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王胖子的反常讓我很是不能理解,直到去餐廳聚會他也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而米小艾依然是那個活力青春的米小艾,我真的看不出來他們倆究竟發生了什麼。
於是整頓飯下來只喝了一瓶酒的我便有些醉了,到最後還是米小艾把我抗進了她的車裡。
恍惚中我聽見米小艾再和誰通話,而且和對方發生了爭吵,這讓我很訝異,米小艾從來就沒有真正發過脾氣。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好像身邊許多人都變得莫名其妙的。
突然米小艾放下手機,對昏睡中的我說道:“大叔,我現在有點事,就只能先送你回家了。”
雖然我聽見了,但我依舊裝睡,直到車子發動,我才藉機翻了個身,不想讓她看見我在裝睡。
車子穿過城市的霓虹,很快便到了我居住的小區門口,米小艾終於叫醒了一路裝睡的我,輕聲說道:“大叔,對不起啊!我有一點急事。”
我繼續將睡意朦朧演下去,揉了揉眼睛說道:“沒事兒,路上注意安全。”
“嗯。”米小艾點了點頭便開車離去。
當米小艾開着車子離去,屬於我的這片世界頓時又安靜了下來,我依舊站在原地看着尾燈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我點上了一根菸,然後把今天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又想了一遍,但依舊沒有想出什麼來,反而越想頭越疼。
抽完了這一根菸後我才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我躺在沙發上將屋子裡的所有燈都關掉,讓自己完全處在黑暗的孤獨中。
很多事情真的想不明白,而現在唯一不能理解的是王胖子今天爲何如此反常,特別是提到米小艾。還有米小艾剛纔在車上的表情太可怕了,太像她姐姐米藍了。
在無盡的沉浸中電話鈴聲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我一直聽到鈴聲快要結束時纔拿起手機,來電人竟然是何雅。
我這纔想起早上的時候答應何雅晚上一起吃個飯,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這一天天的。
我重重的拍了一下腦門,於是很快接通道:“師姐,對不起啊!”
“沒事兒,現在你有空吧!”何雅卻不再像以前那般抱怨我幾句。
“有空,有空。”
“那你來我店裡吧!正好有個事給你說。”
“嗯,好的。”
掛了電話後我又馬不停蹄驅車去了何雅的店鋪,來到店鋪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過了,建材市場很多門市都已經關門了。
唯獨還剩何雅店鋪還亮着燈,而店鋪內卻又是兩個人的影子。
走近一看正是孫郝和何雅在一起,我好似突然明白了何雅要和我說的事,也不再猶豫直接走進了店鋪內。
對着何雅喊道:“師姐,我來了。”
何雅和孫郝同時扭頭看向我,何雅又對我招了招手說道:“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何雅看着孫郝,我也疑惑的看着孫郝,並邁出腳步走向他們。
何雅指着孫郝對我說道:“李洋,我給你介紹一下,孫郝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了。”
我早就預料到了,所以也沒反應出有多驚訝,反而向孫郝笑了笑,又問何雅:“蕊蕊呢?”
“蕊蕊被法院判給了吳磊。”何雅說得很無所謂的樣兒。
“怎麼回事呢!”我情緒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何雅不慌不忙解釋道:“法院說我現在沒有能力提供孩子的生活。”
我大腦突然就懵了,蕊蕊從小就跟在何雅身邊,怎麼會判給吳磊,我有些激動:“怎麼會沒有能力啊!法院是不是搞錯了!”
何雅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說道:“也沒事啦,又不是見不着面,週末他都會帶蕊蕊來我這兒。”
“這能一樣嗎?”我放大了聲音,正條街都響起了我的迴音。
“算了李洋,不就一個孩子嘛,我和何雅結婚以後準備再要一個baby。”孫郝突然插話道。
“滾你媽的!什麼叫不就一個孩子,又不是你親生的,你懂什麼!”我有些火大,真的容不得別人說蕊蕊半句,特別是眼前這個孫郝。
孫郝也抱怨道:“那也不是你親生的,你那麼激動幹嘛!”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也不知道!邊去,再BB一句老子就動拳頭了。”我紅着眼睛把拳頭捏道嘎吱作響。
“李洋,你有些過分了哈!”何雅的表情也突然冷了下來,對我吼道,也是第一次交出了我的全名。
“我過分?”我冷笑一聲:“呵,是我過分!也不關我的事是不?行,行啊!”
我伸出食指類似警告般指着何雅和孫郝,一邊咬着牙說道:“行行行,我他媽吃飽了撐的,我祝你們幸福!”
丟下這句話後我就轉身跑了出去,依稀還能聽見何雅在後面的喊聲,但我現在的心徹底的瓦解了,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
回到自己的車中,我用顫抖的雙手嘗試了好幾遍才點燃了煙,眼淚卻在這時止不住地流了出來。我是痛苦的,一是爲了蕊蕊被判給吳磊而痛苦,二是因爲和何雅的吵嘴而痛苦。
我的世界好像突然變得靜止,思維好似停留在何雅的店鋪中,我不知道我都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我承受不了今天給我帶來的雙重打擊。
事實上我很想打開車門去給何雅解釋解釋,可已經由不得我了,車窗外那不斷呼嘯吹來的風,將我釘死在車內徘徊在真實和虛幻間。
想着眼前曾熟悉的一切正在一點一點的變得陌生,漸漸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只剩下一個軀殼。好似整個世界都在我的感官裡,徹底絕望了......
我承認我從來沒和何雅吵過嘴,這是唯一的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我們七年的感情就在今晚如泡沫般被我親手摧毀,一股不安感如滔天巨浪般在我所有的感官裡蔓延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甚至不敢去回想我們以前的那些日子。
我一口氣抽完了煙盒裡的所有眼,只感到喉嚨在冒火,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我希望這僅僅是一場夢,我太不願意相信事實,事實他媽的太可怕,太可怕了......
抽完了所有煙流乾了所有淚,我終於發動了車子,咆哮般穿過城市的燈火,我現在只想要去一個地方,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