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爹孃是別人的好

悶騷古板總管 番外——爹孃是別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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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薇薇坐在她孃的身邊,百無聊賴地看着這間會客廳裡的人來來往往。

現在是吃過了早飯的上午,是孃親處理家務的時間,今年剛剛十歲的她被拉過來見習。

孃親說學習要趁早,等她年齡大了,一天到晚只想着嫁人,就無心向學了,所以牛薇薇才十歲,從早到晚就被填鴨似地教了許多東西,雖然牛薇薇根本就不想學,她想玩,可是無法違背孃親,因爲如果她和孃親吵架,爹爹鐵定偏向孃親。

什麼嘛!一想到這一點,牛薇薇就忍不住生氣,人家的爹爹都疼孩子,哪裡像她家的爹爹光明正大地幫着孃親欺負她和哥哥們。

就比如說二姨父忠國公仇正鸞吧,他就很疼孩子,如果是二姨母不講道理欺負他家的孩子,他就絕對不讓二姨母好過。

二姨母雖然很厲害,孃親說那叫牙尖嘴利,但她還是很害怕二姨父的,爹爹說那叫一物降一物。

牛薇薇很喜歡二姨父,因爲二姨父很疼愛她,她不喜歡二姨母,因爲她雖然臉上總帶着笑,眼睛卻根本不笑,這讓二姨母那張本來很美的臉看起來怪異極了。

孃親說因爲二姨母家的庶子庶女太多,她家嫡子女和庶子女加起來已經足足有十一個孩子,光庶子和庶女就有九個,所以二姨母心情經常不好,孃親要牛薇薇體諒二姨母,不要總是討厭她。

牛薇薇以前不懂得什麼是庶子庶女,因爲她家裡沒有這種人。

牛薇薇是牛之牧與裴清荷的第三個孩子,前面兩個是男孩,牛薇薇就是他們的長女。

因爲牛之牧完全沒有納妾的打算,所以他的孩子都是裴清荷生的,也就無所謂嫡庶之分了。

現在牛薇薇十歲了,對於大人的世界已經有了懵懂的瞭解,也大概聽說了一些嫡庶之分的故事,不過她依然沒什麼深刻感覺,畢竟不關她的事嘛。

所以牛薇薇有時候會覺得,如果仇正鸞是她的爹爹纔好,仇正鸞絕對會幫着她,不會像她的臭爹爹總是偏向孃親。

裴清荷將府內的事情處理完畢,回頭看見自家女兒一副無趣樣子,不由伸手點了點她的小腦袋,問:今天又偷懶了,這段時間跟着娘處理家務,有學會了什麼嗎?

牛薇薇仰着小臉,說:賞罰分明,寬嚴相濟,該放水的時候就放水,該嚴抓的時候就算是小細節也要錙銖必較,總之就是要讓下人心存感恩和敬畏之心,好好幹活。

裴清荷滿意地笑笑,女兒並不愚蠢,什麼都是一學就會,只是從小被寵壞了,有些任性和天真。

不過幸福家庭長大的孩子,就是這樣甜美和天真的吧?人世的殘酷一面,他們會慢慢教她,但也不用太着急,總要等她再長大一點。

或者,就如她爹爹說的,把她扔到忠國公府裡去住一段時間?

裴清荷看看女兒,忽然對她說:要不要去妳二姨母家做客?如果妳想,這次就讓你在她家住幾天。

真的嗎?牛薇薇眼睛一亮,幾乎要興奮地跳起來。

裴清荷點了點頭,率先站起身來,說:走吧,準備準備就出發。

裴清荷帶着女兒到國公府時已經近正午,因爲牛薇薇第一次出門做客,自己閨房裡的什麼東西都想帶着,恨不得把自己整間閨房都打包帶去。

裴清蓮帶着她的一子一女親自到大門口迎接她們。

老國公早已過世,仇正鸞與繼母和異母弟弟鬧了幾次之後,還算順利地繼承了國公之位,現在的裴清蓮已經是尊貴的國公夫人,滿身華貴的綾羅綢鍛和滿頭更加晃眼的珠翠。

每次看到二姨母,牛薇薇都忍不住要揉揉眼睛,真的太閃亮了,好傷眼啊。

不過,牛薇薇還是滿喜歡自己的表哥和表姊,表哥一點都不像二姨父那樣整天笑咪咪的,反而嚴肅得像個小老頭,表姊則很潑辣,雙手扠腰教訓弟弟妹妹的時候,更是威風得不得了。

最主要的是,表哥表姊都很喜歡她,有什麼好東西都捨得分給她,而不是給他們的弟弟妹妹們,這讓牛薇薇覺得自己很被看重。

一行人歡歡喜喜地進了府,吃了頓豐盛的午飯。

吃飯的時候,牛薇薇有幸見識到了美女如雲,鶯聲燕語的盛況——美女們都是來伺候二姨母用飯的。

據說這些女人都是二姨父的侍妾。

牛薇薇好奇地看了又看,吃飯都有點不專心,被孃親在她手背上敲了一下,才低頭老實地吃飯。

她只是覺得奇怪,自家人吃飯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麼多美人兒伺候呢?

