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獨自一人跌落在海底,漫無天日的黑暗與絕望籠罩着她,沒有人在她身邊陪伴她。
撕心裂肺地痛哭了許久,情緒逐漸平穩下來的白荼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白謹曾經和她說過的話。
白謹曾經告訴她,製造這場車禍,導致她失去孩子,喪失行走能力的罪魁禍首是漠北琅的妹妹莫謹初。
白荼猛地擡起頭,噙滿淚水的眼眶裡溢滿了仇恨,難怪上次莫謹初會突然到醫院裡來耀武揚威,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她早就知道了!
莫謹初!
原本因爲痛苦而扭曲的面容逐漸恢復了平靜,但是這份平靜下卻暗藏着與平日裡截然不同的冷酷與憤恨。
莫謹初,很快我就會讓你哭着跪在我面前求我放過你!
一想到這裡,白荼精緻的面龐上的淚痕未乾,但是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失去孩子的傷痛一直積壓在白荼的心裡,本以爲這對白荼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打擊了,都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直到白荼知道自己的下肢已經癱瘓了,她才明白,老天爺不僅奪走了自己的孩子,還有自己剩下的全部希望。
這下肢的癱瘓就是壓倒了白荼的最後一根稻草。
本以爲以後的生活一切都會好的,可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以爲罷了。
看到白荼這個樣子漠北琅心裡像針扎一般的痛,他想要走進房間,可是每當有人靠近的時候白荼都會抓起手邊的東西砸過來,大聲的嚷着,漠北琅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纔是正確的。
“Another sunrise another sunset,soon it ll all be yesterday……”這已經是漠北琅手機第N次想起了,漠炎域本不想理他,可是不斷的來電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加的煩躁。
“我說你這是在探病還是幹嘛,工作沒有處理完你就別在這裡守着,電話鈴叮叮咚咚的惹人心煩。”漠炎域的語氣很不好,說完還瞪了漠北琅一眼。
漠北琅被漠炎域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這個男人這麼多天一直守在自己女朋友的身邊,按說誰都不可能容忍的,漠北琅就更加不可能了。
掏出手機,都沒有低下頭看手機一眼,掛斷,再放回口袋裡,動作一氣呵成。
“漠炎域,這病房裡面躺着的是我,漠北琅的女朋友,真不知道您是有什麼資格也和我喜羊羊站在這裡呢。好像這裡面的人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吧?”漠北琅用傲嬌的眼神看着漠炎域,彷彿眼睛裡面都能冒出火來。
但是漠炎域並沒有被這個話給打敗,反而嗤笑起來。
“漠北琅,你還好意思說白荼是你的女朋友,你看看她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就是這樣保護你喜歡的姑娘的嗎?這未免有些可笑吧,如果你保護不好她,那麻煩你也別奪走她被別人保護的權利!你現在的做法叫自私。”
如果說上一秒的漠北琅還是底氣十足的樣子,但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他整個人就是潰不成軍了。
漠北琅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病房裡那個緊抱着自己抽泣的白荼,喃喃的說道:“是啊,我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愛她,可是到頭來她受傷的時候我沒有保護好她,就是現在我也只能看着她這麼痛苦。”
漠炎域對漠北琅現在的做法嗤之以鼻。
“呵,現在知道自己做的不夠好了,早幹嘛去了。”
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就在這個時候流下了眼淚。
當漠炎域轉過頭來的時候看到流淚的漠北琅竟然還覺得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爲了白荼流淚。
這個時候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漠北琅的暴躁情緒一觸即發。
“你們總不停地打電話過來幹嘛,難道公司沒有我在就運作不下去了嗎?芝麻大點的小事都要給我打電話,我花錢僱你們就是讓你們伸手坐等拿工資的嗎?我這裡不養閒人!”
助理在電話那頭被漠北琅嚇得將電話伸到最遠,等電話那頭安靜下來才把耳朵湊近。
“漠總,是其他公司來人找您當面談合作的。”
漠北琅現在還在氣頭上。根本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就想着讓助理把這些工作都給推掉,看着白荼現在這個樣子,漠北琅也沒有心情去處理工作。
葉語這個時候悄悄走到了漠北琅的身邊對他說:“你如果有工作就去處理吧,我們都能夠理解,你也看到白荼的狀態了,一時半會兒她是不會好的,我在這裡,你就放心吧。”
漠北琅有些遲疑,看向葉語,對自己點了個頭漠北琅也就同意了。
但還是不放心,於是就交代道:“有事情一定要及時通知我!”
