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舒服也不如洪老闆您舒服啊,我聽說我們以前的院子翻建翻建一轉手就是上千萬,恭喜洪老闆又發了一筆。”
這位二嬸就是以前洪濤家後面院子裡的住戶,洪濤可以不記仇但她做不到,尤其是聽到傳言之後就更怒火中燒了,話裡話外都是刺兒。
“哈哈哈,二嬸啊,您這輩子見過一百萬嗎?整天炸醬麪、烙餅,突然聊上房地產了,您自己不覺得繞口啊?實話和您說吧,後面這兩個院子我給當員工宿舍了,前出廊後出廈,不要錢白住,還給工資。唉,這就是命啊。”
和洪濤說這些片湯話一點用沒有,他不僅不生氣還會反脣相譏,纔不管你是不是家庭婦女和老太太,想懟就懟,懟完了晚上還去你家串門,接着懟。
不過這次他沒下死手,說完就鑽進網吧裡玩去了。這些街坊在他眼裡已經是陌路了,想說就說吧,沒必要和他們認真。
“德性,早晚你會倒黴的,沒良心的東西,小時候要是知道你長大是這個揍性就該不管你,讓你自生自滅!”
“他小時候家裡沒人,四處蹭飯,也沒少來我們家。那時候我們都當他是個孩子,一句也沒多說過。您說,那時候雞蛋多貴啊,我炒了幾個給當家的下酒,他一個人就全給吃了,誰想到長大了是個狼崽子!”
被洪濤捲了一頓還沒法回嘴,二嬸氣得滿臉通紅,但追到網吧裡找洪濤吵架還是不敢。雖然說這位一般不和女人不動手,但他那張嘴也不是白給的,自己半點便宜也佔不到。可這口氣又不能不出,乾脆,還是和老街坊們唸叨唸叨吧,那套陳芝麻爛穀子的車軲轆話雖然不新鮮,但多說幾遍也不是一丁點用沒有。
“要我說啊,搬到樓房裡住也挺好,你們家分了個大三居吧?三口人住個三居室也不虧,總比我們家強。這不,今年房頂又漏了,找房管局保修,好幾天纔來人。如果給我一個三居室,我立馬就搬家。”
這兩個小院拆遷的事兒在這一片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到底誰對誰錯衆說紛紜,沒有標準答案,完全看每個人站在什麼立場上。
現在說話的這位大嬸立場就比較公正,當然了,她現在是這麼說,真等她們家拆遷的時候,說不定也比二嬸強不到哪兒去。人不都是這樣,說歸說、做歸做,站着說話不腰疼。
“你們還不知道吧,他是個陳世美,家裡有媳婦外面還有別的女人,連孩子都有了!”二嬸一看輿論導向對自己不太有利,趕緊轉換了話題,又開始在作風問題上對洪濤展開了第二輪批判。
“不至於吧……小濤這孩子對媳婦還是挺好的,每天早上小兩口都一起跑步,吃完晚飯有時候還手拉手的遛彎,平時也沒見他五脊六獸的瞎嘬。”作風問題,一直都是大衆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最好是個女人有作風問題,實在不成男的也可。
“您看這您就讓他蒙了吧,這傢伙可能裝了,當年和我們談拆遷的時候說的那叫一個好聽,可是等我們一簽完……”
“算了,不提這個。以前住在這裡那個愛穿紅裙子的姑娘你們都見過吧?我當時就覺得她不是什麼好東西,裙子都快短到屁股蛋了,沒事兒就往他院子裡鑽。”
“這不,她和洪濤已經有了個女兒,三歲多了都。你們看,這丫頭像誰?要我說長得和她爹一個德性,透着一股子邪氣。”
二嬸既然敢提起這個話題,自然是有備而來的,不光說,還有證據,一張張媛媛、洪琪、洪濤手拉着手的照片轉眼就變了出來,然後洪琪在她嘴裡就成了和洪濤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醜丫頭。
“我倒是覺得她更像母親,原來她和洪濤早就那個了啊……這不就要麻煩嘛,現在這位恐怕還不知道吧?”
原本還對洪濤沒太多惡意、對二嬸也沒什麼好感的羣衆立馬就被照片裡的內容吸引了,有圖有真相,下一步大家就都知道該怎麼辦了,趕緊弄一場羣衆喜聞樂見的大戲吧。
只要這些老孃們想,如何把這件事兒傳到金月耳朵裡就根本不是問題,能讓一個富人兩口子打起來……想一想都帶勁兒。至於說洪濤會不會倒黴,大部分人才不會去管呢,誰讓你過得比我們好呢,死了都活該。
洪濤此時還不知道外面那幾個老孃們在算計自己,他正和害蟲團的人一起下副本。這段時間又是結婚又是度蜜月的,歐陽凡凡還懷了孩子,真沒功夫老玩遊戲。今天好不容易騰出點時間必須好好利用,只要家裡沒着火啥事兒他也不關心了。
流言這個玩意也是有圈子的,而有關作風的流言一般只會在女人之間流傳,大老爺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去和洪濤說。這種事兒誰提出來就很容易被誤會,哪兒有當面問別人你是不是在外面養小三了,不管是真是假回答都肯定是沒有。
但女人就不同了,她們說錯了話沒人會在意,互相之間流傳這種話題也會很快。金月原本就在這裡住過一段日子,和周圍的街坊不能說很熟但也認識。尤其是附近的小賣部、菜市場,去次數多了,誰是誰家的媳婦、住在哪兒、什麼來歷基本都是透明信息。
洪濤在外面有女人,還有孩子!這個信息很快就鑽進了金月的耳朵裡,但她的反應很平淡,就好像根本沒聽見一樣,頂多是笑笑,說一聲不可能。即便有好事兒之人拿着照片特意給她看,她也會說照片上的女人認識,孩子更不是洪濤的。
啥叫流言止於智者,即便有人不信,但金月的態度很堅決,大家也沒等到意料中的家庭鬧劇,這股子勁兒也就泄了。這兩口子該在後海邊上跑步一次也不少,該遛彎依舊會出來,還是手挽着手有說有笑,真不像是裝給別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