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岩用力一推,柳葉依重重的摔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早在你將在公司所有的權力都交給白荼的時候就該預料到了這一切,白雲岩,龍川纔是你唯一的兒子,你盡然將權力交給一個私生女!”
看着白雲岩的臉色一青一白的變化着,柳葉依心裡說不出的痛快,她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怕撕破臉皮。
她走到白雲岩面前,揪住白雲岩的衣領,面露寒霜,眼神發狠,上揚的嘴咬着牙恨恨的吐出一句話來:“你不倒下誰倒下?”
“柳葉依從今天開始我白雲岩和你恩斷義絕,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不要想從我的身上討得一絲一毫的好處!”
翌日,得知白荼已經從寧家搬出來的消息,漠北琅丟下手中的工作馬不停蹄的就趕到寧家。
他來時白荼正在陪着寧峰國和寧夫人吃飯。
“寧老,寧夫人好。”
漠北琅立在那裡,一身黑色的西裝身姿挺拔,微微的頷首禮儀得體,風度翩翩。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寧夫人看到漠北琅很是歡喜,熱情的招呼着他,待他坐下之後便吩咐傭人多加一副碗筷。
漠北琅入座對着二老微微頷首之後直入正題:“其實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要詢問二老的意思。”
“漠少有話不妨直說便是。”
聞言寧峰國便放下了碗筷,儼然一副有大事商量的模樣。
“老頭子都是自家人幹嘛這麼嚴肅。”寧夫人看着漠北琅十分歡喜,撞了撞寧峰國的胳膊肘嘟噥了一句,“阿北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
“寧姨已經出國治療,我不想打擾了她的靜養,所以這件事情便來請教請教二老的意思。”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告一段落了,我想也是時候送小荼去治療了,她決不能在輪椅上生活一輩子。”
話間漠北琅深情款款的看向白荼,墨色的眼眸中充滿了堅定。
“誰,誰說我不能在輪椅上生活一輩子。”漠北琅的話讓白荼有些猝不及防,沒有想到今天他突然造訪盡然是爲了這件事,“我現在就覺得坐在輪椅上挺舒坦的。”
“是嗎?”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漠北琅的目光便掃了過去,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嗓子裡擠出來。
“當,當然了。每天都有人伺候着多舒坦!”
白荼被漠北琅看得有些心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漠北琅就成了她的軟肋。
“如果你覺得坐在輪椅上很舒服,以後只要你開心隨時隨地你都可以坐在輪椅上隨處溜達,但是這個腿咱們不能不治。”
知白荼者不過漠北琅,看着她閃躲的眼神,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小野貓在擔心什麼。
“有多大的把握能治好小荼的腿。”寧峰國抿了抿脣的,直視着漠北琅嚴肅道。
漠北琅先是一愣,不論是葉語還是權威專家都說白荼的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按道理來說她早就可以站起來了,可是……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會放棄。”
“阿北,別費這個心思了。”看着堅定的漠北琅,白荼突然心裡一沉,她不怕面對痛苦和失敗,只害怕讓身邊的人失望, “我要是能站起來,早就站起來了。”
“小荼,不準這麼說!”
“我寧峰國的外孫女絕不能當一輩子的殘廢。”
漠北琅和寧峰國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白荼咧了咧嘴,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外公,我媽媽剛走沒兩天你就嫌我是個殘廢了,是不是果斷時間你就要把我趕出寧家了。”
“傻丫頭怎麼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們寧家的大小姐,外公這樣做都是爲了你好。”
看着白荼自嘲的笑容,寧夫人立即站起來,心疼的拍了拍白荼的肩膀着急的解釋着。。
“臭丫頭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瞧瞧你外婆都擔心成什麼樣子了。”
寧峰國並沒有將剛纔白荼的話放在心上,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很清楚白荼是個樂天派,剛纔說的並不是真心話。
“你這腿由不得你,明天我就安排醫生給你做最全面的檢查。”
也不管白荼意見如何,寧峰國便直接了當的下了決定,寧家人脈這麼廣,他就不相信不能找到一個可以治好白荼腿的人。
三天後,寧家門庭若市滿是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場面盛大得讓白荼咋舌。
“這寧老頭子到底是找人來給我治腿,還是讓他們來看猴兒?”
