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一驚,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卻已經快來不及了,看瓜人“噗通”一聲,一頭觸在盜洞的豎井拐向橫井的地方,兩條腿像V字一樣搭在井壁上,一動不動了。
沈飛猛然反應過來,以手扶額,媽蛋,嚇了一大跳,還以爲鬧出人命了,忘了這是在看瓜人自己的夢空間了,只要他一死,五維夢空間就默認刷新到這一小段劇情開始的時候。
因爲看瓜人並不是本體進入,不過和現實中的自己意識同步,這麼刺激的死法,本體難免要受些影響。
果然,劇情刷新到看瓜人彎腰搬起那個大瓦罐的時候,他因爲剛纔的記憶而心有餘悸,搬起大瓦罐往麻袋裡放的動作停滯在了那裡。
沈飛急忙退回剛纔的位置,以便於繼續處於最佳的隱身狀態,而不必根據這邊的環境再次改變自己的色彩,也避免被應急燈正面照出清晰可見的影子來。
看瓜人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來,四下打量着,然後把右手食指沾上了口水,高高豎起,仔細感受一下是不是有陰風。
沈飛可不打算玩那些冰塊了,太冰人了。
他左手拿着車牌,右手握着插銷,讓插銷從車牌的一頭劃到另一頭。在墓穴這種空蕩幽森的環境裡,金屬摩擦的聲音格外淒厲,而號碼凹陷造成的聲音斷續,使這種淒厲的聲音演變出惡鬼的長指甲在拼命抓撓的感覺!
看瓜人嚇得手一鬆,大瓦罐一下子掉到地上,滾到了他的小腿上,撞得他的小腿骨生疼,還有些站立不穩,卻也只能強忍着不出聲。
他使勁豎着耳朵,確定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瞪大了眼睛,盯着沈飛所在的位置,卻什麼異常都看不到。
在背景不怎麼複雜的情形下,沈飛可以呈現出完美的隱身狀態。
沈飛開口了,把舌頭根竭力後縮,使自己發出嘶啞吶喊般的聲音:“放我出去……還回我的東”
聲音戛然而止,看瓜人一臉懵逼。
沈飛也是很無奈啊,這樣子說話竟然會讓自己乾嘔!
爲了強行壓下要咳出來的感覺,沈飛只好先收起車牌和插銷,用兩隻手反覆在脖子上按摩和壓制。
看瓜人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難道我之前拿出去的古董裡,有這個鬼的私人物品?這特麼的是個什麼墓穴?又有蟒蛇又有鬼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要命的是,已經把那隻手鐲放下不敢動了,這又有什麼東西不能拿?
剛纔讓自己慌不擇路一頭觸死的和這個鬼應該不是同一個,那個好像盯着的是大瓦罐?可這個究竟是爲了哪一件?
他越想越頭大,索性把劇情刷新到什麼古董都沒拿出去的時候,壯着膽子抱拳做了一圈揖,先囉嗦了一堆從爺爺筆記上學來的場面話,然後讓各位鬼大爺高擡貴手,如果看到自己拿了屬於他的寶貝,請出個聲提醒一下,千萬別動手。
他先拿起了品相極佳的玉璧。
沈飛剛把嗓子緩過勁來,但儘量壓抑着自己的聲音是不太好辦到了,萬一再出什麼幺蛾子呢?既然他說出個聲,那就只出個聲唄。
沈飛拿出車牌拍了一下地面。
看瓜人臉一黑,第一件就得留下?
但他也只能忍痛放下,現在可是爲了實戰做測試,一切都要爲了自己在現實中盜墓的小命着想。 Www✿ т tκa n✿ c○
他搬起了金牛。
沈飛想想不能發出相同的聲音,得讓他感覺這裡有一個怨鬼家族。於是沈飛拿出線鋸來,把車牌調轉到身體右側,切割了幾下,發出了瘮人的聲音。
看瓜人只好肉疼地把金牛也放下,拿起了一沓金葉子。
沈飛已經往左邊移動了差不多一米,收起了車牌和線鋸,拿出了短竹排似的竹竿,左右扭動着,發出了像是鄉間老屋開門時的聲音。
看瓜人的神色一變,這裡到底有多少鬼?
但在夢空間裡,他就等於有保命底牌,而且他不是本體進入,那就可以硬着頭皮繼續往下玩!
他拿起了犀角筆筒。
已經悄無聲息地向右側移動了近兩米的沈飛,雙手握着鋼板門,在地面上“嗵嗵嗵“地撞擊了幾下。
就這樣折騰了一圈下來,看瓜人面前值錢的東西幾乎都被沈飛出聲留下了,看瓜人的臉色都快和西瓜一個顏色了,什麼值錢東西都帶不走,還搞個毛啊?
這特麼哪裡是來盜墓?簡直是來一日遊!
呸!還一日遊?得好幾天才能挖進來好不好?就是爲了進來看一眼說拜拜?
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不甘的神色,還就不信了!爲什麼爺爺和祖爺爺兩輩人都沒遇到過鬼?那可都是盜墓盜了一生,我特麼第一次想幹這種活,就闖進了鬼城裡?
他把寶劍抄在了手裡,面色兇狠起來,朝空氣中揮舞着,“有本事往上衝吧,以爲老子真怕你們這些凶神惡鬼?別特麼裝神弄鬼了,老子超度了你們!”
沈飛正在犯愁,爲了不發出相同的聲音,他已經把能召喚出來的東西召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因爲長度、面積、材質等問題容易露餡。而且,他已經把便於活動的區域轉悠遍了,再活動就可能因爲燈光的角度暴露自己,要不要先弄瞎一隻應急燈?
聽到看瓜人咋咋呼呼的,沈飛險些笑出聲來,這是瀕臨絕望了?先叫囂着不怕凶神惡鬼,接下來就吆喝別裝神弄鬼了,那到底是真鬼還是裝出來的?看來思維已經混亂了。
沈飛琢磨着繼續折騰下去是不是有些過分,畢竟他不同於黃面男搶銀行,卻沒想到他開始罵罵咧咧了,也不知道是爲了給自己壯膽,還是單純地想發泄這些年積壓的不滿,罵的沈飛越來越火,想放他一馬的念頭瞬間被掐滅了。
沈飛決定來個絕的。
他貼着墓牆,輕手輕腳地走到一個距離最近的應急燈旁邊,卻不像剛纔那樣考慮是不是關掉這盞燈,而是半蹲下身體,從燈前緩緩站起,變換着色彩,遮蔽着燈光,像是一個從墓底鑽出來的巨大鬼影。
他右手一伸,那根長到墓室的寬度無法揮舞的粗鐵棍被他握在了手中,嘴裡面喃喃自語:“我要這鐵棒何用?”
看瓜人頓時感到腦門一緊!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