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藏寶圖

托木爾不禁心驚膽戰,同時,對那人也佩服地五體投地,他衝那人一拱手,說道:“我相信你,多謝謝那天你放了我和鈴兒妹妹,不過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經放了我,爲什麼還來找我呢?”

“實不相瞞,我很欣賞你的勇氣和膽量,看你是一個可造之材,我想收你爲義子,把一身的武藝傳授給你。”

“什麼,”不等他說完,托木爾一下跳起老高,說道:“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讓我當強盜那萬萬不行,就是我答應了,我鈴兒妹妹也不會答應。”

“啥小子,當強盜有什麼不好,只要你心存善念,一樣可以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就要乾點轟轟烈烈的事情,橫刀仗劍馳騁於草原大漠,快意恩仇縱橫於俗世紅塵,那是多麼愜意的人生,難道你想陪伴着這羣羊終老於此嗎?”

“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願意當強盜,我鈴兒妹妹一定不喜歡!”

那人一聽面色一沉,冷然說道:“你張口一個鈴兒妹妹,閉口一個鈴兒妹妹,看來是這個女人牽住了你的心,讓我去一刀把她殺了,你就無牽無掛了。”

托木爾一聽大驚失色:“你,你敢,你要敢殺她,我就和你拼命。”

那人懶洋洋地拔出刀,還用手試了試刀鋒說道:“刀在我手裡,我想殺誰就殺誰,你有什麼能耐保護她?”

托木爾一時啞口無言,正在這時,他聽見一陣熟悉的鈴兒聲傳來,回頭一看,鈴兒妹妹正騎着那匹黑駿馬從遠處慢慢走來,托木爾一見大驚,拔腿衝她跑去,那人並沒有追來,身後傳來一陣笑聲:“小子,記住了,我叫巴圖,我還會來找你的。”

托木爾頭也不敢回,一口氣跑到柯萍的馬前,柯萍剛剛跳下馬,托木爾衝過去,雙手緊緊地抱住她,這纔敢回頭張望,見巴圖騎着那匹老馬已經遠去了,這才放下心來。

柯萍咯咯笑着推開他,說道:“托木爾哥哥,你怎麼了,抱得人家那麼緊?”

托木爾上氣不接下氣,餘悸未消:“我剛纔又看見那個強盜頭了,他要我作他的乾兒子,這不是讓我作強盜嗎?我不答應,我就說要殺你,可真嚇壞我了。”

柯萍一聽,也着實地驚慌,不由把身子緊緊地靠在托木爾胸口,托木爾心裡怦怦直跳,雙手緊緊地摟住她,托木爾說道:“鈴兒妹妹,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平靜了片刻,托木爾又問道:“如果我當了強盜,你還會對我好嗎?”

柯萍擡起頭,一雙妙目中不知何時已蓄滿了淚水,她的聲音羞澀,卻又有些激動:“我阿孃說了,你爲了救我命都不要了,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不管你是什麼,我都跟着你。”

一連幾天,托木爾和柯萍都形影不離,沉浸在無比幸福之中,彷彿忘掉了所有煩惱,直到有一天,巴圖又出現了。托木爾和柯萍一見到他,如遇瘟神,撒腿就跑,當時,柯萍騎着馬,托木爾在後面追趕,一口氣跑進了胡楊林,來到一顆粗大的胡楊樹下,托木爾精疲力竭,停下了不來,後面並沒有傳來腳步聲,心想一定把那強盜甩得老遠了,兩人隨即坐下來休息一下。

這時,頭頂的樹上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你小子怎麼剛來,我都在樹上睡了一覺了。”接着,一個人影從樹上飄了下來。

托木爾一看,正是巴圖,直驚得他張口結舌,啞然無聲,半天才緩過神來,除驚恐之外,心中敬佩之極,說道:“你的本事真大,跑得那麼快!”

巴圖哈哈大笑,說道:“這叫什麼本事,我真正的本事你還沒有見識過呢?”正在這時,樹叢中一隻野兔受驚狂奔,巴圖順手撿起一顆石子,兩指一彈,那隻兔子應聲倒地,掙扎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兩人一看更是咋舌,於是也不敢再逃跑,呆愣愣地站立在那裡。巴圖笑道,“你們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柯萍怯生生勒緊了馬繮繩,小聲說道:“那誰能知道,你既是強盜,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巴圖聽後哈哈一笑,答道:“強盜也是人,我們也有七情六慾,其實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兩樣。小姑娘,讓你的哥哥當強盜,你願意嗎?”

柯萍心裡害怕,不敢應答,托木爾說道:“你想也別想,我怎麼也不會當強盜的。”

巴圖又笑了笑說:“強盜有什麼不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爲所欲爲,無拒無束,多麼自由自在,再多的夢想都可以實現。”停頓了一下,問托木爾:“你的願望是什麼?”

