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吉達這樣的富人而言,投資不用追求利益最大化,因爲她的資本足夠大,只要讓成功多於失敗的次數,收益就相當可觀了,前提是沒被人坑。
自己估計不會主動坑她,那就好辦了,也不用去分析各種數據,還是老一套,憑着記憶來吧。反正又不打算賺快錢,對於自己這個沒啥經濟頭腦,也記不住太多具體時間線的作弊者而言,放長線最實惠。
零七年的機會可就多了,蘋果會發布第一代智能手機、美國次貸危機會初現端倪、阿里巴巴將在香港上市、谷歌的安卓陣營形成。這些都是投資的好機會,不管之後這些公司的股價如何波動,只要持有的時間夠長,終歸還是賺的。
只要和這些項目沾上邊了,吉達的財務狀況馬上就會轉好,不敢說怎麼折騰也有花不完的錢,反正不用再爲籌款發愁了。
世上的事兒很多時候都是雪中送炭少、錦上添花多。只要吉達自身財務沒問題,別人也就樂意給她投錢。這和股票的原理差不多,買漲不買跌。
心裡只要有譜了,知道該幹嘛、什麼時候幹,洪濤就不發愁。再多的活兒他也能偷懶,然後還不告訴別人爲什麼,讓別人一頓緊忙活,到頭來其實多一半都是無用功。
洪濤對這種情況熟視無睹,用他的話講,人就得忙起來才活得充實。別人都閒着了自己肯定就得忙,閒人生事嘛,古人云的。
從這一天起,洪濤就偷偷置辦了兩套漁具,美其名曰要找個安全、清靜的場所覈對賬目,然後就每天開船出海,找個魚多的礁盤開始下鉤。黛安則老老實實的在船艙裡當苦力的幹活,釣上的魚能吃就吃,不能吃全扔掉,堅決不能留線索。
如果釣魚玩煩了,船上還有帆板。這玩意雖然和帆船一個原理,可洪濤玩的並不是太利落,於是他又多了一項活動,在海面上自我訓練帆板技能。能達到多高水平不敢保證,但必須要學會空翻、側翻動作。不是爲了去參賽,而是爲了顯擺,主要是顯擺給漂亮女人看。
洪濤答應不再往家帶女人了,但沒說不出去勾三搭四。海面上也不缺乏俊男美女,萬一有個啥激情碰撞的,洪濤也不介意去和她們深入探討一下人生。當然了,堅決不會帶回來,更不能告訴她們自己是誰,以後再遇上算緣分,遇不上也是緣分。
什麼叫狗改不了吃屎,這就是。古人在這方面也給出了最終定論,他們說的比較客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可不管怎麼玩,晚上洪濤都老老實實回家陪凡凡哄孩子,誰叫也不出去,他要用實際行動忽悠歐陽凡凡。這個女人別看膽子大、主意多,可心理不夠堅韌,光是懷孕待產就差點弄出憂鬱症來,只用話填唬她不夠,得玩點真格的。
最終目的洪濤還是想讓凡凡跟着張媛媛先去美國待着,她目前不適合回國,不是說回不去,而是回去之後會給歐陽家平添不少麻煩,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大斧子的前程。
有了洪濤每天在自己跟前裝孫子,歐陽凡凡恢復的很快,不到半個月就已經開始跟着黛安做產後恢復運動了,也不再沒事一個人疑神疑鬼的瞎猜。
每當洪濤抱着歐陽帆在屋裡轉時她就滿臉都是笑容,比當初偷偷懷孕還得意。有時候晚上還偷偷往洪濤屋裡鑽,不管張媛媛在不在牀上,都要擠到洪濤旁邊摟着睡。
雖然啥也不能幹,也還樂此不疲。用張媛媛的話講,她這是在宣誓主權呢。看來還是沒毛病,那些鬼心眼一個都沒見少。
五月底的時候,洪濤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先是從澳洲傳來噩耗,張老太太頑強的扛了小半年,結果還是沒扛過去,在沒有任何致命疾病的情況下逝於睡夢中。
說白了吧,她就是精力耗光了老死的。這在內地很多地方都算喜事兒,要大擺宴席招待新朋好友,以此證明兒女孝順,讓老人安安穩穩無疾而終。
張家當然不會遵從內地的風俗習慣,但也沒少請人,家族裡的每個分支幾乎都傾巢出動,共同涌向了西澳首府珀斯。
除了親戚之外,澳洲本地很多和張家有生意往來、政治同盟的家族也要到珀斯進行弔唁,據說澳洲總督都要出席教堂裡的正式葬禮。這也算不小的榮譽了,雖然澳洲總督只是個擺設。
洪濤做爲遺囑執行人之一當然也接到了通知,不過他沒去參加老太太的葬禮。那玩意太壓抑,得和不同的人說無數句廢話,說的同時還要弄出一副悲痛的神情。
洪濤真不覺得自己和這位老太太有什麼太深的交情,兩個人之間唯一有的就是交易。如果不是爲了黛安,連交易都可以免談。
他是在葬禮之後兩天才飛抵珀斯的,這時候大部分賓客都已經離開,剩下的全是家族內部有份量的家長,談的也是遺囑執行的正事兒。自己就算不樂意,出於操守也得完成老太太這份囑託,還不能湊合,必須儘量完美。
洪濤是誰,估計張家人大部分都只有耳聞從未謀面,相比較起來,陪同洪濤一同前往的吉達倒是比較出名,連珀斯市長都特意來拜訪了一下,還有當地的伊斯蘭宗教人士。
原本吉達只是遵守諾言跟隨洪濤當保鏢的,這麼一弄,在外人眼中反倒成了洪濤的依仗,就好像洪濤特意請了一尊大神來充門面。這還不是洪濤猜的,而是康莉私下裡透露的,估計張家其他族人也是這麼想的。
和康莉一起唸完了遺囑,就像事先排練好的一樣,大家全都沒有大的異議。從這一點上來說,托馬斯分析的非常準確。
張老太太的手段已經狠到家了,比武則天還毒,凡是能對她有威脅的家族成員都已經被她剔除的乾乾淨淨,就剩下一大堆唯唯諾諾的應聲蟲。
這麼做是有利於掌權和發號施令,可它也有個致命缺點,一旦領頭人沒了,整個家族立刻就會羣龍無首,沒有人會站出來爲家族的未來奉獻。
想奉獻也沒能力,因爲太聽話的人基本沒有創造力,這也是張老太太一直沒找到合適接班人的根源所在。不是她找不到,而是有潛力的接班人都被她從小給扼殺了。
再套用古人一句話,叫做作繭自縛。這種情況不僅僅發生在張家身上,很多大家族都有同樣的毛病。但凡有一任族長特別強勢、特別有能力,那跟下來一兩代人就會特別廢物,能守住家業不敗就是萬幸。其實這個道理放到國家上也是一樣的,不信可以翻翻歷史書,不管中外都一個德性。
如何解開這個死扣呢,洪濤也想不出太多高招兒,只能盼望黛安的兒女那一代人裡能出現個人才。可遠水解不了近渴,按照張老太太的意思張家還不能分家,必須緊密團結在未來族長的周圍,這讓洪濤一個頭兩個大。
未來的族長還不知道在誰腿肚子裡轉筋呢,指望他或者她肯定指望不上,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他或者她都是問題。
無奈之下,洪濤只能採取最笨的辦法,拉着張家上上下下十幾個分支、幾百口子人一起往前跑。到底能跑到哪一天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
現在自己也沒心情和時間來整頓張家這個大攤子,拖吧,如果自己真不能回國,那倒是有地方去了,張家就是自己後半生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