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淺淺一笑,上前扶起他們,說道:“你們無需如此,白錦並未做什麼,祝你們幸福。”
兩人緊握着手不停地點頭,林其華喜極而泣,道:“閣主大恩,其華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傀儡術在白錦看過之後已經物歸原主還給了鄭老爺了,鄭老爺滿心歡喜的道謝,那泛着精光的小眼不停地亂轉。
任務結束之後,白錦自當返回菩提。鄭秋說自己要返回大夜王都,所以結伴同行。
白錦不好拒絕,所以淡淡的點了點頭,收拾行李,兩人便踏上了返程的路。
路又回到了原地,林其華和白離依舊回了梨花谷,而白錦完成這個任務也會回到沉香湖畔,鄭秋會再次回到京城,一切都歸於原點。
白錦走後,一黑袍男子和一黑衣女子出現在雲州。
那女子清秀的臉上一片冰冷,面無表情的說道:“主人,看來那雲仙閣的閣主果然厲害,竟然能幫那梨樹精重塑形體。”
那男子失神的看着白錦他們離去的方向,並未說話的女子順着他的方向望去,不由得眼中劃過一抹陰狠。
“主人,我們現在要不要收了白離的魂魄,這樣林其華陷入絕望痛苦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取了她的魂魄。”
聲音冰冷無情,她狠狠地捏緊了手中的劍,一寸一寸的想要將它吞噬。
沒想到那白錦果然厲害,竟然能夠迷惑主人心神,主人一直都在蒐集她的資料,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
不行!主人只能屬於自己,哪怕是那樣厲害的女子都不可以佔據主人心中的那個地位,那個地位一定是屬於自己的。
那個修長的身影回過頭來,輕嘆一聲,道:“讓他們再多活一些時間吧,你留在這裡,一個月之後取白離的命,至於林其華的魂魄,我自己親自來取。”
那女子臉色大便,白離再不濟也是修爲不弱的妖,自己要殺他不亞於自殺。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那人完美的側臉,不由得心中一涼,主人這是厭倦自己了嗎?竟然要她去完全這樣不可能的任務。
看着他擡腳離開,她貪念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管他究竟是不是想殺自己,但凡是他交代的任務,無論赴湯蹈火,自己都會去完成的。
她心中一凜,擡腳便打算往反方向離開,不料一個東西擦過耳畔,她伸手接住,竟然是一張符咒。
那人冷冷的聲音自風中傳來,淡淡的飄渺,“我忘了你打不過他,拿去吧,想辦法溶於他的水中,他喝下便沒有任何妖力了。”
主人不可能忘記的,只有一種可能,他發現了自己的越舉,這是警告。想到這裡,她心中一涼,靜靜地站在那裡,態度愈發的恭敬。
那人冷哼一聲,道:“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不要去想那些不該想的,否則你會死得很慘的。”
“屬下知錯,還請主人恕罪!”她恭敬的拄刀跪在地上,絲毫不敢有半分不好的念頭。
主人不愧爲主人,這麼久了,自己在他面前已然還是那麼沒用,就連放手搏一搏的勇氣都沒有。
“知錯就好,最好聽話,好好留在這裡,把這個任務完成了。否則下一次的解藥你可能就不需要了。”
“屬下明白,屬下一定會盡力完成任務。”
話還未說完,那長身玉立的男子已經消失不見,彷彿剛剛沒有出現過一般。
白錦回到菩提的時候,這裡還算是比較穩定,不論是魔教還是那些所謂的武林正派,他們都沒有輕舉妄動。
雲媚扭着那風騷的*一步三搖的迎了上去,笑得彷彿迎春閣裡那個脂粉刷了一大堆的老鴇。
“錦錦,你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最近我可是忙壞了。”她靠近白錦,吐氣如蘭,道:“這下你要怎麼補償我?”
白錦輕輕拂開她,當做完全沒看到一般。當下那個沉不住氣的小獅子就炸毛了,形象什麼的全沒了,她直直的向白錦衝過去,卻在靠近的最後一刻停住了腳,撿着旁邊的凳子坐下來。
笑嘻嘻的說道:“錦錦處理得如何了?已經處理好了嗎?”
白錦咋了一口茶,說道:“雲州之事已經處理好了,鄭秋已經回了京城,一切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雲媚不明白的看了看白錦,突然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鄭秋回到了京城?那……林家大小姐呢?他沒有搶回來?”
“林其華原本就跟白離在一起,已經是夫妻,鄭秋怎好拆散?”
