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加不想有一天,自己要變得流落街頭,落魄不已。
一天,杜麗萍想好好跟漠北琅聊一下。她原本以爲只要除掉了白荼 ,漠北琅就會收心了。
找一個杜麗萍滿意的女人做兒媳婦,結果漠北琅這麼傻。
這兩年根本沒放棄尋找白荼,“北琅,你先坐下可以嗎,我想和你聊一會。”杜麗萍見漠北琅一回來就往房間裡走,根本不理會她,連忙開口叫住他。
其實說實話,要不是漠北琅覺得這裡有白荼的味道,他早就搬出去住了。
漠北琅腳步停了下來,“有事?”語氣十分冷淡。
杜麗萍有些訕訕,“有點事情想和你聊聊,能先坐下嗎。”
漠北琅眉頭微皺,原本想直接拒絕,他渾身疲憊只想好好睡一覺。
但看杜麗萍的樣子,怕是有什麼事情說,漠北琅只好坐了下來。
“嚐嚐這個茶,朋友帶給我的,上好的西湖龍井,很甘……”杜麗萍還沒說完,直接被漠北琅的話打斷了。
他根本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表現的及其不耐煩:“有什麼事情直說,我還有事情。”
杜麗萍表情瞬間僵硬了,她愣了愣,“就是白荼已經遭遇不測了,北琅你這樣尋找下去,也是徒勞無功。”
她覺得漠北琅好像中了毒一樣,死不放棄,也不知道白荼這個小浪蹄子給漠北琅下了什麼蠱。
“不許說白荼,一天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她就還活着!”漠北琅音量忽然變大,眼神有些陰深。
他最近陰晴不定,聽不得別人說白荼任何不好,反正漠北琅堅信白荼不會離開自己而去的。
杜麗萍被罵懵了,隨後痛心疾首的問道:“北琅,你是不是糊塗了啊!那只是個女人,沒了就再去找一個,何必這麼執着!”
她不太懂漠北琅想什麼,她反正覺得他就是糊塗到極點了,別人的話一點都聽不進去了。
“夠了。”漠北琅起身,直接碰到了茶几,茶几上的杯子摔的四分五裂,裡面的清茶全部濺了起來。
一些還濺到了杜麗萍白色旗袍上,她看着自己裙襬一灘灘的茶跡,臉色有點難看。
其實漠北琅是她的親生兒子,所以杜麗萍才那麼在意他,誰能想到漠北琅將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的事情不用你指手畫腳。”漠北琅站起身,表情冷漠至極,眼神似乎看着一個陌生人一般。
“我難道沒有身份去帶你走上正路嗎,我可是你……”杜麗萍那句親生母親哽在喉嚨中說不出來。
漠北琅突然笑了起來,眸底神色不明,“什麼樣纔是正路呢,難道我現在走的不是正路?”
他真是覺得可笑至極,漠北琅心裡其實對莫謹初和杜麗萍母女倆,有責怪成分。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她們導致白荼不見了,但是起碼她們沒有救到白荼。
漠北琅心裡是有怨氣的,只是一直沒有發泄出來。
今天杜麗萍算是撞到槍口上來了,“你又有什麼身份可以來指責我,呵真搞笑。”
“再怎麼樣,我也是你的媽媽……”杜麗萍嘴裡怎麼樣都難以說出繼母那個詞。
說完,杜麗萍對上漠北琅的目光,她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嘲諷之意,讓她有些遁地難容。
漠北琅沒有理她,轉身直接離開。杜麗萍看着地上的碎片有些出神。
漠北琅的冷漠,讓她難以想象。杜麗萍原本以爲漠北琅再怎麼不聽話,也不至於一點都聽不進去吧。
結果真的是這樣,莫謹初回來的時候看到坐在沙發上,神情呆滯。
好像被抽走靈魂一樣,“媽,你怎麼了。”莫謹初連忙走上前關心詢問。
杜麗萍被她的聲音喚出了思緒,往二樓看了看,漠北琅還是躲在房間,根本沒有出來。
她臉色一陣青一陣黑,“漠北琅他根本就是不聽勸阿!”
