳亂的抓瞎。
看着看着,洪濤的眼皮就開始打架,儘管抽了一根菸之後又堅持了十多分鐘,但最終還是沒有扛過夢魘的威力,頭一歪,躺在沙發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洪濤均勻的呼吸聲突然急促了起來,一雙眼雖然閉着,但眼珠卻在眼皮下快速的滾動,手和腳也不時的抽搐一下,他做夢了。
“我整不死你!”突然,洪濤張嘴喊出了一句話,然後眼一睜,猛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一張臉由於氣憤有點變形,一雙小眼睛裡放出了攝人的兇光。
“我艹!又做夢了……”幾秒鐘之後,洪濤才從要和人拼命的狀態中緩了過來,前後左右看了看,無奈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也不知是怎麼了,自打前些日子上班過程中去青龍湖釣了大半宿魚,又在水邊喝了一小瓶白酒之後,自己原本吃得飽睡的香的慣例就被打破了。這纔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做了三四次夢,而且每次都和現實狀況有非常緊密的聯繫。真是應了那句古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
前幾次的夢裡都是那個和自己犯相的女警察江竹意,她有時候穿着古裝有時候穿着警服,在夢裡和自己無比親暱。好不容易剛把她的影子從自己腦子裡趕走,今天又翻篇兒了,夢裡不再是江竹意,變成了三元娛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