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高一樣的人,往建築學院系館走去。
是的,陳瑾已經168了,和羅艾一樣高。
羅艾側頭看了看陳瑾,暗暗想到:青春期快到了,很快,我能長很高。
前世,羅艾不過170,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個子低了些有什麼問題。
但是今世,看着168的陳瑾,他希望自己能高一些,至少到175吧。
下午沒有課,陳瑾班的專業教室有十來個人。
有些人習慣來專業教室做設計,有些人習慣在寢室裡做,還有人會去圖書館,邊看書邊做。
所以,專業教室人並不多。
教室裡的人,看到陳瑾竟然和一個男生一起進來,都有些驚訝。
陳瑾似乎從來沒有和哪個男生一起做過什麼。
陳瑾早已經被別人注視習慣了,自然不會在乎這點。
而羅艾,骨子裡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心理非常強大,自然也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
到了自己的繪圖桌前,揭開了蓋在上面的草稿紙,就露出了陳瑾的設計。
現在,他們在做別墅設計的二草。
做一個設計,需要做一草(第一草圖),二草,正圖。
這些圖紙,老師都是要給打分的。
綜合起來,是最後的成績。
當然,正圖佔的比例是最大的。
在繪圖桌前,有一張椅子,一個高凳。
高凳是畫圖的時候用的,椅子是聽課的時候用的。
可以說,建築學的學費稍稍貴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給建築學學生提供的教育資源,不是其他專業能比的。
陳瑾把椅子讓給了羅艾,自己坐在了高凳上,“看看,這個就是我的別墅設計的二草……”
說着,陳瑾就開始給羅艾講述她的設計思路,設計構架。
陳瑾的設計,借鑑,融合了兩位建築設計大師的風格。
一個是密斯,一個是賴特。
尤其是密斯,是陳瑾非常喜歡的一個建築設計大師。
陳瑾現在都記得,張旭第一次拿給他建築學方面的書籍,那本有關密斯的書。
“你知道密斯麼?”陳瑾問道。
“當然知道了,”羅艾笑着說道,“二戰前,他從德國去往美國,本來有三千多本的藏書,結果他只帶去美國了三百本。”
羅艾自然不會告訴陳瑾,他會知道這個,還是前世陳瑾告訴他的。
陳瑾驚訝了,“你連這個都知道?”
羅艾很自豪點了點頭,“我還知道哥特式建築,Ulm-Dom(烏爾姆主教堂),Koln-Dom(科隆主教堂)就是德國哥特式的代表……”
陳瑾瞪大了眼睛。
羅艾自然不會告訴陳瑾,這個,也是前世陳瑾告訴他的。
看着陳瑾驚訝的表情,羅艾心裡笑翻了。
談完了陳瑾的設計,陳瑾拿起了2B鉛筆,在草稿紙上繼續做設計了。
而羅艾在旁邊,打開了書包,拿出了一疊草稿紙,開始推演數學難題。
一個下午悄然而逝。
陳瑾轉頭看向羅艾的時候,羅艾收拾好了書包,“一起去吃飯。”
“好。”
兩人去了二食堂。
羅艾不吃辣椒,不吃蔥薑蒜。
這個陳瑾是早就知道的。
陳瑾吃張旭做的飯菜,也沒有辣椒,很少吃蔥薑蒜,所以,吃了飯後,羅艾很滿意。
他們的飲食習慣很相似。
飲食習慣的相似,是組成家庭後,能夠長久的保證。
前世,陳瑾很能吃辣椒,也喜歡比較油膩的東安食物。
但是,這一世,她的口味更加清淡一些。
站在了食堂路口,羅艾說話了,“我晚上也沒有課。不如,繼續去你們專業教室?很清靜。估計這個時候,其他自習教室都沒有空位了。”
陳瑾點了點頭,“好。”
專業教室人稍稍多了幾個。
陳瑾拿出了英語書,準備複習英語。
其他課都比較容易,但是除了設計外,英語課還是要投入一些時間的。
看到陳瑾拿出了英語課本,羅艾就和陳瑾用英語聊了起來。
陳瑾發現,羅艾的英語非常好,詞彙量非常豐富。
而羅艾也勸說陳瑾,除了英語,再學習一門外語。
羅艾記得,前世,陳瑾不僅會英語,還會德語和俄語。
其實,陳瑾也早有打算。學會了德語,就能看康德,弗洛伊德的原版書了。
學習會了俄語,就能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原版書了。
而羅艾,會英語,法語,德語,日語,拉丁語,這個,大概除了張旭,沒有人知道。
羅艾本來就夠妖孽了,要是再表現出來會這麼多語言,真怕別人把他拿去切片研究。
從這一天開始,每次到了陳瑾上設計課,或者沒有課的時候,羅艾會來陳瑾的專業教室。
兩人並排坐在繪圖桌前,陳瑾做着陳瑾的事情,羅艾做着羅艾的事情。
大學本科的課程對羅艾來說,簡直太簡單了。
這一世,他還是學習了電子工程。
前世,他學習電子工程,後來博士畢業,又發現了自己對數學的興趣,開始研究數學,然後成爲了數學老師。
今世,他考慮更多。
數學的研究,他一直是一個人做的。
讀不讀這個專業,似乎並無區別。
而學習了電子工程,就可以保證自己在未來的時候,能夠獲得一份高薪的工作。
前世,他一直是一個人,是沒有想過要結婚的。
而今世,也許會不同吧。
所以,不若一邊學習電子工程方面的專業,一面自己研究數學。
反正憑藉他前世的積累,也不會耽擱什麼。
羅艾也是十分驚訝,他親眼看着陳瑾的設計,從一張草圖開始,到最後成爲了完整,成熟的設計。
還有最後的正圖,有平面圖,立面圖,剖面圖,還有渲染圖,簡直太美麗了。
果然,做建築設計,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尤其是看到一個設計完整呈現出來,簡直太讓人興奮了。
當然,就算是陳瑾這麼有天賦,自律的人,這次交設計圖前,也熬了兩個通宵。
而有些同學,甚至熬了十多個通宵。
羅艾暗暗感慨,果然,學建築學是非常累人的,也非常熬人。
難怪搞建築設計的人,很多人年紀大了,身體就不好了。
羅艾記得,美國著名的建築設計師路易斯·康,就是在去往自己設計的一個建築地點的路上,在火車站的衛生間猝死的。
隨即,羅艾笑了,還有下來呢。他和張旭,自然不會讓陳瑾一輩子搞建築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