雲媚愣了愣,道:“這鄭秋到底是太君子呢還是太迂腐,喜歡都不知道要自己爭取,還讓給別人,真是……”
白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思索着一個問題。今天學會了傀儡術,她似乎解答了一個曾經的疑問,可是這個疑問解開,又有更大的疑問解不開了。
“錦錦?你怎麼不說話?你在想什麼呢?”她伸手在白錦眼前晃了晃,白錦不耐煩的別過眼,不理她。
當初在沈府的時候,蘇嫣曾親眼目睹沈陌在自己眼前化成灰,所以她自己也被取了魂魄。
當時白錦不明白,只將這件事想到了用魂魄練邪功的問題上,根本就沒有在意另一個問題,那就是沈陌爲何會死而復生的事情。
既然沈陌的軀體在蘇嫣面前化成了灰燼,那就沒有再活過來的理由,那麼後來出現的沈陌當如何解釋?
這個問題剖開來看也就是有傀儡術高手用傀儡替代了趙陌,在蘇嫣面前化成灰燼的那個只是傀儡,而不是真正的趙陌。
可那又是誰,導演了這一切?誰這麼厲害,用靈物引開自己的同時完成了這件事。
白錦不明白,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這樣跟雲仙閣作對?
只怪這些年雲仙閣做生意結識了太多的仇家,每個人對雲仙閣都是個恨之入骨,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一時間要找到究竟是誰的話,難度還太大,所以她只能以靜制動, 等着敵人自己送上門來。
雲媚見白錦不理她,也不惱,想來她也是在想什麼重要的事情,咱們不與她計較。
一會兒,白錦纔回過神來。因爲她腦子裡全想着的那是那些疑問,不過知道的人不多才對,那到底是誰?如此針對雲仙閣?
“對了,雲媚,寒蕭呢?”白錦隨口一問。
雲媚笑得像朵喇叭花,賊眉鼠眼的對着白錦上下打量,道:“你一向都不關心寒蕭的,怎麼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問起他了?”
白錦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解釋。
雲媚嘻嘻一笑,道:“這寒蕭在你走後第三天就匆匆忙忙走了,好像是有人麼重要的事情一般。”
說罷她還頗爲神傷的嘆了一口氣。道:“那麼完美的人,怎麼就堅持不下去,走了呢?”
“君離呢?”
“什麼?”雲媚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白錦對容貌一向無所謂的那種,那種再美的容顏都不能留住她一刻視線的人,今日怎麼突然問起了一個外人?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可是回頭看着白錦認真的樣子,又不禁道:“那人同寒蕭一起離開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麼的?爲什麼寒蕭不能堅持,他也不能堅持呢?”
她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便也不再說其他的。
白錦淡淡的一笑,說道:“又不是什麼大事,你怎麼就這麼奇怪。再說了,他留在這裡可以做什麼?還不如離開了清淨一些。”
雲媚沒有反駁,只是說道:“錦錦,反正我是支持寒蕭的,其他的什麼,本姑娘通通看不上。”
白錦頗爲鄙視的瞧了她一眼,說道:“或許你最近的日子太過逍遙了吧,太悶了。”
“當然!你把本姑娘一個人扔在這兒,還沒跟你算這個帳呢,你還好意思說!”
本來她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義憤填膺。可是最後她似是明白了什麼一般,聲音越來越小,狀若蚊蠅。
緊接着她又有些心虛的大嚎:“其實本姑娘一直都很忙,所以你別老想着給我找事做,有什麼事交給孫幕他們就行了,用不着本姑娘這種壓軸的出馬。”
白錦嘴角抽了抽,這世間不要臉的人很多,到自戀程度極高的,白錦篤信一定不多,而云媚就算是其中一個。
“我聽說這世上不要臉的人,雲媚你排榜首了,比你的美貌更出名呢。”
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插進來,惹得雲媚一陣白眼。
孫幕着一身青色常服走了進來雲媚臉更沉了,自從那一次孫幕使出看家本領,把金算盤撥得噼裡啪啦想時,她已經不敢像以前那樣欺負他了。
她知道,他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溫和無害,其實他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一肚子的壞水。
“見過主子。”
他恭敬的對着白錦行了一個禮,說道:“上次楚王妃與我們交易的寒月彎刀已經從江楚運過來了,主子要去看看嗎?”
楚王妃?想到那個卑微到塵埃裡的薄命女子,白錦忍不住唏噓。但是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的命,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由不得別人。
當初若是不接下這單生意,或許她不會死,還會成爲尊貴無比的皇后。只是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一切都不能回到開始。
現在想這些都晚了,她擡腳起身。向藏寶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