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知道,交易都是平等的,更何況戚羨馨那種人,是不會那麼輕易地就幫助他的,她一定是有什麼條件。
“其實條件很簡單,你輕輕鬆鬆就能辦到,只要你答應的話。”
戚羨馨輕輕把玩着自己的頭髮,嘟着嘴看向顧宇。
說這話的目的無非就是讓顧宇一下子急躁就衝動答應她。其實這件事情戚羨馨也只有一半的把握。
“說吧,什麼條件。”顧宇也不是個傻子,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銳利的目光直直看向了戚羨馨,似乎如果她說出來什麼過分的條件他就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一樣。
“如果條件是,我要你,跟我結婚呢。”戚羨馨從嘴裡緩緩的吐出來這幾個字,眼神死死地鎖定了顧宇的臉,生怕自己錯漏了他臉上細微的變化。
“再見。”顧宇衝動的站起了身,就這麼打算離開現場。
“等等。”戚羨馨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但是她眼底閃過的受傷誰都看不見。
“顧宇,你真的不用考慮一下嗎,這麼好的條件,你想一下,娶我對你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這樣一來 你也可以拿到一筆錢,何樂而不爲呢。
再說了,我也不醜吧,至少是人見人愛的美女啊,娶了我你也不虧,你還是好好想想吧,不要浪費了這麼一個好機會。”
戚羨馨就像是害怕自己不留神的時候顧宇就離開了一樣,說話像是連珠炮一般打了出去。
顧宇站在了原地,思考良久。
確實,結婚對他來說很簡單,不過是一個女人,如果是以前他早就輕鬆答應了,但是現在,他心裡已經有人了,雖然那個人愛的不是自己。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過了一會兒,戚羨馨輕聲催促道。
“我答應了……”堅定了目光,顧宇答應了戚羨馨的請求。
戚羨馨的臉上盪漾開了一抹微笑,拉着顧宇的手坐了下來。
整個人貼在他旁邊,也顧不上這是大庭廣衆之下了。
“你做什麼,我答應你了,你什麼時候能把錢給我。”看着貼過來的戚羨馨,顧宇有一些厭惡的皺了皺眉。
雖然自己現在已經答應了跟她結婚,但是這並不是代表自己現在就已經完全接受了她,對於她這個被這麼多男人碰過了的女人,他還是接受不了。
只是現在,除了接受戚羨馨的條件,好像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你不用着急,我這個人守信用,只要我們的婚禮一結束,我馬上就把錢給你轉過去,你看這樣行不行。”戚羨馨撫摸着顧宇的手臂,漫不經心的說道。
她終於擁有了這個男人,逼他跟她結婚,這是她下的一步險棋,如果成功了,他就是她的了,如果失敗,那麼,後果只能是他更加厭惡她了。
“行吧。”顧宇答應了。
“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做,以後再跟你說吧。”趁機,顧宇藉故離開了戚羨馨的身邊。
戚羨馨也不在意,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便讓顧宇離開了。
很快就到了戚羨馨和顧宇結婚的日子。
顧宇好說歹說也是個名門貴公子,現在缺和戚羨馨這個陪酒女在一起了,讓很多人都感覺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顧宇要結婚了?”白菟拿着報紙,自言自語的說道。
她知道顧宇喜歡他,但是她很抱歉無法迴應這樣的感情,但是顧宇既然決定結婚了,那應該就是真的放下了吧,既然這樣,自己也要好好的祝福他們。
婚禮的日子很快就到來了,這一整天,戚羨馨都笑着,心情十分的開心,不僅僅因爲今天她是新娘,更是因爲,今天,她要嫁的男人是顧宇。
而顧宇就和戚羨馨有一些相反了,本來這場婚禮他就是被逼的,自然對戚羨馨也沒什麼太多感情,所以臉上不見笑容。
*
婚禮的流程很快就走完了,到了最後敬各個嘉賓酒的時候。
顧宇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目光毫無目的地四處轉。
他好像看到了什麼。迎面走開了一個人影,真的是她麼……
顧宇請不自己的丟下了戚羨馨,走到了白菟的面前。
“你,來啦。”說實話,這場婚禮最不想要看見的人,應該就是白菟的。
顧宇觀察着白菟的反應,企圖在她的身上尋找到一些捨不得自己的跡象,可是,讓他失望了,他找不到。
“嗯,我是來祝福你們的。”白菟笑得純真優雅。
戚羨馨這時候纔好不容易反應了過來,遠處就看到顧宇再跟一個女人說話,定睛一看,那個女人是白菟。