杜麗萍這麼一說,莫謹初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大抵就是關於白荼那個女人,莫謹初也不知道漠北琅哪裡來的動力,一直堅持不懈的尋找。
明明白荼都可能在山崖下面某個角落成爲一具乾屍了,還不願意放棄。
“媽,你別想太多了,漠北琅估計是最近心情比較暴躁吧。”莫謹初輕言安慰。
“反正白荼那個女人都死了,漠北琅再怎麼盼,白荼也回不來。”莫謹初說到這臉上都多了幾分得意。
那個女人死掉後,莫謹初覺得自己生活從此順風順水。
沒有了礙眼,舒服到極點。莫謹初也不要每天嫉妒的自己都快瘋掉。
杜麗萍咬牙切齒,“死了也不放過北琅,真是個吊命鬼,最好在地獄十八層唄反覆折磨。”
杜麗萍表情有些猙獰,把怨氣全都發泄在線身上。
莫謹初也跟着附和道,順着杜麗萍的氣:“肯定會的,白荼那個女人平時裝的那個樣子,閻羅王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杜麗萍的氣總算順了一點。
……
紙始終包不住火的,漠北琅查了那麼多年,終於查出來害白荼的真相。
就是漠北琅所想,杜麗萍和莫謹初下的毒手,故意陷害白荼。
漠北琅知道這個消息氣的不行,恨不得掐死她們母女。
想起杜麗萍之前的所說的話,就更加可小了。漠北琅查到了,漠炎域自然也查到了。
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中的筆直接掰斷了。
漠炎域自然不能忍了,滿腔怒火。在他的心裡,白荼就是唯一,沒有誰能比她重要。
漠炎域直接殺去漠家了,想要將莫謹初母女兩人碎屍萬段。
一路猛踩油門疾馳,風風火火衝到了漠家,剛好遇到了從公司回來的漠北琅。
漠北琅一樣是來質問杜麗萍與莫謹初的,但他剛下車看到漠炎域,覺得有些不對勁。
於是就上前,把他攔住了。漠炎域氣的雙目充血,青筋都好像要崩出來了一樣,有些可怖。
“你別攔着我!”漠炎域渾身殺氣,漠北琅覺得要是自己就這樣放他進去。
估計會發生命案,“你滾開!”漠炎域想推開漠北琅,衝入漠家。
“不行,你冷靜一點!”漠北琅拉着他,不讓他胡來。
漠北琅雖然心裡恨透了他們兩人,但是也不希望發生什麼悲劇。
漠炎域瞪着他,他不相信漠北琅不知道白荼是怎麼死的,“你難道不知道白荼是莫謹初和杜麗萍那兩個賤人害的嗎。”
漠炎域一股氣哽在心頭,又咽不下去又發泄不出來。
“我知道。”漠北琅捏緊了拳頭,他也想不顧一切的衝進去給她們兩刀,爲白荼報仇。
但是他不能這樣做,他不能像漠炎域這麼肆意。
漠炎域突然冷靜下來了,突然用勁推開了他,後退兩步。
眼底均是冷意,還帶有幾分不可置信,漠炎域指着漠家的方向質問道:“這裡面是殺白荼的仇人!你居然攔着我,不讓我爲白荼報仇?!”
漠炎域覺得自己對漠北琅更新了一個無賴的印象。
他甚至後悔,放棄白荼給漠北琅了,真是個混蛋。
漠北琅抿脣沉默,“白荼在我心裡比誰都重要,但我不想看到悲劇發生。”
突然覺得這個說辭,是在現實面前多麼沒有說服力,多麼蒼白。
漠炎域冷笑兩聲,“漠北琅你真是個僞君子。你對白荼的愛也太廉價了吧。”
他氣的身子發抖,他想給面前的男人揍趴到地上。
但是漠炎域又擔心白荼心切這個混蛋,在遠方看着會難過。
漠北琅整個人一動不動,也說不出半句辯解的話。
“早知道我就把白荼強行搶過來,好好護着。我幹嘛要放手給你,白荼也是瞎了眼,才選了你這麼一個混蛋。”漠炎域說完還唾棄了一聲,憤然離開。
漠北琅渾身僵硬,不能動半分,他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四肢,但漠炎域的話好像寒冰一樣凍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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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琅,回來了嗎,吃飯了。”漠北琅突然回來,讓杜麗萍很是驚訝。
平日漠北琅除了晚上回來一下,其他時間都不在漠家。
漠北琅看着杜麗萍熱情的面孔,就噁心的想吐。杜麗萍親自給他稱了飯,遞過去。
杜麗萍當然滿心喜悅,她以爲漠北琅是自己想了那麼久,終於想通了。
要和自己搞好關係,好好相處聽她的話。漠北琅直接一個擡手,將飯碗打翻到地上。
漠北琅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如同一個木訥的木頭人一樣盯着杜麗萍,她忍不住後背發寒。