吃過午飯,裴清荷和裴清蓮在花廳裡聊天,牛薇薇則和表哥表姊到外面去玩耍。

裴清蓮看着裴清荷依然水嫩欲滴的模樣,再摸摸自己乾澀的肌膚和青黑的眼圈,忍不住在心底偷偷嘆口氣,時間就像把無情的剪刀,剝開了一切浮華的僞裝,讓真相無從掩飾。

女人再要強,再會裝點門面,都抵不住心苦心累的折磨。

裴清荷從外貌到內心,無不散發着幸福舒適與明媚倫悅的氣息,所以她才能在婚後保持十幾年如一日的年輕貌美,優雅從容。

可是她呢?本以爲嫁進國公府從此就可以麻雀變鳳凰,結果進門沒多久就差點被仇正鸞那羣侍妾和通房丫鬟給整死——她被害得流產了,如果不是仇正鸞和當時還活着的老國公大鬧一場,搞不好她還會被整得更慘。

到了這個時候,裴清蓮這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麼的單純,她在侍郎府裡學的那些東西,根本就無法和國公府這些女人相提並論。

可是鬧到最後,仇正鸞也只是處置了兩個侍妾,雖然那時候裴清蓮也知道幕後黑手更可能是仇正鸞的繼母,但是老國公偏向年輕貌美的繼母,如果要處置繼母,不孝這頂帽子扣下來,就連仇正鸞也吃不住,搞不好還會丟掉世子之位。

直到老國公去世,還是牛之牧在背後替仇正鸞夫妻出了個主意,以繼母所生的弟弟後半生幸福做威脅,將弟弟和繼母單獨分出了府,忠國公府裡才清淨了一些,裴清蓮也才平安順利地生了她的嫡長子和嫡長女。

裴清蓮本以爲自己到這時候應該苦盡甜來了,誰知道全然不是這麼回事,就在她懷孕期間,仇正鸞又開始大肆納妾寵蟬,庶出子女也開始一個接一個出生。

裴清蓮哭過,闖過,恨過,怨過,但是仇正鸞是一家之主,是堂堂國公,她這位國公夫人還要依仗他才能享受榮華富貴,她又能拿他怎麼樣呢?

她又沒有與他決裂的決心,她捨不得國公夫人的名頭,更捨不得這份榮華富貴。

後來她也看出來了,仇正鸞心裡根本不是真愛她,只是把她當做管理家務的幫手,只要她能幫他管理好內宅,他就給她國公夫人的體面,而平時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喜怒哀樂。

對於仇正鸞這樣的男人來說,能夠忍到讓裴清蓮生下自己的嫡長子,才允許庶子出生,已經算是很懂規矩的了。

現在的裴清蓮倒是看開了,不再爭寵吃醋,安分地當她的國公夫人,享受可以抓到手裡的富貴,就和大多數的貴婦生活一模一樣。

感情於她來說,早已變成了鏡花水月。

裴清蓮現在依然羨慕裴清荷,但不再嫉妒了,她被生活折磨到己經自顧不暇,再沒有做嬌小姐那時候的心情了。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自己選擇的,她以一個庶女的出身而成爲了國公夫人,已經羨煞了京城中的許多女人,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所以也沒多少可埋怨的了,不是嗎?

閒聊了一會兒,裴清荷就獨自回家了,將牛薇薇留在了國公府。

晚上,牛之牧回到家,沒見到自己閨女,忍不住問:薇薇呢?

以往這個時候,薇薇都要膩到他身邊,問東問西了。

牛之牧現在已經成爲錦衣衛的頭頭,即錦衣衛指揮使,同時因爲在新皇登基後的原二皇子叛亂中立下大功,被賜封侯爵,兼任太子太保。

牛之牧如今掌管一國之特務監察機構,大權在握,所有的官員都對他敬畏三分,比之擔任閒散職位的仇正鸞其實更有威憾,這也是裴清蓮不敢再招惹裴清荷的最大原因。

裴清荷笑着說:把她送到國公府去了,我看她瞧我們這對父母不順眼呢,乾脆讓她親眼見識見識她最喜歡的二姨父到底是什麼貨色。

牛之牧搖搖頭,說:你呀,還是口無遮攔的,對正鸞也客氣一點。

客氣?裴清蓮冷笑,每次看到妹妹面甜心苦的樣子,我都恨不得狠揍仇正鸞一頓呢,如果不能善待我妹妹,當初幹嘛娶她?仇正鸞自己以前就吃夠了家庭不睦的苦,結果他自己卻沒得教訓,又生了一大堆庶出子女,瞧瞧現在的國公府,比老國公活着的時候還熱鬧呢,將來他這些孩子長大了,你等着瞧吧,那時候纔有的他煩惱呢。

牛之牧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整個朝堂上,真正如牛之牧這樣潔身自好的官員能有幾個呢?就算號稱清官的那幾人,家裡的女人也能湊張牌桌。

