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確定的就是基金會成員的意見,然後需要做的就是從政策層面獲得認可,最後再聊錢從哪兒來,最最後纔是街坊鄰居們樂意不樂意。
這纔是老成持重的做事順序,前面三步都還沒影兒呢,就先把最後一步辦了,很容易落下一個辦事不靠譜外加喜歡吹牛的壞名聲。
但具體到洪濤身上又是另外一個結局了,他的名聲早就比這個壞多了,所以根本不用顧忌,先痛快痛快嘴,剩下的事兒回去慢慢商量。
“你別衝我瞪眼!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以後你要是不聽話,我讓你連家都回不去!你們家所有親戚都讓我一網打盡了,你怕不怕?”
白女士派來招呼自己回去的是黛安,她今天格外懂事兒,看到自己在和王老太太說話,連招呼都沒敢打,就在十步遠以外靜靜的站着。洪濤也是賤骨頭,人家不惹你你就老實點吧,他偏不,還要痛打落水狗,居然奚落起黛安來了。
“爲什麼不讓我參加你們的會議?”黛安這個脾氣也不知道是隨了誰,大部分時間都狗慫的很,但是遇到比較強大的人時她立馬就沒什麼脾氣了,標準的欺軟怕硬。
“你還不夠格兒聽,知道聽我說話要花多少錢嗎?有時間去和你舅媽打聽打聽,沒有幾百萬我都不讓進門的。你就偷着樂吧,這些日子我和你說的話按照這個標準都上億了。”
“趕緊和齊睿回去吧,別在這兒曬着了,一會兒吃午飯的時候乖乖給我當司機,再老老實實坐我身邊,我說不定會和你講講我們開會都說什麼了!”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看到黛安慫了洪濤更加變本加厲,當着齊睿就開始調情,還伸手捏了捏黛安的臉蛋,這才揹着手進了院子。白女士其實就在院門裡看着,愣是什麼表示都沒有,還當起了打雜的,親手關上了院門。
“大家好,請坐請坐,我這裡稍微簡陋了一點,也不太寬敞,委屈大家了。不過咱們還是關起門來在家裡說比較好,去外面我覺得太扎眼。等老人家的院子蓋好之後,我想這個問題就應該不是問題了。老太太,隔壁的院子您也看了,還滿意嗎?”
在外面說得眉飛色舞,到了屋裡洪濤就老實多了,儘量放慢語速,還得儘量保持不笑。那位出租車司機說得還真有道理,自己也照着鏡子練習過很多次,確實是不笑的時候感覺比笑更像好人。
“太好了!尤其是後面的花園,和我小時候的一摸一樣。當時光看到圖紙我還沒覺得什麼,現在這麼一看,比圖紙上的漂亮多了!洪師傅您多費心了。”
魏老太太過完春節就去了香港,洪濤原本以爲她就不會再折騰回來了,沒想到這個老太太還挺愛湊熱鬧的,跟着白女士又跑回來了。她對旁邊那座剛建成一多半的院子很滿意,說話也更客氣,對洪濤都用上了您的稱呼。
“您太客氣了,就是舉手之勞。白主席,下面還得您來主持,大家我還都不太熟悉呢。”自打進屋之後洪濤就沒主動詢問其他人,只是點了點頭,先和魏老太太寒暄了幾句,這才讓白女士進行介紹。
陰盛陽衰!不是一家這樣,而是五家人都這樣,這讓洪濤表示很看不懂。
這次來的人裡除了齊睿的姥姥魏老太太、小姨馮女士、親媽白女士之外,另外四女一男五個人洪濤一概不認識,她們是誰呢?
白女士從歲數大的開始介紹,第一位就是黛安的母親齊女士,也就是齊睿的姑姑。
她本來應該和齊睿的父親一樣姓齊,可卻跟了母姓張,五十多歲的樣子,保養得很好,但臉蛋子上有兩團橫肉,一看就是個很強勢的女人,否則也不會把自己親生女兒逼得滿肚子怨恨。
第二位劉女士年紀稍小,和白女士歲數差不多,是白女士的孃家嫂子,一個身材嬌小、滿嘴粵語的地道香港女人。
她家好像是做珠寶生意的,在香港和東南亞都有店鋪。至於說爲什麼白女士的哥哥不來,洪濤覺得不是不想來,而是做不了媳婦的主,他很可能是個氣管炎。
第三位洪濤聽着有點耳熟,因爲她也姓歐陽,而且從面相上看,凡凡和她真有幾分相似的地方,尤其是那個軟軟綿綿的勁兒。
事實上她和歐陽凡凡也確實有血緣關係,不過不是直系的,都不算一枝上的。但她們是個大家族,往上倒四代都是親兄弟,哥們十幾個,解放前都在滬上經營,有當官的、經商的、當兵的,還是國共兩邊都當,標準的四處押寶型。
這不,歐陽凡凡和歐陽天鉞家就算在這邊押中了,不過另外那幾家也沒全輸,現在分散在世界各地依舊還是富人。互相之間明着沒什麼接觸,暗地裡不知道怎麼算計呢。
什麼叫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們就是,不管什麼主義、什麼政權得勢,她們家族裡都會有一兩家能獲利,可以繼續維持這個大家族的生存,不會一蹶不振。
第四位就有點意思了,她叫康莉,是個洋人,比黛安純粹多了,祖籍英國諾丁漢郡,現在是香港護照,身份是律師。
四十歲左右,胖胖的圓乎臉,也是一嘴的粵語,標準不標準洪濤聽不出來,反正說得挺利落,臉上還老帶着燦爛的笑容。
可千萬不能被她的外表矇住,這位才代表張家的真正勢力,是那位老太太特意派來的家族律師,全權代表張家。
這時候洪濤才明白,合算黛安她們家只是張家的一個分支,還不是最大的那個,只能代表她們自己。
張家老太太纔是家族扛把子,只是年紀太大不方便遠行,結果居然派了一個家族律師而不是她的姑娘兒子來代表,這也是夠各色的。
最後一個人在這羣人裡顯得很特別,因爲他是個男的,如果沒有他洪濤就真成洪常青了,整個一個娘子軍。
這位叫胡常健,五十歲左右,還不是外國籍,是個土生土長的京城土著。爲什麼他也加入了基金會,白女士當着衆人沒明說,她應該有她自己的考量,洪濤既然把這個權利交給她了,也就別再干涉,還是選擇了信任。
“今天是大家頭一次聚會,本來應該聊點輕鬆的話題,不過大家時間也都有限,那我就不多廢話了,直接說主題吧。”
“咱們基金會的性質想必各位也都清楚,它並不是個公開的組織,只是一個小圈子。成立基金會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要資源共享、信息共享。那共享了來幹嘛呢?我的初衷只有一點,就是獲利!”
“大家別誤會,這個利不光是錢財,那就太庸俗了,各位在掙錢的問題上都比我強。我所說的利是另一個層面上的意思,用我師父的話講應該叫果,結果的果。”
“我聽說過一句話,好像是個外國人說的,他對財富的定義聽起來很令人嚮往,他說對社會有益的財富纔是正當的。我想了想,其實我們的古人也說過類似的話,比如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意思都差不多。”
“大家覺得我們是不是該做點對社會有意義的事情,或者叫兼濟一下天下呢?畢竟各位都已經算是擁有財富的人了。”
雖然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隨便找出來一個手指頭都比自己腰粗,可洪濤一點都不怯場。
在他眼裡這些人都還不太夠檔次,比起那些猶太財團的主席、董事什麼的氣場差遠了。當着那些人自己都敢呲牙瞪眼拍桌子,現在這點事兒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