莫謹初原本坐在飯桌旁,等吃飯。結果看到這個陣仗,覺得不太對勁,就趕緊過來勸說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莫謹初看漠北琅那個眼神不太對勁。
杜麗萍想打個圓場,於是說道:“北琅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飯都弄翻了,我再去幫你盛一碗。”
“不用了。”漠北琅受不了杜麗萍假惺惺的模樣了。
“你們兩個做了什麼,難道心裡沒有點數嗎。”漠北琅直直的盯着她們。
杜麗萍和莫謹初對視一眼,有些慌了。下意識裝傻道:“北琅,你這是說什麼。”
莫謹初也跟隨着附和道:“哥你是不是太累了,說話都有些糊塗了。”
“那要是我真的糊塗了,那你們豈不是無法無天了。”漠北琅嗤笑一聲,諷刺至極。
“你們害了白荼,別指望着以後有什麼好日子過。”漠北琅一字一句說着,眼神帶着陰狠。
莫謹初忍不住往後縮了縮,後背發寒,結果踩到了剛纔摔到地上的瓷碗,腳一滑,整個人直接坐到了地上。
腳踝是鑽心的疼,怕是腳崴了。莫謹初抱着自己的腳踝,眼淚都出來了,心裡又是慌張又是害怕。
“還裝上癮了嗎,裝崴腳裝那麼像。”漠北琅就是諷刺她們兩個做戲故意陷害白荼。
莫謹初和杜麗萍心裡像是被狠狠敲了一錘,漠北琅明顯就是查出真相了。
杜麗萍自然就哭了起來,開始辯解:“我們真的沒有害白荼,只是她一時不小心滑落了山崖,我們也想救她,但是……但是”
漠北琅直接甩開了杜麗萍扯着他的手,“你們狗命我可以留着,但白荼的痛苦,我要你們感受千百倍!”
他甩下這句話就離開了,漠北琅怎麼也沒有想到杜麗萍和莫謹初盡然這麼心狠手辣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推下山崖。
若不是因爲自己對兩人的不忍,他的小野貓不會受到這麼多的傷害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該死!
離開了房間漠北琅一拳錘在牆壁上,好似要將整個牆壁都震裂了一般。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白荼你到底在哪裡,你到底在哪!
房間裡,看着漠北琅憤然離去的身影,莫謹初怎麼也不會想到事情盡然東窗事發的這麼快。
“媽…這可怎麼辦啊。”莫謹初捂着腳踝,憂心忡忡的問道。
杜麗萍也失了分寸,她沒想到都過了兩年了,還被查到。
但是她們不能因此亂了陣腳,山無絕人之路一定還會再有辦法。
“你放心,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媽媽來處理。”杜麗萍眯了眯眼睛,神色發狠,“畢竟白荼已經是個死人了,漠北琅能生氣一年兩年,他還能氣我們一輩子嗎?”
“要是沒有我,當初他早就死了!”杜麗萍緊緊的握着拳頭,沒想到漠北琅盡然因爲一個女人而翻臉無情 。
“媽,你先扶我起來一下,我腳崴了,疼的不行。”莫謹初也不知道是骨頭錯位還是什麼,疼的她冷汗都出來了。
杜麗萍想把她扶起來,結果這時候一個傭人走過來,冷冰冰的重複漠北琅話:“漠先生說了,地上的飯要你們撿起來到碗裡,再把地擦乾淨了才能離開。”
杜麗萍氣就來了:“憑什麼,我可是北琅的媽媽。”
結果傭人壓根不搭理她,還叫了保安,她們只好按照傭人說的那樣,乖乖把飯收拾好,地擦乾淨。
渾身疲累,兩人想回到房間休息一下,結果被告知所有東西都被搬到傭人房了。
兩人只能睡傭人房,要麼就是離開漠家。
她們本以爲這就已經是最壞的人日子了,沒想到,更糟糕的一切還在後面。
漠北昂領那個好像就是打定了主意,不管他們的死活一般。
漠家的傭人得知漠北琅對兩人的態度之後對兩人的威脅毫無忌憚,每天除了給他們白飯和水維持生命以外就再也沒有給其他的東西。
“顧嫂,你每天都給我們這些東西是把我們當做乞丐了嗎!”
終於有一天,看着面前的白饅頭莫謹初忍無可忍了,摔了完怒吼道。
“莫小姐,先生只告訴我們給您們水喝食物讓你們好好活着。”顧嫂微微一笑,她從未忘記當初莫謹初是如何對自己趾高氣昂的。
“別給臉不要臉,就算在不濟我也是漠北琅的妹妹你的主子,給我去拿些好吃的過來!”莫謹初齜牙咧嘴,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立即撲過去將這個老女人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