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漠北狼突然萌生了一種就是想和他較較勁的想法。
“話別說的這麼早啊,我可是記得當時你們兩個人的婚禮並沒有辦完吧?所以妻子這個稱呼,好像有些不妥當,要是說她是你的女朋友,這樣才貼切,你們不是還沒有被法律承認嗎?別這麼早把她圈成你自己的人。”
就是這麼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徹底激怒了漠炎域。
漠北狼聽到了那頭漠炎域用手捶桌子的動靜,他能感覺到漠炎域的氣憤,只是讓他意外的是漠炎域竟然這麼在意這個阮然然。
這麼久以來,漠炎域不然就是放蕩不羈,要說喜歡一個人也只有白荼了,怎麼這麼巧,他會喜歡上阮然然……
來不及再想更多,漠北狼就聽到了一陣咆哮聲“我告訴你漠北狼,你最好只是開玩笑而已,而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阮然然,她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別忘記了,你是有家室有兒子的人,你總不能心裡惦記着一個人生活中又想霸佔着另外一個人吧?”
走投無路的漠炎域這時候只能拿出殺手鐗,也就是白荼,或許提起白荼,漠北狼纔會認真的對待自己說的這段話,纔會放過“阮然然”。
漠北狼沉默了一會兒,漠炎域還以爲是自己的話起了效果,讓漠北狼開始深思了,卻不想漠北狼只留下了一句話就掛掉了電話。
“你們沒有舉行婚禮,更沒有領結婚證,她就一天不是你的妻子,還是等你們受法律保護了再來向我宣示主權吧。”言語裡盡是嘲笑的意味。
漠北琅的聲音傳到漠炎域的耳朵裡。
漠炎域把那幾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分開來理解,有些費力地理解了那些話的內容,慢半拍地對電話那頭的漠北琅說:“那阮然然也是我的妻子!”
一聲輕巧的笑聲傳來,有嘲弄的意味:“沒有法律上的承認,你就說她是你的妻子,是不是有些不太講道理了?”
這是長久以來,漠北琅對漠炎域如此有耐心的對話,從頭到尾都是不屑。
從來都沒把他當成爭奪愛人的對手。
阮然然好像就是屬於他漠北琅的,現在不過是暫時寄放在他哪裡,現在終於有了時間來講人給接回去。
一種強烈的不安從心頭翻涌。
他豪不容易纔將白荼禁錮在自己身邊,改名換姓從新回到這個地方,還是抵擋不了這一切的發展嗎?
白荼和漠北琅之間的愛情就這麼堅不可摧,即便兩人之間隔着滄桑鉅變,還是能夠在一起?
他不信!
人定勝天,總有辦法讓白荼永遠留在他的身邊,陪着他,到白頭。
白荼對漠炎域可以說的上市八分了解了吧。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階段,從一開始的厭惡,再慢慢變得平淡,再到後來漠炎域對她的幫助,那種喜歡、愛她都是能夠感受得到的。
可越是這樣,在她心軟的時候,就會想起以前漠炎域種種作爲,就像是心裡的一根刺,不去碰它的時候,她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它就在那裡,並且非常明確地確認過,將來是必定要拔掉的一根刺!
在大是大非面前,白荼總是能夠理智佔據上風,這真是讓白荼對自己的性格非常欣慰的事情了。
多少的優柔寡斷,就會有多少的糾纏不休。
白荼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漠炎域的人影。
客廳裡有一兩個傭人來回走動,明明是和以前一樣的情景,不知道怎麼心裡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是一種……忐忑?
白荼抓住一個傭人,問道:“漠炎域呢?”
傭人似乎是楞了一下,大概沒反應過來:“沒看到二少爺出來,應該在臥室或者書房。”
“嗯。”
表土聽了之後隨即上了樓。
只有那個傭人看着白荼的身影,有些納悶:明明是夫妻,稱呼對方直接用名字?
雖是疑惑,也沒過多想,繼續幹活去了。
主人家的事情,不去思考纔是最好的。
知道太多反而徒增煩惱。
白荼去了書房,沒看到人,就去了臥室。
漠炎域果然在臥室裡。
白荼看到漠炎域坐在牀邊,剛想開口說話,就看到在刻意昏黃的燈光下一雙帶着審視的眼睛。
黑白分明,看得白荼下意識想往後退一步,但大腦抑制住了動作,擡頭露出一個微笑來:“怎麼了?”
“咱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
“以後?”白荼的心一沉。
“明天去登記吧,再拖着就不好了。”
“不行!”白荼的回答非常迅速。
“爲什麼?”漠炎域說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盯着白荼,想看清她臉上的表情,“你還需要準備的時間嗎?”
