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利用多少,且看你的造化!”
突然,太上長老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顯然他早就發現了我在持續關注着外界的變化。
不過這種關注顯而易見,否則我的劍氣龍捲也不會突然就水漲船高,直逼顏淵的浩然巨劍去了。
那麼明顯的動作,除非是瞎子,不然沒有誰會裝作看不見。
“那是什麼?”聽到太上長老的話,我直接問道。
別怪我孤陸寡聞,之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浩氣長河水竟然還分什麼上上之水一說。
“哈哈哈……你就別管那麼多了!只需要記得裡面可能會殘留幾分無涯之劍的劍氣,如果能承受的住,倒是對你此刻修行的浩然劍元大有裨益!”
太上長老說罷,也不管我同意與否,頓時一股清泉自齊天峰頂端的浩然巨劍中流出,直接就澆灌到我的劍氣龍捲核心處。
得到這股浩氣長河水的注入,我的劍氣龍捲兀自暴漲起來,只是瞬間就達到了齊天峰頂端,與無涯之劍同等位置的高度。
但是,兩者之間卻像是隔了幾個世界般久遠,雖然看起來有幾分重合,卻並沒有對彼此產生任何影響。
這一刻,我恍然發覺,不知何時,不僅是我的劍氣龍捲,就連我本人一起,都已經被隔絕到了另一重空間之中。
在這處空間內並沒有十分充裕的天地靈氣,但是卻有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浩氣長河水,它們都來自於邊上顏淵的浩然巨劍。
最終使得這裡的環境用一片澤國都已經不足以形容了,倒是東海龍宮更加貼切。
總之,我突然就從先前自己的洞府遺蹟中,被轉移到了浩氣長河水的底部。
但是,自己卻沒有察覺這一切是什麼時候發生的,非常玄幻!
這便是太上長老的真正實力,舉手擡足間無不與大道相合,輕輕一動便是無盡的空間力量釋放,早已超脫出我目前境界的戰鬥認知。
倘若讓我對他出手的話,別說一個我,就是億萬個我同時出擊,依舊不夠看。
當實力達到太上長老的這種程度,對於戰鬥的理解早就不是單純的力量疊加那般簡單。
饒是以力量見長,整天叫囂着一力降十會的我,將來若不能將自己的戰鬥意識突破到與自己的境界相吻合的更高層面上,只怕在面對太上長老這樣的高手時,徒留望洋興嘆的份了。
這是對道的領悟,更是對空間力量的精準掌控。
別看太上長老剛纔僅僅從無涯之劍的鑄造中分出一小股浩氣長河水,可放在這處空間卻幾乎已經是全部了!
毫無疑問,他在這上面便再次動用了空間的力量,且按照我能承受的極限進行了最大程度的釋放。
可以預見,倘若我能將這空間內的所有浩氣長河水消耗一空都話,那他註定還會繼續轉移更多的河水進來。
我承認,別看我們年歲相差巨大,境界實力更是天差地遠,可他是我的師兄,親的!
此時看着眼前水量,我不由得產生陣陣疑惑,因爲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我懷疑太上長老是不是算錯了水量,別弄到最後,導致他的無涯之劍鑄造時不夠用。
那樣的話,就很不好了,我也會十分不好意思的。
需知,就在不久前我重鑄齊天劍的時候,可是一滴浩氣長河水都捨不得浪費,最終儘可能地將它們注入到齊天劍中,使得齊天劍徹底重鑄。
可是此刻,雖然隔着不知多少重空間阻隔,我依舊看到外面那近乎天塌一樣龐大的浩氣長河灌注下,只有很少量的河水被浩然巨劍包裹中的無涯之劍所利用。
其中大部分在經過無涯之劍的轉化後,被顏淵直接吸收,用於提升自身實力。
還有很小一部分,正是被太上長老送來我這裡的這些。
看到如此令人感到訝異的一幕,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師兄鑄造無涯之劍,如此浪費浩氣長河水,卻是爲何?”
“完全不需要顧忌我這裡,我就是一滴不用也不怕,千萬不要耽擱了無涯之劍的鑄造!”
這句話本是脫口而出的呢喃自語,並沒有指望太上長老能夠回答。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在第一時間進行了回覆。
“師弟,儒門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盡信書不如無書!”瞬間,他的傳音便在我心間響起。
“你的境界還低,就像一個渴求無盡知識的書生剛開始看書一樣,只有不論對錯,大量去看,才能使自己儘快博學起來。”
“這個時候的你還分辨不出對錯,只能廣泛涉獵所有知識,用以充實己身!”
“這個道理放到對浩氣長河的利用上也是一樣的,它對現階段的你來說就是浩氣長河水,根本分不出任何層次。”
“所以,在你重鑄齊天劍的時候,是以全部浩氣長河水來鑄造的,這也不算錯。”
“至少……在你這個境界內沒有任何差錯!”
“但是,師兄我就不一樣了!”
“從小在儒門長大的我,浸淫儒門功法已久,對於裡面的條條框框門清。”
“就連這象徵着儒門無上力量的浩氣長河,在師兄眼中也不再是純粹的浩氣長河,而是分出了太多層次,代表了太多意義。”
“正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不假思索、不去分辨就相信所有故老相傳的知識,早已不是師兄我所能接受的。”
“哪怕是儒門先賢所說的話,在師兄這裡也是要推敲一番的。”
“縱然是代表着儒門無上榮耀的浩氣長河,在師兄眼中也是要過濾一遍的。”
“大道三千,我只取一瓢飲。而這一瓢,便是經過我的心、我的道過濾後的最適合我的那一瓢。”
“鑄我無涯之劍,我只取上上之水!”
“師弟,我這樣說,你明白了麼?”太上長老問道。
然而,他卻根本沒有給我任何回覆的機會,在即將說完是時候,聲音就越來越飄渺,顯然正在遠去。
我明白,他是給我時間讓我自己去思考,正如他剛纔說的辯證之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