戚羨馨心中的危機感一下子就升騰了起來,她看着白菟和顧宇站裡的地方,有一些生氣的走了過去。
“老公,你這是在和誰說話啊,喲,這不是白菟嘛,你也來了啊……”
戚羨馨用手腕用力地塞進了顧宇的臂彎之內,將自己的身子跟他貼的很近。
戚羨馨還特意把那聲老公叫的十分響亮,配上她的聲音,又甜又膩,就像是生怕白菟不知道顧宇已經是她的男人了一樣。
顧宇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說什麼。
但是他的眼睛並沒有看向身旁的戚羨馨,而是一隻盯着白菟。
就好像現在他們是永別,只要現在不多看幾眼,以後就再也永遠都看不見了似的,那目光,包含着沉痛和不捨,那是對白菟的掩藏在心中深深地遺憾和愛意。
白菟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心中想笑,戚羨馨恐怕也是太在意顧宇了,十分緊張的就打算過來宣示主權了,只是讓她失望了,今天她不是過來搶男人的。
“白菟你來做什麼呀,是來看我和顧宇的婚禮的嗎,如果你能夠祝福我們,我和顧宇都會很開心的。”戚羨馨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只是心中還是對白菟有着深深地芥蒂。
“是啊,我從報紙上面看到了你們的新聞,就趕快過來恭喜你們了。你們也真是的,結婚都不給我發邀請函,好歹怎麼說我和顧宇都是朋友。”
白菟這麼說道,就好像多年老友交談一般愜意。
她有那麼好心,怕不是過來搶自己的顧宇的吧。
然而戚羨馨卻是完全不相信白菟的這一套說辭,豎起了全身的防備,她並不說話,渾身有些緊張的繃着。
心中不斷盤算着,如果白菟讓顧宇跟她走,顧宇會留下來的機率有多少。
白菟看着戚羨馨這一副緊張的模樣,心中有一些好笑,乾脆直接點明瞭來意。
“你不用擔心,我今天過來不是爲了來跟你搶走顧宇的。我是真心的祝福你們,顧宇是我朋友,我跟他沒有結果的,他現在能跟你結婚,我覺得他會幸福的。”
白菟笑着,努力接觸戚羨馨的疑惑。
“……”戚羨馨不說話,但是眼神已經從原來的懷疑變成了戒備,想來,白菟那一段話已經讓她的堅持有了些許的鬆動。
她說的是真的嗎,戚羨馨的內心之中做着權衡和比較,她說的話真的可以相信嗎。
戚羨馨其實是很想相信的,畢竟她以前也知道白菟其實根本就不喜歡顧宇,是顧宇一個人自己在那裡一廂情願。
但是她還是擔心,如果白菟突然改變了主意,因爲莫司寒敗落了轉而來看上了顧宇這麼怎麼辦。
所以,戚羨馨還是十分的猶豫。
看戚羨馨還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白菟繼續說道。
“我若是真的想要跟你搶走顧宇,在你們還沒有完婚的時候我便大可以跟你搶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嘉賓敬酒。”
戚羨馨聽了白菟的話,心中一轉,好像確實也是這麼一個道理,臉上的防備頓時間灰飛煙滅,換上了最友好的微笑。
只要不是來跟自己搶男人就好。
“這樣啊,我們會幸福的,謝謝你的祝福。”戚羨馨甜甜的說道。
敬了一杯酒,戚羨馨和顧宇兩人就藉故要跟其他人敬酒離開了。
婚禮很快就結束了,兩個人離開了會場,癱倒在了新婚的大牀上。
只是顧宇依然心心念念着他那的那個資金。
“戚羨馨,我跟你結婚了,我們的約定。”就算是疲憊,顧宇仍然不會忘記。
“你放心,在我們婚禮的過程之中,我就已經讓人把錢打到你的卡里面了。”戚羨馨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嗯。”聽到錢終於到位了,顧宇這才鬆懈了下來。
這一場借錢的風波總算是告一段落了,然而,旁邊已經拿到了週轉資金的沈淮南,對戰莫司寒的商場風波,這纔剛剛開始。
沈淮南拿到了自己錢,便開始四處集結人馬,讓人斷掉莫司寒的出路,甚至就算是危害到了自己的利益,他也在所不惜。
就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莫司寒的後路也被斷了好幾條,但是,沈淮南自己也是並不好過,疏通人脈,包括壟斷一些產品也是要耗費大量的資金的。
很快,顧宇從戚羨馨那邊拿的錢,就快要消耗的差不多了。
但是沈淮南並不打算停手,他現在對着莫司寒已經殺紅了眼,見到莫司寒好不容易失敗了,就想要趕緊落井下石讓他永無翻身之地。
錢不夠,他就拿自己的來湊,就這麼一段時間,他已經花出了好幾個億,有一種跟莫司寒不魚死網破就不罷休的態度。
要不是因爲莫家,母親就不會這麼年輕就離開了人世,他不用從小就遭受別人的白眼,他活在仇恨中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纔有了些許成就,又怎麼會輕易放手?