漠炎域直勾勾地看着白荼,眼睛的光好像鋒利的刀子,一點一點地靠近白荼。
白荼被問的猝不及防。
這個問題、問題的答案以及回答的原因,早已經想出來了。
漠炎域一直沒有問出來,白荼都快要忘記了。
放在右邊的手微微握住:“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沒想要和你長久的……”
白荼此話一出,漠炎域整個人都繃緊了,就像一把被拉圓了的弓,稍不注意,弦上的箭會飛出去傷害到他人。
“我沒有之前的記憶,不知道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結婚,這對你是不公平的。”
想了好久的謊言終於說出來,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當說出第一個謊言的時候,就已經爲之後連串的謊言鋪好了路:“我們之間不想普通的情侶那樣,橫亙了很多東西都沒有考慮,不是嗎?”
寂靜片刻,漠炎域問道:“那現在,現在呢?你是怎麼想的?”
白荼擡手將耳邊的頭髮放下來:“我跟着你來到你的家一段時間之後,發現你家裡很多事情你都是絕對自由的,並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
“你想象的是什麼樣的?”漠炎域很想知道在白荼的眼裡,是怎麼看待這一切的。
“我遇到你,你是一個貴公子,家境富裕,想着絕對不會要我這樣的女人當你的妻子,我承認我是有些害怕的,害怕我嫁給你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在看到你家之後我就放心了。”
“沒有什麼勾心鬥角,是非常和睦的相處方式,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孩子……這一切都讓我覺得我之前的想法是多慮了。”
說到最後,白荼露出了埋怨的表情:“但是到了漠家之後,你對我的態度發生了些許的變化,你以爲我沒察覺,其實不是,我只是假裝不知道。”
漠炎域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他對錶土的態度是有所變化,他害怕白荼看到漠北琅之後想起曾經的記憶。
漠炎域走過去,拉了白荼坐下,一掃之前的陰鬱:“是我不好,你應該和我說的。”
“我從那個時候覺得,你也是不想和我長久的,我……”
“那我們現在……”去登記。
漠炎域剩下的話被葡萄堵住。
白荼的表情甚是得意:“不行!你讓我擔驚受怕這麼長時間,你必須得有點小小的懲罰!”
漠炎域這下可着急了,把葡萄吃下去:“什麼,你說,我沒有任何異議!”
“嗯……”白荼小眼珠轉了兩轉,“有了!我知道你和你哥哥的關係不好,不過呢……你只要和他和好了,咱們就去結婚!”
漠炎域的臉變得有些暗:“不能換一個?”
“不行,就這個!”白荼態度堅決,“其實只有你們兩個人鬧矛盾也沒什麼,不過現在多了個漠念一,一個小孩子整天在你們的冷氣壓下,對成長不好。”
“好。”漠炎域抿了抿脣,還是答應了。
他這才覺得,阮然然對漠念一的關心,達到了用“非常”來形容的程度。
“那好,我們說好了,你一定要快一點,時間太長,我心裡有些不安定。”
白荼的話句句都讓漠炎域覺得就應該是這麼回事,可等到白荼離開之後,才查出了其中的不對。
失憶之前的白荼是個聰明伶俐的人,不應該僅僅失去了記憶就變成了只看表面的人。
她多多少少應該能看出他和漠北琅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
還提出這樣的條件……
苦澀的笑聲在沒有白荼的房間裡盪開:“無論你是白荼還是阮然然,都沒有辦法愛上我,是嗎?”
編出這樣的謊言來欺騙他,也倒是費心了。
不過,既然提出了條件,當他滿足條件的時候,總該有一個交代吧。
漠炎域想着趕緊緩和與漠北琅之間的矛盾。
早上七點半,漠炎域去公司。
還是和往常一樣,漠炎域去叫白荼起牀,一同下樓吃早飯。
發現白荼和他有些可以保持距離的跡象,腦海裡浮現出昏黃燈光下被頭髮遮住看不清表情的臉。
明明應該四目相對,互訴衷腸的場面,白荼的俄眼睛有些躲避。
看到漠炎域正在看自己,白荼笑問:“不吃飯了?我還不知道我有秀色可餐的功效呢!”
漠炎域恍惚了一下,看到白荼懟自己說的話,恢復到以前的模樣,心中的弦鬆了鬆:“沒事,就是覺得挺好的。”就像是一場夢,偷來的。
“吃飯,趕緊去公司,別遲到了,老闆也是一樣的,以身作則!”
漠炎域拉長了聲音回道:“好!”
漠炎域上班都是自己開車去公司,只有特殊情況纔會叫上司機。
此時車行到一半,漠炎域開始後悔沒讓司機送他。
他心在腦子裡慢慢都是昨天晚上的畫面,一張張都是白荼,她的表情,她小且細微的動作……
都讓他心緒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