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父聽見樓下的動靜,步步而下。
白荼聽見動靜順着聲音看過去,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漠北琅的父親。兩人是那麼的相似,只是漠父緊抿這薄脣的樣子一絲不苟,步步而來氣勢強盛。
“這就是白荼?”
漠父定了定腳步,睨了白荼一眼,早在國外的時候他就聽說他那不可一世的兒子對區區一個私生女情有獨鍾。
他不是迂腐固執的人,沒有門第之見,並不介意女孩的身份,他只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人盡然讓他的兒子如此情有獨鍾。
“伯父你好,我是阿北的女朋友,白荼。”
白荼從容鎮定,微微的揚着嘴角,一句一頓的介紹自己的身份,一言一行都落落大方。
漠父上下打量了白荼一眼,微微挑眉,心裡已然已經有了一番想法,繼而轉頭看着漠北琅道:“你和我上來一趟。”
對於這個父親,漠北琅雖然感情不深但是還算是敬重,微微頷首應了一聲。
繼而拍了拍白荼的手背:“若是你在這裡呆着不舒服,可以到我房間去等我!”
白荼微笑着點了點頭,自然是知道漠北琅擔心的是什麼。
白荼看着漠北琅跟着漠父上樓,回頭就看到一直看着自己的劉曉雪,還沒想好說什麼,劉曉雪就開口了:“你們很幸福?”
明明是疑問的語氣,卻是滿滿的肯定。
聽完劉曉雪的話,白荼下意識地笑了一下,嘴中的堅果都有些發甜:“挺好的。”
這樣的生活,是她長時間以來夢寐以求的樣子。
現在終於得到了,還是很高興的。
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味道。
劉曉雪閉了閉眼睛,想把這一切都從腦海裡刪除,但是怎樣都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最後無果的劉曉雪說出了出現在這裡的真實目的:“你也曾經被莫謹初陷害甚至是綁架,她現在還橫亙在你和漠北琅之間,你就不想將她除去?”
一提起莫謹初着三個字,劉曉雪整個人都是發抖的。
想起那段黑暗痛苦的時間,還能感受到血液留在皮膚上的感覺,疼到麻木,看不到半點希望的日子,真的是一個夢魘。
夢魘道如今還是在纏繞這她,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復仇!
她滿是期待地看着白荼,卻見她啓脣,道:“不想。”
劉曉雪有些激動:“爲什麼?你就不恨?不,我不相信你一點恨意都沒有!”
“是有的,但是我並不像去什麼復仇。莫謹初在不好,也是北琅的妹妹……”
“夠了!你這都是藉口,裝什麼白蓮花!”劉曉雪一提起莫謹初,整個人都是有些癲狂的,彷彿一個神經病的患者遇到了自己的發病點。
“除掉莫謹初,你和漠北琅就再沒有後顧之憂了,而且我們劉家也會成爲你的後盾,屬於莫謹初的那部分財產也會成爲你們的……”
劉曉雪說的話前後邏輯不通,但白荼是聽懂了她的話,心中微微有些可憐這個女人。
愛一個人很多年卻得不到,被人利用,還收到了更多肉體上的傷害。
只是如今看來,大概精神上也有些問題了。
白荼抿脣,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想起漠北琅說的話……
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臉的倨傲和不屑一顧:“她還沒有資格讓我報復。”
劉曉雪很不習慣白荼這樣看着她,心中氣憤,一下子站起來,往前一步,剛想開口,就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到嘴邊謾罵的話,一下子梗在喉嚨裡。
下來的人是漠北琅和漠父。
兩人皆是目光冷漠帶着威懾地看着劉曉雪。
“她是我未來的妻子,劉小姐請自重。”漠北琅開口,語氣裡滿是警告。
之前劉曉雪對白荼的那些事情,他可以不再追究,可是從今往後她若是動白荼一根汗毛,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劉曉雪愣愣的看着漠北琅,她那麼努力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現在卻口口聲聲的在維護別人。
她咧咧嘴角自嘲的笑了笑,咬着牙,往後退了兩步,以防有瓜田李下的嫌疑:“漠少真是對白荼愛護得緊吶!”
語氣算不上是酸,比起之前的的嫉妒,真的是好了太多。
倒是這樣的劉曉雪,白荼睜睜的看着她將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盡收眼底,看來她是真的放棄漠北琅了。
白荼不懂在劉曉雪失蹤的那段日子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僅僅剛纔短短的幾句話,她便發現劉曉雪的心裡只有恨。
人的心中不該只有仇恨,但看她的模樣黑眸中黯淡無光,若是那點東西都沒有了,大概是真的沒有理由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吧。
白荼心中惋惜,說出的話,沒有半點偏向劉曉雪的,倒是轉開了話題:“伯父,你們談完了?”