“放心吧,我會的。”
得到了葉語的答案,漠北琅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邁開步子離開了。
送走了漠北琅,還有一個大人物還堅持不懈的守在門口,看到葉語重新站回到病房門口,漠炎域先開口表示自己一定不會離開的,不管葉語說什麼都沒有用。
“我並不想管你,可是我猜想白荼也不願意見到你,因爲你也是莫家人。所以如果你想讓白荼一直不開心,我無所謂你可以一直守在這裡。”
沒有理睬漠炎域,葉語伸手敲門。
“白荼,你已經把自己困在裡面一天了。不管怎麼樣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你總得吃點東西啊。”
原本只是心存希望,沒想到白荼真的說:“葉語。你進來吧。”
葉語聽到這句話眼睛一亮,看到旁邊的漠炎域也想進去,連忙按住他的手說:“停!白荼說的是讓我進去,爲了不影響她的心情,你最好站在這裡。”說完甩開他的手就緊了病房,沒想到漠炎域還真的乖乖站在門口,想必他也害怕白荼不開心吧。
“白荼,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是給你買的你最愛吃的粥,你吃一口吧。”
葉語將粥端到白荼的面前,誰知道白荼連看都沒看,叫葉語先放一邊,然後一臉嚴肅的看着葉語說:“這段時間我不想看到和莫家有關的任何之人,誰都不行,尤其是莫謹初。”
說到莫謹初這三個字的時候白荼是咬牙切齒的感覺,她只怕自己一見到她就會忍不住的想要殺了她!
“我要讓她爲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白荼重新擡頭看向葉語,發現她的目光中透露的滿是驚訝。
“我沒事,只是接下來辛苦你每天來照顧我了,記住我的話,莫家的任何人我都不想看到。”
過了一陣子,等白荼再次出現在世人眼前時,她已經恢復如初了。
精緻姣好的面容配着火辣的身材,精緻的小臉上一直掛着甜甜的笑容,彷彿之前那段記憶不屬於她一般。
“小荼,你還好吧。”漠北琅動了動喉結,幾步走到牀旁,擡手欲握住她放在身前的小手。
不過,卻被白荼不着痕跡地躲開。
修長的手指懸在半空中微微一僵,他低垂着眼,微卷的睫毛蓋住他眼底那片黯然的神情。
他知道白荼此時很痛苦,可他卻不知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得以解脫。
“漠北琅,答應我一件事。”沙啞的嗓音帶着不容忽視的堅定,她稍稍擡眼,對上漠北琅那雙深不見底地眼眸,一字一句地說着。
“我想搬出去住。”
漠北琅怔怔地盯着白荼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龐,無法想象剛纔傳入耳畔的言語,竟是出自她的口。
“小荼,別開玩笑了好嗎?搬出去住,誰照顧你?”漠北琅從驚愕中回過神,以爲這只是白荼的氣話。
“開玩笑?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有什麼玩笑可以開?”她緊抿着脣瓣,水靈的眼眸中佈滿冰冷的寒霜。
白荼並不是沒有感覺到來自漠北琅身上散發的怒氣,但她現在很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如果不搬出漠北琅的家,就算她再怎樣謹慎地去謀劃,遲早有一天也會被那個莫謹初察覺。
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復仇計劃,會被這些外界因素所幹擾。
“我反對!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任你以這樣的狀態搬出我家!”漠北琅二話不說就回絕白荼的請求。
要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容許她繼續折騰自己,更何況住在他家,也方便自己照顧。
“漠北琅,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管我?”白荼緊攥着蓋在自己身前的棉被,在氣勢上絲毫沒有要輸給對方的意思。
她很清楚現在自己的境地,知道自己如果在這個時候選擇對漠北琅妥協,別說想要搬出漠家,就連人身自由指不定都會被眼前這個一個勁發脾氣的男人所控制。
只要有哥哥在場,她不怕自己沒有底氣跟漠北琅硬槓。
“小荼,不要鬧了好嗎?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大可跟我提。只要你能打消離開的念頭,你想怎樣,我都可以答應你。”
知道白荼動了真格,漠北琅對她講話的語氣瞬間軟了不少,就連焦急的神色中都夾雜一絲祈求,希望她不要再堅持這樣荒謬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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