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讓她自己去碰碰吧,這樣也好,不碰個頭破血流你說啥都沒用。而且她可比你我的起點高多了,估計用不了三五年,她領章上的三角就得換成四角啦,還是多關心關心咱們自己吧。這個案子上面壓的非常緊,從今天起一切休假都取消了,二十四小時備勤,要是抓不到人誰也別想回家。”另外三個分局和市局的警察比較謹慎,有外人在的時候基本就沒怎麼說話,江竹意一走才接上了話茬兒。對於江竹意他們根本就沒什麼可說的,她的好壞和他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現在最重要的能不能查到蛛絲馬跡,趕緊把賊抓住好能回家睡個覺。
“立專案組了?分局牽頭還是市局?”胡警官聽見三位同事這麼說,也不禁有點動容。一個案件的大小不全取決於它的實際破壞度,而是要看影響。像這個案子原本並不太嚴重,說到底也就是個小偷兒,市局都下來人問已經算很重視了,可聽意思好像還不止如此。
“如果不能迅速結案,估計就得我們接手了……。”說話這位來自市局二處,看他的樣子也不樂意如此大動干戈。
“怎麼會鬧這麼大動靜呢?”胡警官對這個案件瞭解的並不詳細,因爲現在這個案子是分局刑警隊接手的,他只是協助工作,原本以爲到了刑警隊就已經到頭了,可是沒想到居然還能往上升格,這得是偷了什麼東西啊!
“嗨,真要說損失有多大也不是,無非就是一些首飾和現金,問題是他偷的人家太扎手了……我這是私下說啊,這小子專門找大門大戶下手,不光有地方上的還有軍隊上的人,全是咱們大腦袋都惹不起的人家兒,這不是嘬死嘛。”胡警官是老警察了,雖然職務不高但是面子大,市局這位也不會刻意瞞着他,挑主要的小聲唸叨了唸叨。
“這尼瑪不就是燕子李三嘛!難怪了,不抓他抓誰啊!”胡警官立馬就明白了這裡面的道道,當小偷也是有講究的,很多比較忌諱的地方是不能碰的。你偷了那麼高官家,這就不是偷了,而是在和一個體系作對,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不把你抓到就會造成極大的社會影響,這件事兒肯定完不了。
“我看啊,肯定不是本地人作的,很可能還不是老手兒,否則不會這麼嘬,這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嘛。看到沒,這玩意都發下來了,我們老大說了,只要敢跑就打,打死算他的……”分局刑警隊的警察一邊說一邊從褲兜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鐵傢伙,在手上掂了掂直咧嘴。
“我艹!你離我遠點啊!這要是被人盯上,還有活路嘛!”胡警官不看還好,一看到同伴拿出來武器,就像看到了鬼一樣,瞬間就跑開好幾步遠。
“老胡,你多少年沒摸過這玩意?”市局那位刑警也樂了,一伸手從他的包裡也摸出來一把,衝胡警官比劃了比劃,馬上又收了回去。
“上次打靶的時候我們家孩子還上初中呢,現在他都大二了!我說你們兩位可別害我啊,要是真碰上那個傢伙,等我跑開你們再摟火,我怕你們倆把我也幹趴下。”胡警官很緊張,幹這一行時間越長膽子就越小,警察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工作,每天把自己手頭的活兒幹好就成了,當英雄不是他所想的,沾都不想沾。
“艹,我能不能管住手不哆嗦都是個問題,到時候說不定連這玩意都掏不出來呢。你們聽說沒,上面有信兒說是要給咱們都配上呢,聽說外地有的城市已經開始試行了。”胡警官緊張,兩位刑警也不輕鬆,市局那位站得高聽到的消息多,又拋出來一個未經證實的消息。
“我倒是聽人說過,不過沒說京都也執行吧?”分局那位也有所耳聞,側面證實了同伴的說法。
“愛尼瑪誰配誰配,反正是別給我,給我我就辭職,寧可脫了這身衣服也不能要啊!我今年虛歲都五十一了,再熬個三兩年找個內勤一待等着退休多好,你讓我整天拿着這玩意滿街轉悠,我不成移動的軍火庫啦?但凡誰想幹點兒事,肯定得上我這兒來拿武器啊,順便再給我一傢伙……這不是要我命嘛!”胡警官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不過這兩位同事都這麼說,估計肯定不是空穴來風,立馬就急了。
“胡叔,您不要給我唄……您說讓我打誰我就打誰,保證一槍一個,比打鳥都準!”這時三位警察的頭頂上突然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你個混小子真不是東西,怎麼不把你另外一隻胳膊也摔斷呢!滾下去!”胡警官都不用擡頭就知道是誰,他們幾個聊天的地方正是洪濤家院子南牆外的花壇邊上,這裡倒是沒什麼行人往來,可是洪濤能上房啊,他此時正趴在牆頭上露出半頭腦袋聽牆根呢。
“嘿嘿嘿,我就知道您肯定有事兒瞞着我,好嘛,都專案組了,這麼大案子要是讓我破了,您說以後再去所裡我是不是就能平趟了?”洪濤沒下去,反倒把腦袋又往外探了探,和胡警官講起了條件。
“你tm現在就已經平趟了,再趟我們所的樓就快讓你趟平啦!有本事你去分局趟去,下去不下去?我讓你不下去!”胡警官聽到剛纔的消息很不高興,現在洪濤又鑽出來和他胡攪蠻纏,耐心是一點兒都沒了,彎腰撿起一塊石頭,照着洪濤就扔了過去。
“哎呦……我的眼睛啊……完了完了,眼珠子都掉出來啦……胡叔,現在您就是我親叔了,你得養我一輩子!”洪濤的腦袋瞬間就消失了,隨後牆後面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聽着真慘。
“……不會真打眼睛上了吧!”市局那位警察聽見洪濤的這聲嚎叫,有點慌了。剛纔胡警官扔過去的石頭個頭不小,力道也不小,萬一真是傷了人可就麻煩了。
“別聽他瞎炸貓,這孩子長歪了,一肚子壞水兒,整天琢磨着給別人使壞。對了,他舅舅不就是你們孟頭兒嘛,你回去問問就明白了。”胡警官一點都不擔心洪濤被自己打傷,他那塊石頭也不是衝着洪濤扔的,只是洪濤裝的太像了。
“孟隊還有外甥?他只有個哥哥,沒有姐妹吧?”分局刑警隊的那位警察聽了胡警官的話有點蒙,孟津是他的上司,家裡有誰不是啥秘密,怎麼突然就蹦出來個外甥呢。
“天知道哪兒來的……走吧,接着幹活兒……這得到哪天才算一站啊。”胡警官一看這位同事不知道孟津和洪濤的事兒,立馬就把嘴閉上了。這種事兒不能逮着誰和誰聊,既然人家自己不說那就是不想被太多人知道,自己何必去當這個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