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知道錯了!”
突然黃粱發出幾聲絕望的吶喊,連連認輸。
“你錯在哪裡?”我沉聲問道。
“錯在不應該嚇唬你,其實我這具魂體也纔剛凝聚沒多久,根本用不出什麼魂修的招式來。”他喊道。
“少騙我!沈萬三年輕時遇到你,現在都七老八十了,你凝聚個魂體需要幾十年?”我疑問道。
“還不都是因爲他是個凡人啊,根本不懂得運用天地靈氣,不然哪裡需要這麼長時間。”
“加上這紅塵中天地靈氣極爲淡薄,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凝聚魂體已經很不容易了!”
“還記得沈萬三給你說過古鏡的預言能力吧?想必你現在也已經知道那其實是我在用自己的預言術指導他,跟鏡子並沒有太大關係。”
“你看,這幾年我都很少用了,以至於他都差點被養子所害。雖說跟他個人心態膨脹有關,我有時候真的懶得理他。”
“可另一方面,我的魂體也到了凝實提升的關鍵時刻,根本分不出心去幫他預言什麼的……”
一時間黃粱的碎嘴又開始絮絮叨叨的,就像銅鍋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亂響個不停,生怕說慢了我不會停手。
此時聽他分析了幾句,發現事實似乎也的確如此,這黃粱狀態確實不太對,以至於連我將古鏡認主和神念探入這裡面他都沒能及時發覺。
要知道,在我的猜測裡,讓沈萬三將古鏡贈予我這整件事,其實都是在黃粱的暗自影響下實現的,結果我來了,他卻恰好出現了問題。
如若不然,他也完全可以提前做好準備,比如在我探究古鏡預言能力的時候繼續隱藏下去,甚至將自己包裝成古鏡的器靈也不是不可以。
可他偏偏沒有這樣做,種種狀態都表明他現在的狀態確實不算太好。
“快停手,快停手……晚點我這魂體就要真的潰散了!”突然,他着急的呼喊聲再次響起。
而此時我心中也有了主意,頓時停止了所有功法運轉。
重新出現的黃粱好不悽慘,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一縷又一縷霧氣,這些霧氣不斷散出,在他周圍盤桓幾圈後又重新被他的身體所吸收,就跟呼吸一樣。
而他原本已經極爲清晰的身體,此時看去也多了幾分虛幻,就跟半透明一樣。
總體來說,現在的黃粱越發像鬼了。
“我就是開個玩笑,至於麼?你小子出手那麼重!”他很是鬱悶地說道。
不過當發現我的臉色又開始出現變化後,他也迅速改口道:“不過我還是賺了,既然你已將古鏡認主,把它以後的養魂之力將更盛,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復如初,甚至有所精進!”
“跟我說說魂修的事吧?我感覺你的能力遠不止如此!”我問道,對於片刻前他突然提起的這套體系非常感興趣。
“所謂魂修呢,其實就是修士死後,藉助法器使得自己靈魂不散,從而以靈魂爲載體進行修行。”
這次黃粱沒有任何含糊,我話語剛落,他就急不可耐地解釋起來了。
“當然,也有些修士從小修行魂修之法,當有一天功法大成的時候就可以做到靈魂離體而肉身不死,更是神奇。”
“這樣的魂修修士可以兼具正常修士和魂修兩方面的能力,同時由於進行過靈魂修行,所以靈魂更加凝實,無論是境界感悟還是功法突破,都要比普通人容易不少,對自己的好處是難以估量的。”
“這纔是修魂最正宗的手段,畢竟血肉之軀也都是父母給的,若是有辦法,誰願意輕易捨棄呢?”
“唉……不說這些傷心事了,我繼續給你說說魂修的能力吧。”
“魂修在整體境界劃分上與正常修士一樣,不過畢竟大多數魂修已經損失了肉身,所以並不能用出過於強勢的物理和術法攻擊。”
“但是這樣並不等於魂修就是弱雞了,恰恰相反,由於全部精力都用於修行靈魂,所以大成的魂修反而是非常可怕的。”
“因爲魂修側重的是靈魂攻擊!而尋常修士在這方面的防護往往又是最弱的,所以真正對決起來,並不好簡單的說哪個強哪個弱。”
“而且魂修還有一個可以堪稱獨有的能力,還記得你說過鬼能穿牆麼?”黃粱突然反問道,不過根本沒指望我回答,他自己就給出了答案。
“魂修也能!”
“其實更專業的說法叫虛空遁,藉助這種遁術可以輕易地遊走於虛無之中,從而造成各種意想不到的效果。”
“無論是交手時的出其不意,還是悄無聲息地進入某些人自以爲安全的堡壘、秘境之中,都是很能讓人心跳加速的。”
“那對於魂修就沒有辦法防護麼?”我問道。
越是聽黃粱描述魂修的能力,就越是感覺跟傳說中的鬼一樣,莫非那些所謂的鬼,真的是各種境界不一的魂修不成?
“怎麼可能沒有辦法防禦?魂修也只不過是靈魂修行的比較圓滿,精神力更加強大而已。”
“可是很多修士本身也很看重靈魂修行,在彼此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可以輕易發現隱身到虛無中的魂修。”
“就更不要說那些高境界修士了,在他們眼中,低境界的魂修就跟夜晚的火燭一樣顯眼,根本藏不住,更遑論偷襲了。”
“我明白了,魂修其實就是將靈魂或者精神力修行到極致的一類修士!”我點了點頭道,至此對於魂修已經有了相當全面的瞭解。
“是的!唉……我告訴你這麼多幹嘛,以後還不得跟你混?這下子托盤說出,怕是更難脫離你的掌控了!”
黃粱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可憐兮兮地說道。
“那是你聰明!魂修又不是什麼隱秘的事,你知道即使你不說,我也有大把地方去問!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說出,也好賣我個人情。”
面對他矯揉造作的表演,我毫不猶豫地拆穿道。
“哈……哈哈……哈哈哈……主人英明!”沒成想,黃粱竟然在這一刻突然改口,叫我主人!
頓時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在我心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