“嗯。”漠父點頭短短一個字便體現出了他的威嚴,隨即轉頭看着漠北琅,“今天就不留你們吃飯了,你帶人回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可以滾了。”
白荼微微吃驚。
漠父看起來書卷氣濃重,沒想到說起話來,竟然是這樣的……豪放?
漠北琅自然的將白荼攬在懷中,嘴脣微勾,沒有說什麼:“我們先走了。”
一句話後,也不管白荼作何反應,直接將人往門口帶。
在門打開,兩人即將走出去的時候,漠夫人急急地從廚房裡出來,手裡提着一個飯盒,地道漠北琅的手中:“怎麼這麼快就要走?都不留下來吃個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說着,還用眼睛瞥了漠父一眼。
“沒關係,我和小荼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對於漠夫人,漠北琅的態度依舊是冷冰冰的,和剛纔對漠父的而態度截然不同。白荼知道這是因爲漠北琅的心裡有一個結,多年都沒有解開的結。
看着漠夫人臉上凝滯的笑容,白荼突然心生同情起來,緩聲說了一句:“伯母,改天有機會我會和阿北一起回來吃飯的。”
聞言漠夫人先是一怔,旋即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她感激的看着白荼,笑了笑,宛如一朵燦爛的牡丹花:“好,我等你們!”
白荼點着頭,和漠北琅離開了老宅。
白荼在車上做好之後,問漠北琅:“剛纔你和漠老爺在書房裡都說了什麼?”
漠北琅聽到這個問題,想起想起什麼似的,笑了:“沒說什麼。”
本來就沒說什麼,就是說了些本該早就說的話。
“倒是你,什麼時候對她的態度這麼好了。”
漠北琅眼神犀利的看着白荼,在他的記憶力這隻小野貓和那個女人的關係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但是剛纔小野貓居然替那個女人說話了!
“沒,沒什麼。”白荼忙不迭的搖頭,她並不想讓漠北琅知道自己已經和漠媽媽見過面的事情。
畢竟空口無憑,她還要花一些時間去調查上次漠媽媽說的事情。
好像是怕漠北琅心生懷疑一般,白荼又立即補充了一句:“只是剛剛看着她滿懷殷切的看着的你的時候,我不自覺地想起了我媽媽。”
漠北琅聽了只是微笑着揉了揉白荼的腦袋,便沒在說話了。
漠父回到書房坐在椅子上點燃一根雪茄,煙霧繚繞中回想,自家兒子站在自己對面說的話。
“白荼,是我一定要娶的人。”
“之前我不能確定她來到我身邊的目的,也摸不透她的心,可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明”白,此刻她的心裡只有我。”
“想要留在我身邊的女人很多,可是能走進我的心的卻只有她白荼一個。”
“既然她來了,那我就不打算再放她離開,這輩子我漠北琅非她不取。”
漠父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盯着桌面上漠北琅的照片,這幾十年以來對他的虧欠漠父一直都在心上。
所以這一次他想要拋棄所謂的門當戶對,讓漠北琅自己掌握自己的婚姻。
……
自從那天之後,漠北琅常常會丟下手上的工作和白荼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這天,兩人前腳剛離開,後腳就有人來了。
白羽壟一進門,習慣性的將頭上的軍帽給摘了下來,放在手中拿着。
“漠北琅呢?”白羽壟環顧四周,若是往常白荼那小丫頭早就已經迎了上來。
傭人面露難色,最近他們家主子總是神龍不見首尾,常常找不到人影:“少爺和白小姐出去了。”
白羽壟:“……”
和着他來的真不是時候唄!
白羽壟嘆了口氣,驅散了傭人,擡腳往後院走去。
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的看寧小夕的病怎麼樣了,前段時間他特意給寧小夕找來了軍醫協助葉語治療。
聽人報告說是好了很多,心下想着找個時間來看看,可是不料瑣事翻身,一直到現在才能抽出時間來。
剛走到後院,就看到一個穿着米色風衣外套的女人,推着的輪椅上正是他要看的寧小夕。
兩三步走過去,站在寧小夕的面前,剛想說話,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擡頭看收放在輪椅上的人,聲音壓低了問:“你怎麼穿成這樣?”
葉語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看着白羽壟,道:“難道我要像白少爺一樣穿着軍裝到處亂跑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了,我穿便服難道不是醫生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