他要莫司寒死,他要莫氏滅亡!
“莫司寒,我要你眼睜睜的看着你所珍視的一切,一樣一樣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沈淮南捏碎了手中的杯子,眼眸猩紅。
在他看來打敗莫司寒還不夠,他還要讓莫司寒最愛的女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也要莫司寒嚐嚐生死離別的痛苦!
而彼時的莫氏,莫司寒正聽着肖徵彙報這沈淮南這麼的情況,他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他沉默了這麼久,是時候開始反擊了!
……
一個星期以後。
沈淮南半坐着半躺着依靠在沙發椅上面,表情看起來很是愜意。
他的手裡面拿着一份今天的報紙,報紙上面的頭條大大的播報了出來沈氏集團已經拿下了華南公司的商品線。
這也是最讓沈淮南身心舒暢的地方,這條商線原本應該是莫司寒的,但是因爲他現在公司岌岌可危,所以本身那個商品的總裁就已經對兩個人之間的合作有了一些動搖了。
而他在此時趁虛而入,給了那個總裁更大的金額,那個總裁就把項目交給他了。
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有一些虧損,但是在沈淮南看來,只要能夠打擊到莫司寒,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莫司寒啊莫司寒。”沈淮南喃喃自語道。
“我倒是要看看,現在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什麼能逆風翻盤的機會,若是沒有,呵呵。”
沈淮南笑了起來,雖然明面上在笑,但是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看上去感覺有一些陰森。
他的眼底有着瘋魔一般的笑意,就好像讓莫司寒落馬是他此生最開心的事情一樣。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似乎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笑聲,他大笑出來。
……
而在另一邊,莫司寒的辦公室之中,狀態就沒有那麼好了。
沈慕遠連環抨擊莫氏,莫氏集團的董事會那羣老狐狸早就已經坐不住了,他們一邊堂而皇之的問責莫司寒,一邊暗中售賣莫氏集團的股份。
爲了防止公司股份外流,莫司寒派出了肖徵暗中收購回公司股份,並且一筆一筆的將這些賬記在心上。
他莫司寒的眼睛裡向來是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他自不會輕易放過這些在公司‘危難’之際背叛公司的人。
莫司寒纔剛剛簽署完文件,正打算打一個電話給白菟,沒想到助理卻忽然破門而入,來到他面前,氣喘吁吁的着急道:
“總裁,我們之前那一條商線也被沈淮南那邊斷掉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莫司寒並沒有回答助理的話,手指自顧自地緩緩敲擊桌面,眼睛緩緩的看向窗外,也並沒有看助理。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樣。
沒想到沈淮南這一次打擊的會這麼的徹底,一點餘地都不留,雖然知道自己跟他已經積怨已久,但是這樣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擊他也是第一次看見。
許久之後,莫司寒才緩緩的開口問道:“還有其他的消息嗎?”
“沈淮南和華南商品線達成最新季度的合作,下個星期便要召開記者發佈會大肆的宣佈這個消息了。”助理剛剛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立即衝到了莫司寒的辦公室和他彙報這個消息。
要知道華南的商品線一直都是莫氏收益的來源,這生意忽然被沈淮南給搶去了,如何了得?
