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十幾個人都是龔愛民的徒弟,到現在並不是鐵板一塊。一看到這個時候,誰還硬抗到底?就來個樹倒猢猻散,很快就把龔愛民的罪行一件一件都揭發、交待出來。倆公安很快整理出幾大罪行、出逃路線和可能落腳點。
這次龔愛民和“鋼蛋張興東”帶着文物從地道逃走的。可能先去洛陽,一定去找那位歷史老師、或者去臨汾,最有可能落腳在他老丈人家。這只是分析。因爲龔愛民很狡猾,他最愛反向思維。他清楚,他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的喪家犬。
龔愛民和“鋼蛋”張興東二人揹着文物出走,究竟去哪裡?一時難以料定。王啓良、高世強和兩位公安幹警商量,如果盲目追蹤,肯定是大海里撈針。不去追蹤又怕喪失最佳時機。所以四人一商量決定立刻出發,就是有天大困難也要追蹤下去。從審詢中分析,龔愛民二人取道洛陽的可能性比較大。
王啓良對十幾個小夥子說:“現在龔愛民是驚弓之鳥。希望你們有什麼事可隨時向公安局去反映、報告。現在我們要下地道進行檢查,請你們配合一下,請打開地道門。”
一個小夥子馬上打開大衣櫃,地道口就展現在眼前。
兩個便衣長吁一口氣說:“原來這裡還有暗道機關!”
別看這個小夥子能打開地道門,其他的人整天在這裡根本不知這裡還有暗道機關。因爲不經龔愛民同意任何人不許透露地道的消息。
王啓良借用兩把手電,四人推開牆邊的大衣櫃就下了地道。走幾步遠地道就寬了。原來地道里的小鐵櫃還放在哪裡。檢查了四個避讓洞,三個無變化。只有一個避讓洞裡還有一個小洞,打開隱蔽翻板門就看見裡邊放的鐵櫃。撬開鐵櫃,裡邊空無一物,文物原來就是存放在這裡。走到地道翻板處,王啓良就返身說:“不用走了,這個地道前邊就是市防空地道的主幹道。”四人返上地面,走到屋裡和那些人打聲招呼後,就走出了柳樹莊,直奔火車站,四人商量是去洛陽還是去臨汾?
王啓良說:“我同意反向思維,先去臨汾!”無有反對意見,就決定乘車去山西臨汾。這天后半夜,正有一趟從漢口去太原的客車,買上火車票四人蹬上火車,第二天八點就到了太原。在太原馬上簽字中轉等車,十一點鐘乘車南下,到臨汾時已是下午三點,就近住在車站旅館。四人決定,高世強和一個公安幹警爲一組,去市裡各旅店查找。王啓良和一個公安幹警就守在臨汾火車站,聯繫鐵路幹警,在上下車旅客中尋找龔愛民二人。那時,臨汾火車站每天不過十幾趟快、慢車。
四人在臨汾呆了四天,沒有得到一點有關龔愛民二人的消息。高世強二人專程跑到龔愛民老丈人家,從大隊也沒得到任何消息。於是,四人決定南去洛陽。
來到洛陽,還是分兩組,一組在火車站,一組去市內各旅店、招待所查找。因爲高世強曾去順德中學瞭解過退休歷史教師的家庭地址,所以在洛陽找到那位歷史老師的家。這位
老教師已經七十多歲,從大學開始對文物、古董感興趣,一發不可收。他珍藏了很多被文革破壞的文物,有一部分已上繳國家。他不但會鑑賞,而且還會鑑定,對國家級文物他也瞭如指掌。但他有個原則,他只收藏而不倒賣。他告訴高世強二人:“龔愛民曾來過信,把那些盜墓文物的照片都給我寄來,讓我鑑定。我是鑑定了品級、出手價格,但隨信我又退還給他。我在信上告訴他:‘這些寶物的品級、價格都告訴了你,不等於我支持你出手變現。你一定要記住,那些文物都是國家的。。。。。。’。後來,他又來信,想帶寶物來洛陽,從我本心來說我非常希望親眼目睹這些無價之寶,但是,我沒有這麼辦。一不讓他來,二沒告訴他哪裡有收購寶物的文物販子。這都是真心話,不信,可以把他給我的來信給你們看。。。。。。”
高世強想,我們現在是追蹤寶物和人犯,我們無權看人家的信物,所以就要告辭。老教師說:“你們先慢走,我可以告訴你們目前國內有三大文物集散地,一是西安,二是洛陽,三是廣州。但你二人不妨去西安看看,那裡有一位我的好友,他消息靈通,如有當地來了什麼寶物,他馬上便知。”
臨汾沒有,洛陽沒人,那龔愛民到底去了哪裡?龔愛民不是傻帽。
龔愛民師兄弟三人自盜墓得寶,對外聯繫都是他出頭。開始他給老教師寫信,希望能得到支持,誰知老教師比泥鰍還猾,只給他鑑定,還是看照片鑑定。一接觸實質老教師就不接受了。他知道這個老教師既不貪財也不愛小,只是展現個人的愛好。所以後來他就自學文物知識,自己鑑賞古董、文物。他在順德聯繫認識了幾個小文物販子,慢慢從他們嘴裡學了不少社會知識,知道了哪裡有文物販子,什麼樣的文物古董價格高。經過幾年的鑽研,他已經知道全國文物集散地。當年國人還在“破四舊”時,那些文物販子正在遠處窺視。打亂仗、打派仗時,這些人就躲在暗處接收祖宗的遺物。現在,國內有一部分人,還有香港、臺灣的文物販子,通過合法身份進入大陸,返出境時,隨時帶一些“四舊”物品。殊不知,這些在國內是“四舊”,在國外可件件都是價格不菲的上乘文物、國寶。
龔愛民知道,自己的罪惡已經暴露。所以一見刀螂崔洪江逃走,就知道肯定要把他揭個“底兒掉”。馬上作出帶上文物出走的決定。“鋼蛋”張興東守着自己那如花似玉的老婆當然不想走。
龔愛民就嚇唬他說:“你不走,我走。我要帶走那些文物寶貝,我要走得遠遠的,你就替我揹黑鍋、蹲監獄!”
