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裡的一部分股份裝給你,你讓你那個朋友別……”白流杉頓了一下,似是在尋找一個適合的措辭,“被煩我了!”
白荼擡着頭看白流杉,眼裡有藏不住的笑意:“不行啊,你這樣沒誠意,我要你全部的股份!”
“侄女,你這樣就不地道了,都給你,我花什麼?”
“你不是有稿費嗎?”
“我一個純學術的,錢哪裡夠花?”
白荼聳聳肩:“那就算了!”
“算你狠。”白流杉被氣得不得行,轉身就走,當然還帶走了股份轉讓的合同。
白荼看着白流杉奇蹟敗壞的離開,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這種感情沒有一個人來分享,實在是不合適。
拿起手機,就告訴了白羽壟。
一想嚴肅的白羽壟對這件事情非常感興趣,兵都被不帶了,開着車就回了白家。
週末,兩人一同在陽臺上拄着下巴,看下面的那堆男女,興趣斐然。
“白羽壟哥,你覺得,能成嗎?”
白羽壟沉思:“不知道。”
“要不……你去撮合撮合?”
白羽壟轉過來,拍了一下白荼的頭:“就知道坑你哥!”
白荼笑得開心:“哎呀,爲了小叔和昕昕的幸福,你去嘛!”
“……”
他身爲一個男人,怎麼能做媒人做的事情呢?
不過……
偶爾一次還是可以的,更何況是爲了家裡的大齡小叔呢!
這麼想着,下樓。
快要走到白流杉旁邊的時候,枝葉掩映間,一道光照到了白羽壟的眼睛,刺眼。
白羽壟的表情立刻變了,除去輕鬆愜意之後,都是寒冷肅然。
那是望遠鏡的反射的光。
但在朝那邊看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
想來怕是知道了白羽壟發現了他們,轉移了。
即便如此,白羽壟還是留了一個心眼。
現在白荼風頭正盛,爲了往上爬得罪了不少人,早就被惦記上了也不是令人驚訝的事。
這麼一打岔,讓白羽壟忘了下來的正事,再看那兩個人的時候,已經湊到了一起。
白羽壟悄悄地倆開了。
他還是有些眼力的。
“怎麼了?”
花昕昕擡頭,淚眼汪汪:“手疼!”
白流杉在兩秒的慌亂之後恢復鎮定:“笑話,一個練武術的人會被我捏疼?”
“可是我這裡本來就是有舊傷啊!好幾年前參加比賽時候留下的……”花昕昕揉着自己的手腕抱怨,圓圓的笑臉皺成了一團。
白流杉看着有幾分不忍,想起自己有個很好的骨科朋友現在就在國內,提議:“我帶你去看醫生?”
“好呀!”花昕昕答應的很快,臉上還帶着笑意,一點沒有剛纔疼痛的痕跡了。
白流杉有些懷疑花昕昕在裝,但話已經說出來,就不好在收回去了,只好去車庫開車,載着人去醫院。
車子形式在公路上,花昕昕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就一直看着開車的白流杉。
看得白流杉有些忍不住,終於開口:“別看了!”
“爲什麼?我覺得你好看呀!我喜歡!”花昕昕說話直來直去,半點不知道掩飾。
白流杉聽了沒再說話,白皙的臉頰上浮現了淡淡的粉色,淡的幾乎看不見。
粗心的花昕昕自然沒有注意到。
倒是發現了一件事:“哎!”花昕昕拍了拍白流杉的胳膊,道,“後面的有一輛車從上上個路口就一直和咱們一起走,是不是也是去醫院的呀?”
白流杉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心中生氣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車窗上都貼上了薄膜,看不清裡面是什麼狀況,距離不遠不近跟着,換道也跟着。
白流杉的心一凜,吩咐道:“給白荼打電話,讓白羽壟趕緊過來!”
白流杉的語氣非常嚴肅,花昕昕半點猶豫沒有,趕緊給白荼打了電話。
白羽壟上了樓,看見白荼就說:“你最近減少外出,出去的時候多帶幾個人,不安全,我看到有人……”
“白流杉,好像出事了。”白荼放下手機,慌了,“車上還有昕昕,白羽壟哥,你趕緊帶人去!”
白羽壟來你可轉身下樓,一邊走一邊打電話:“帶上一隊人,道路口會和!”
是他算錯了,以爲那些人是對着白荼來的。
但白流杉同樣也是重要的人。
白流杉這次回來未必不是白軒老爺子的授意,就算再不接,他也是白氏的一個大股東,不參與公司的決議,並不代表這人們將他忘了。
白流杉在紅綠燈路口,等到綠燈的時候,向右開,往市中心去了。
花昕昕問道:“我們不去醫院了嗎?”
“不去了。”他剛纔觀察了一下,除了剛纔的那一兩桑塔納,還有五到六輛車跟着,就他們兩個人來說,正面對抗一定不行。
“不就一輛車嗎,沒事我保護你!”