公司裡本來就人心惶惶,要是這個消息散步出去,恐怕……
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總裁?”助理見到莫司寒遲遲都沒有開口便忍不住的又喊了一聲。
“總裁,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啊,再這樣下去公司怕是都要倒了。”助理着急的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莫司寒淡漠道,他把椅子轉了過來,一隻手撐着桌面,一手操作這電腦,好像助理剛纔說的只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一般。
“總裁!”助理大叫出聲,似乎有一些不敢相信莫司寒的決定。
其實如果莫司寒想要反擊,拼儘自己的一切,也還是有可能奪回這條商線了。
這個商線算得上是他們最後的一個籌碼了,如果能夠拿下這個商線,說不定他們還真的可以保住一時,以後再慢慢恢復,可Boss現在卻是這個態度,難道他真的……
助理皺着眉看着雲淡風輕的莫司寒,心裡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堵着似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莫司寒到底在想一些什麼,明明現在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爲什麼還能夠這麼雲淡風輕,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這不像是之前雷厲風行的他。
助理懷着無比的疑惑,眼神複雜的看向莫司寒,他欲言又止,最終只得沉默的退出了辦公室。
現在發生的事情都在莫司寒的意料之中,待助理離開之後,他纔拿起手機撥通了肖徵的號碼,對於如何應對沈淮南,他早就有了自己的辦法。
……
在另外一頭的x國。
“千鶴哥,老大出事了。”
破譯的密文以這句話爲開頭。
看到這句話,方千鶴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加快了手上破解密碼的速度。
方千鶴是莫司寒在x國負責幫他打理軍火生意,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多年來,莫司寒都不以真實面目出現在各個軍火交易之中,都是由方千鶴出面,莫司寒明面上是帝都莫氏集團的繼承人,可他卻更是X國的軍火生意主宰者。
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包括方千鶴在內,也不超過三個人。
“老大現在在外面的公司已經岌岌可危,聽說是有一個叫做沈淮南的人一直在爲難老大,老大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都不準備反擊。
現在在外面的公司都已經要被擊垮了說是,我們若是失去了這一層保護,後果必定不堪設想,你趕緊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暗中幫助老大一下。”
方千鶴的眉頭隨着這封密文的看完漸漸鎖了起來,心中爲莫司寒生出了憤憤不平的怒火。
他以前就知道有沈淮南這一號人物,而且也知道老大跟他不合,但是沒有想到老大如今居然都已經被他欺負到了頭上,只是還沒有反擊。
在方千鶴的心中其實十分想要趕快衝出去爲老大報仇的,但是沒有辦法,他之前就有得到老大的命令,如果沒有他的允許,方千鶴是不可以隨便出面幫他的。
畢竟這會讓人想到莫司寒跟軍火有什麼關係,到時候要是鬧出了事情也不好解釋。
但是方千鶴實在無法就這麼放任不管,他站起身來,手負在背後,有些煩躁的在狹小黑暗的屋子裡面走來走去,昏暗的燈光只能看到他一部分的五官。
但是總是如此,也可以很輕易的看到他眼底的焦急。
“滴滴滴,滴滴滴……”正在此時,方千鶴的手機鈴聲響起了。
“我是方千鶴。”
“千鶴……”莫司寒的聲音從話筒的另外一邊穿了過來,纔開頭說了兩個字,方千鶴就急匆匆地開口了。
“老大,你現在怎麼樣了?”方千鶴還不等到莫司寒把話說完,就急匆匆地開口說道。
“……”莫司寒張了張口,剛要說話,方千鶴的問題就像是連珠炮一般一個一個接連不斷地打了出來。
“老大,我聽說你被那個叫沈淮南的打擊了,你那裡沒事吧,我要不要出去幫你?”
方千鶴迫切地說道。
他身子向前傾,雙腳的腳後跟微微的離地,似乎只要莫司寒一聲令下,他立刻就可以像是古代將士手下的兵馬一樣,爲莫司寒出生入死,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我沒事,只是現在,如果還是這麼被動的待下去,我這裡只怕是頂不住了。”
莫司寒在電話那頭皺着眉,不斷的思考者沈淮南的所作所爲。
現在局勢已經十分惡化了,若是在不採取行動,只怕沈淮南真的可以拉自己下馬,自己再是不反擊恐怕都是不行了。
莫司寒的眸中光芒一閃而過,面上的表情波瀾不驚,讓人完全看不清他心中的思緒。
“老大,那我過去幫你。”
方千鶴並不需要莫司寒多說一些什麼,就已經明白了沈淮南的意思,趕忙說道。
“嗯,那你過來吧,記住,不要被人發現了你的行蹤。”
莫司寒低聲說道,掛斷了電話。
外面突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慢慢的,小雨越下越大,變成了傾盆大雨。
天空似乎也被烏雲嚴嚴實實地遮住了一般,眼睛所到之處都是一片烏黑,讓人看不出這天空原本的顏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