“鋼蛋”張興東一聽就想哭,說:“咱們走,咱們逃,走到哪裡算一站?”
龔愛民說:“我掐算好了,我們早晚有一天,不挨槍子就要坐牢,所以,咱們把這些寶物賣成美金,咱們設法逃出去國界,到外國去住,那不是很好嗎?再娶個洋老婆,不比你那土雞強得多?”二人收拾好包裹,發現柳樹莊有兩個生人,就猜到是便衣
公安在監督他們的一舉一動。
龔愛民說:“來得好快!好,咱走下道。”二人就從地道走到新華電影院上地面,搭上一輛三輪車,直奔火車站。車站票房主任丁大林給前邊大站要了兩張臥鋪票,一個小時後,龔愛民二人坐上從北京開往西安的快車走了。。。。。。。。
高世強二人和老教師告辭回來時,老教師把他老朋友的地址告訴了他們,還寫了一封隨身信,如果去西安,即可找這位老教師的朋友,得到討教和幫助。
高世強回到洛陽火車站旅社,四人一商量,既然在山西、河南沒有打探到龔愛民的消息,不如西進長安,找老教師的好朋友,打聽一下消息,或許有收穫。四人議定立刻買票去西安。
洛陽到西安不過七八百里路程,半夜上車,第二天九點到達,還是就近住在車站招待所。稍加休息,高世強和那位便衣幹警就去訪問老教師的好友。沒走多遠就在蓮花區一條衚衕裡找到了老教師的好友。這位好友是當地人,六十多歲,一口西安話。他看過老友的信,又看看高世強二人,說:“不錯,我是這條道上的行家。我的身份就是給他們鑑定,收取鑑定費,但我不搞販賣。凡是西安這片土,有關大宗大件文物在市面出現我都知道。你們想問的問題我知道。最近從河北來了兩個‘土鱉’(外行),可帶來的東西不一般,結果被哈門(當地人)盯住,要收購。他們把情況說給我,我說,那十幾顆大粒珍珠天下少有,長明燈、金銀簪、官袍、唐代通寶,那也是寶物!金絲繡鞋。。。。。。還有些珍品,可值錢哩。聽說賣者要美金,我說可以給人家嗎。我告訴他們,做生意要講誠信,不可欺、騙、搶人家!你們哪裡有那麼多錢?莫不是要“哈彌”人家?結果,他們把兩個河北人騙到山溝溝,被粘網粘住了。。。。。。”
高世強心裡着急說:“老師,這件事發生幾天了?”
“大概是前天中了網,不知關在哪裡!”
高世強追問:“老師,你是否知道在什麼地方?”
“這,這個嘛,。。。。。。”
高世強二人同時說:“老師,只要您肯幫助我們,一切費用需要,都由我們出,怎麼樣?”
“小夥子們,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這幾個人都是道上的老朋友,我不想壞了他們的好事啊,。。。。。。”
高世強一琢磨,心裡明白了。因爲這是道上的規矩,一旦壞了人家的事,早晚遭報復。
高世強說:“老師,這麼辦。你不用出頭,只要有人告訴,指點我們精確地點,我們自己解決,成功與否都和老師沒有牽連。。。。。。”
“好吧,明天上午你們來,可在火車站候車大廳碰面,咱們不見不散,好嗎?”
高世強四人要夜闖“藏頭寨”,救出二人,討回文物。
這正是:急急喪家犬,匆匆千里遠。
雙雙落陷阱,此時知深淺。欲知後來事,請看第六十六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