托木爾望了望柯萍,又想了想,說道:“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找到我爹爹。”話一出口,只聽柯萍不悅地哼了一聲,托木爾心中詫異,原來柯萍本以爲托木爾的願望一定與自己有關,一聽之下,甚爲失望,撥馬便走。托木爾那裡知道,趕緊追上前去問道:“鈴兒妹妹,你怎麼了?”

柯萍沉着臉,嘟着嘴說道:“你心裡只有你的爹爹,你用不着關心我。”說完,心中越是氣憤,扭身揮手一鞭,不想鞭稍正掃着那馬的眼睛,馬兒吃痛,長嘶一聲,撒腿狂奔而去,嚇得馬背上的柯萍一陣尖叫。

托木爾呆立在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聽巴圖喝了聲:“還不快追!”說完象一陣風一樣衝着馬跑的方向而去。托木爾這才緩過神來,也跟着追去。

那馬兒象瘋了一樣,一路狂奔,把托木爾遠遠地甩在後面,等托木爾追到一個懸崖邊上,發現柯萍躺在地上,正掙扎着想站起來,一見柯萍平安無事,托木爾頓時放下心來,他飛跑過去,把她摟在懷裡,只聽柯萍說道:“那強盜爲了救我,一隻手拉住馬尾,一隻手將我扔了下來,結果他自己被馬拽下了懸崖,托木爾哥哥,你趕緊去救他。”

托木爾急忙奔到懸崖邊上,向下一望,懸崖深不見底,除了蔥綠的樹木,看不見任何的影子,他心中沮喪,頹然坐在地上,自語道:“其實我很羨慕你的本事,我也想和你學,可惜你這什麼早就死了。”說着,眼淚掉了下來,想起巴圖雖然是強盜,有時對自己也很粗暴,可是他確實很關心自己,這次爲了救柯萍而犧牲了自己,想着想着,不禁號啕大哭起來,“我願意認你爲義父,你聽見了嗎?”

話聲剛落,只聽懸崖下一聲輕笑,接着一根繩索拋了上來,繩索前有一個虎爪,緊緊抓住懸崖邊上的岩石,巴圖順着繩索慢慢爬了上來。

托木爾一愣之餘,又驚又喜,破涕爲笑,說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巴圖哈哈大笑,聲震山谷:“我還沒有聽你這個乖兒子叫我一聲爹,我怎麼能死呢?何況,我還有一身本領等着要傳授給你呢?”

從此,他就拜巴圖爲義父,幾年內和他學了一身武藝,後來還和鈴兒妹妹成了親。幸福的時光總是十分短暫,一晃又過了幾年,義父在一次外出時不幸遇襲身亡,鈴兒妹妹也重病去世了,兩個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繼離開了他,只留下自己孤身一人。於是,他成了山寨的大王,開始了自己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生活。如今,在他的心中唯一剩下的謎團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的父親,他到底在哪裡呢?

正在沉思,聽見一陣敲門聲,托木爾喊了聲進來,門一開,進來一個年輕人,身穿黑衣,背背長刀,十分地精幹、利落。他叫阿塔木,是山寨的一個小頭目。只見阿塔木躬身一施禮,說道:“大王,有一件事情我想向您稟告。”

托木爾並未太在意,只淡淡地說:“什麼事,你說吧!”

“大王,昨天晚上我看守那個克茲爾少爺,當然閒得無事,我就想拿那小子解悶,於是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來回蹭了幾下,嚇唬說要把他宰了做成人肉包子,這小子嚇得哇哇直哭,最後說,如果我不殺他,他就將一份藏寶圖送給我。”

一聽藏寶圖托木爾頓時眼睛一亮,追問道:“那小子是不是嚇傻了,信口胡說的?”

“我看不是,”阿塔木接着說:“從他當時恐懼的眼睛裡可以看出,這絕對是他心底的秘密。”

“那他有沒有說是什麼藏寶圖嗎?”托木爾問道。

“大王可聽人說過二十幾年前的凱薩之亂嗎?”

“當然聽說過,凱薩王是南方部族的首領,被樓蘭王封爲世襲南王,可凱薩王野心太大,在二十幾年前興兵造反,後被樓蘭喬格里峰王子打敗,被迫自殺於鐵板河。那就是著名的’鐵板河之戰’。”

“不錯,傳說凱薩王死前將自己多年積累的財寶埋藏於一個隱密的山洞,並繪製了藏寶圖,交給了自己心愛的獨生女兒彩虹公主,而凱薩王自殺身亡後,他女兒帶着藏寶圖從此銷聲匿跡。”

“可是這藏寶圖怎麼能落在克茲爾少爺手裡呢?”

“當時我也問了,克茲爾少爺說他是從一間秘室裡發現的,裡面還供奉着凱薩王的靈位。”

聽到這裡,托木爾的眼睛裡閃爍着星輝,他喃喃自語道:“不管是真還是假,我都要把這藏寶圖得到手。克茲爾少爺,看來我們的緣分還沒有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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