“用你那舊傷復發的手?”
“……我這不是讓你不要那麼擔心嗎。”
和花昕昕說話,注意了被分散了不少,在擡頭看的時候,前面的一輛車猛地後退。
白流杉猛烈地按了兩下喇叭不管用,就知道這是故意的。
也同樣向後倒車,沒想到原本跟在後面的那輛桑塔納同樣後面撞了上來。
花昕昕腦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去看白流杉,腦子還沒有想法,人就已經撲上去,抱住白流杉,擋在白流杉的面前。
“你幹什麼?放開!”
“嘭——”
“嘭——”
兩聲,將白流杉的聲音淹沒。
白流杉的眼睛上有溫熱留下來,伸手摸了一下,粘稠溼潤,是血!
擡眼,看到那個胖胖的小姑娘已經進入了昏迷狀態,他也沒辦法動,腳被卡在了車裡。
上身是膨出的安全氣囊。
他本來想說“你起開,有非常到位的安全氣囊,死不了”。
但沒說出來。
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對每個她喜歡的人都是這樣的掏心掏肺,就算命都不要也可以?
一想到這個,白流杉心中如期的感動,瞬間有冷了。
她曾經也喜歡過別人。
白羽壟來的非常及時。
到的時候,那些撞他的人已經跑了,只留下兩輛沒有拍照的車。
將人從車裡解救出來的時候,白流杉除了腿部有些擦傷,頭上可破了之外,沒什麼問題,倒是白羽壟讓他去看看有沒有腦震盪。
護着他的花昕昕都成那樣了,就只是看了幾眼。
不過白流杉沒去,穿着都是血的白襯衫站在手術室外等着。
醫生出來:“病人安全,傷情不是很嚴重,今晚到重症病房一晚,醒來之後就可以賺到普通病房了。”
“謝謝醫生!”白荼非常高興,轉過頭又有些煩。
花昕昕受傷這是還沒告訴她家裡人呢,只是給花叔叔打了個電話,說會在白家住一段時間。
能瞞多久是多久吧。
白荼轉過頭,就看到白流杉離開的背影。
皺了皺眉:“他怎麼這樣啊?”
“大概是怕了吧。”因爲他,花昕昕一個無關的人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白荼大概是聽懂了白羽壟話中的意思,笑道:“這還不好辦!”
在白羽壟疑惑中,白荼迅速辦好了轉院手續,在花昕昕醒過來之後的第二天,就轉到其他的醫院。
花昕昕這個沒心沒肺的,醒來之後第一句話問的就是:“白流杉這麼樣了?”
白荼一句話打斷了她的念想:“別想了,我給你轉院了,他不知道。”
“啊?”
“我告訴你,這叫欲擒故縱,你已經走了一大半的路,剩下的他要是不走過來,就說明你倆沒緣分,你就算了吧,昂?”
花昕昕有些像是麻藥還沒緩過來的樣子,看了白荼好一會兒,才說:“我不要,我要回去,白流杉看不見我會着急的。”
白荼淡淡賠了花昕昕一眼,說道:“沒用,你別想了,白羽壟剛從家裡過來的時候,告訴我,白流杉已經訂好了後天出國的機票,去M國,行李都已經收拾好了。”
花昕昕抖着發白的嘴脣,兩泡水憋在眼睛裡,不顧手背上輸液針就要下牀。
白荼顯然是有些嚇壞了,上前制止:“你給我躺回去!”
“我不!你剛纔還說是什麼欲擒故縱,現在人都要走了,我怎麼辦!”
花昕昕害怕極了,從來沒有過這樣心慌的感覺,空落落的沒有任何憑依。
如果他真的離開了,她該這麼辦呢?
這麼長的時間,從剛開始的喜歡的外表,隨着逐漸的瞭解。
發現白流杉這個人相對於他出色的外表,更爲令人驚豔的是他的學識、見解,還有溫潤的性格。
越是接觸,越是喜歡。
那個時候,她的腦海裡出現這樣的一句話,始於顏值,終於人品,陷入才華。
人的一聲能有多少的機會,如此幸運的遇見那個人,從此再難忘懷。
花昕昕覺得,如果他們不能夠在一起,那此後再遇見設那麼人,也不會有這樣的心動,在不會遇見這樣優秀的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說的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如果沒有哪天去白家找白荼,這一切就不會開始。
如果遇見之後沒有更深一步的瞭解,就沒有現在的情難自已。
這其中哪一個環節沒有了,也不會有現在的結果。
花昕昕揪着白荼的衣服,問道:“你說的,是真的?”白流杉真的要走?
“是真的。”
白荼睜着眼睛,看着花昕昕幾近絕望的臉。
想起白花昕昕沒醒之前,她和白流杉的聊天。
種種事情都是因白流杉而起,事情也聽該用白流杉來終結。
大概是大學時期白流杉太過優秀,和畢業之後的平淡相差太大,總覺得白流杉是隱藏了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