白荼推着輪椅來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樓下的壯觀的景象搖了搖頭,只覺得寧峰國是小題大做。
“您好不容易纔答應接受治療,漠少爺和老爺:“白小姐,我到寧家這麼久以來還從沒有見過老爺如此緊張過誰。”
“小題大做!”白荼翻了一個白眼,這麼多人排着隊檢查她這一雙腿,指不定要檢查到猴年馬月。
“去把漠少給我找過來,我只接受他找到的醫生。”白荼轉着輪椅回到牀邊,看着樓下白丫丫的一片就腦瓜子疼。
傭人聞言爲難,寧峰國爲了這件事情廢了不少的心思,若是白荼只看漠北琅帶來的醫生豈不是浪費了寧峰國的一番心思?
要是駁了寧峰國的面子,以後他們在寧家都不會有好日子過。傭人左思右想纔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小姐要不這樣,我們請兩個醫生,一個漠少的一個老爺的,集思廣益纔對治療小姐的腿更有益處。”
白荼噗的一笑,難怪寧峰國會將她安排過來照顧自己,真是個機靈的丫頭。
“那就等漠少來了再說。”白荼不願爲難傭人便鬆了口。
傭人欣喜,心裡一顆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漠北琅和葉語趕到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按照傭人剛纔的提議,漠北琅從寧峰國找來的衆多一生中挑選了一個。
經過一番檢查商討,醫生和葉語只是一個眼神,便已經知曉彼此的意思。
“怎麼樣,是不是還是老樣子。”白荼半臥在牀上不以爲然,經過這麼多次檢查她已經麻木了,能不能站起來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你知道就好,讓你好好休息好好複檢偏偏不聽,整天瞎折騰!”葉語戳了戳白荼的腦袋,故做出一副責備的模樣。
白荼白了葉語一眼,反駁道:“我每天吃好喝好睡好,雙下巴都快要出來了。”
“知道你眼不見爲淨,我先和漠少一起把樓下的醫生送走,一會兒在回來看你。”葉語合上的夾板,隨手丟在一邊,脫掉身上的白大褂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好走不送。”白荼知道葉語是爲了自己好,可依舊還是故作不耐煩的樣子,手作握拳狀放在胸前。
“她的情況怎麼樣?”
寧家另外一個房間內,醫生,葉語,漠北琅各坐一方。
“白小姐的情況沒有我們想象的這麼複雜,可是想要白小姐能重新站起來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醫生擡了擡眼鏡看着漠北琅一絲不苟的說着,整個城市誰不知道白荼就是漠北琅的掌中寶,誰敢有一絲馬虎?
“說。”漠北琅動了動菲薄的脣,吐出一個字來。
“正如葉醫生說的那樣,白小姐的傷勢已經痊癒,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康復治療應該早就能站起來了,而現在……恐怕是她的心理作用。”
“只要身裡上的傷口很容易,可是想要治好心理上的陰影就……”
醫生說道這裡就不禁的嘆了一口氣,這一關如果白荼自己邁步過去的話,他們誰都幫不了她。
“阿北,我想小荼的心結只有你能解開。”葉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沉沉的拍了拍漠北琅的肩膀。
漠北琅斂眉的,一隻手摩挲着下巴。
心結……
不自信……
“在白荼的腰椎動個刀子。”
時間將近過去了半個小時漠北琅才做出一個決定:“在白荼的腰椎上動個刀子,告訴她手術成功,破了她的心結再讓她復健。”
“漠少,這樣做白小姐恐怕要吃些苦頭……”醫生汗津津的,沒想到漠北琅會想到這樣的辦法。
“白荼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她還是怕面對努力過後依舊不能站起來的自己,所以她不敢再站起來。那倒不如我們幫一幫她。”
“與其在輪椅上坐一輩子,倒不如試一試。”
雖然這是一步險棋,但是葉語還是贊同漠北琅的想法,現在的白荼再也不是白家的那個名聲狼藉的私生女。
她是寧家的大小姐,是漠北琅未來的妻子,直立行走的能力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我會在一天之內說服白荼同意手術,你們做好準備,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因爲擔心白荼發現什麼端倪,漠北琅沒有再在房間裡多帶,謹慎嚴肅的交代了一句便開門離開。
這步棋,也當真只有他漠北琅才能走得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