你給薇薇留了幾個人伺候?可千萬別讓她在那裡吃了苦纔好。牛之牧雖然很想教導自家女兒早點懂事,但是真正讓她吃苦了,他又捨不得了。

放心吧,我把我的兩個大丫鬟都留下了,沒細心的人跟着她,我也不放心把她放那府裡,再說正鸞和清蓮都很疼愛她,應該沒事的。裴清荷也是有點擔心。

夫妻倆這一夜都沒有睡好,翻來覆去地擔心。

不爲人父母,不知父母心。

第二天也算平安順利地度過了,牛之牧和裴清荷總算稍稍放下了一點心,覺得牛薇薇畢竟已經十歲,算是個小大人了,或許能適應國公府那種生活吧?

結果心還沒完全放下,第二天半夜裡,仇正鸞和裴清蓮就親自把哭泣不止的牛薇薇送回來了。

這次牛薇薇趴在她的二姨母懷裡,哭得眼睛都紅了,卻再也不肯讓仇正鸞碰她一下。

仇正鸞只好訕訕地站在一旁。

裴清荷將自家女兒接過來,抱到懷裡,看她那委屈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後悔,怪自己爲何把女兒送到那地方去。

仇正鸞對依然木頭臉的牛之牧解釋:白天幾個孩子爭東西,打打鬧鬧的不免有點碰傷,啊,你放心,放心,薇薇被她表姊護住沒受半點傷,後來我那小七他娘要去給薇薇賠禮道歉,卻不知道怎麼把薇薇給嚇着了,這才哭鬧着非要回家找你們呢。

裴清蓮冷笑道:你送給薇薇的玉佩,你自己記得清楚吧?小七非要說是他的要搶,搶不到就動手,如果不是雪兒護着,薇薇就要被他推到湖水裡了,我責罰他不對嗎?你那賢妾,真要賠禮道歉,白天怎麼不去?偏偏要等你回了府做給你看,偏偏要等薇薇都睡着了,把自己弄得接頭散發像個瘋子似地去給薇薇又磕頭又作揖,還口口聲聲要薇薇饒了她兒子,她這是故意要嚇壞我外甥女嗎?

裴清荷越聽越心驚,急忙撫摸着牛薇薇,連聲問:乖女兒,你沒事吧?嚇着了?

牛之牧從裴清荷懷裡接過牛薇薇,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盯着女兒的眼睛看,見她只是哭得眼睛發紅了,倒並沒有被嚇得失去神智,才略微放了心。

牛薇薇主動抱住了牛之牧的脖子,小聲道:爹爹,我再也不說你不好了。

牛之牧好笑地瞪她一眼。

牛薇薇眼淚又落下來,說:爹爹,那個弟弟好討厭,那個女人好可怕,姨母罰那個弟弟下跪的時候,那個女人的眼神就好像要吃掉我一樣,夜裡她又突然跪到我的牀前,我還以爲是白無常來索命的呢。

胡說八道什麼呢?裴清荷急忙呵斥她,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牛之牧收斂起笑臉,轉頭淡淡看了仇正鸞一眼,說:是我們的錯,明知你府裡那麼熱鬧,還把薇薇送去那裡,本想讓她多懂點事,結果這下懂得太多了。

仇正鸞神情越發尷妞,說:老牛,實在對不起啊,是我們沒有照顧好孩子。

牛之牧搖搖頭,沒再說什麼。

該勸說的話,以前在私底下他也都勸過仇正鸞,可是仇正鸞耽溺於男女享樂,結果他的府邸裡越來越混亂。

國公府之敗,不會超過三代了。

所以,他也懶得再和仇正鸞計較什麼,至於他府裡的那個女人,到時候再說吧。

或許,他可以給裴清蓮出點主意,就算是爲了她嫡子女的安危,也該把太危險的敵人處理掉。

想他堂堂一國特務頭子,居然還要爲別人家的宅鬥出謀劃策,真是大材小用,可誰叫那女人不長眼,惹到他的寶貝女兒呢?

誰不知道他牛指揮使別的缺點沒有,就是會偏心和護短。

等仇正鸞夫妻回去了,牛之牧和裴清荷哄着女兒睡覺。

牛薇薇卻一直擔憂地看着牛之牧。

牛之牧問:怎麼了?

牛薇薇問:爹爹,你不會像二姨父那樣,給我和哥哥生一大堆庶出弟弟妹妹?

牛之牧答道:當然不會。

牛薇薇伸出小手指,說:那和我發誓。

牛之牧伸手勾住她的小手指,說:我發誓。

牛薇薇這才咧嘴笑起來,說:我最喜歡爹爹了,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然後,牛薇薇又對裴清荷說:娘,我以後會乖乖地認真地跟你學本事的,我再也不玩了,不然我以後會被人欺負。

牛之牧和裴清荷對視一眼,都無奈地笑了,女兒這算是懂事了嗎?

國公府之行,雖然虛驚一場,但好歹也算有所收穫了。

《》是作者“樂顏”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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