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站直身子,白荼看着病牀上睡不安穩的母親,心中愧疚又心疼。
這段時間不在母親身邊,讓她如此牽腸掛肚,寢食難安,看着原本就因病虛弱的母親再一次自己心力憔悴,鬱結於心,白荼覺得自己真是不孝,想着想着,眼淚就已經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睡夢中的寧小夕像是感覺到了女兒此時的難過一樣,只見她眼角溼潤,悠悠轉醒。
“小荼,你回來了,一切都還順利吧。”睜開眼睛就看到女兒,寧小夕感到很安心。
正想叫醒母親呢,就看見她醒過來了。
這裡畢竟還是白雲岩的地盤,她剛剛拿出假文件雖然暫時忽悠過了醫院那羣傻子,但是她知道白雲岩肯定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到時候再等他趕過來,她們就走不了了。
“媽,你醒了,放心吧,出院手續我已經辦好了,正想着等您醒了我們就回家呢。”
“那就好,快扶我起來。”
寧小夕聞言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這一瞬間白荼只覺得世間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她一直都知道寧小夕是絕美的,和她另一個時空的老媽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老媽平日裡強勢彪悍慣了,喜怒哀樂都是驚天動地的,如今看到這張臉居然笑得這麼溫柔可人,小家碧玉,白荼險些看呆了。
好半天才回過神,她只覺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居然被老媽的盛世美顏震驚到了。
連忙扶着母親起牀,看着她幾近歡呼雀躍的模樣,她身形消瘦,儘管穿着病號服,但這仍然沒有將她的美麗折損半分,反而給人一種病態美,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她知道母親一直想回家,但是眼前的形式貌似不允許她這麼做,發現她們離開,白雲岩一定第一時間派人蹲守在寧小夕的家門口,守株待兔,只等她們自投羅網。
她該怎麼開口告訴母親,她們現在還回不去?
寧小夕的身體要是不允許她們回家的,剛剛回來的路上,她已經聯繫了另一家醫院,母親會去哪裡接受更好的治療。
“媽,這些你就別管了,你快去換衣服吧,你身上這病號服太不吉利了,我們穿自己的衣服回去。”白荼制止寧小夕整理牀鋪的手,轉身將她推進了洗手間,一邊推一邊說道。
“好好好,我換就是了。”寧小夕笑笑。
白荼將母親推進了洗手間,自己轉身回到病房裡,動作迅速地把房間裡的一切迴歸原樣,就像寧小夕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一樣。
很快,寧小夕便換好自己的衣服,把病號服也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到牀上。
也算是一種告別吧,這個地方,她永遠也不要來了!
白荼一隻手提着寧小夕換洗的衣服,另一隻手挽着母親,母女倆精神頭前所未有的好。
兩人剛準備離開,花昕昕正好打完電話進來,看到整裝待發的母女倆,紅光滿面,“都收拾好了吧,那我們走吧,我叫了車,醫院裡人太多進不來,司機在醫院門口等我們。”
花昕昕沒有明說,那個司機是她的師哥,剛剛她在外面打電話打了這麼久,就是在求她師哥過來幫她把白荼母女護送到安全的地方。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教訓,花昕昕這一次不得不防備一些,誰知道白荼那個渣爹會不會又做出什麼事情來。
當然了,沒事最好,但若是有事,到時候再找幫手恐怕就來不及了。
白荼深深地看了花昕昕一眼,感激,感動,感恩,慶幸,她知道此刻再華麗的語言也無法表達出自己對她的感情,所有的情緒最後都化作更加深厚的友誼,烙印在彼此的心上,“走吧。”
寧小夕也是一陣感動,她沒有白荼那麼擅長隱藏情緒,眼淚直接奪眶而出,“昕昕,小荼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福氣,這些日子真是多虧你了。”
“哎~寧姨跟我還客氣什麼,白荼是我的朋友,她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對我伸出援手,那一份感動我會記一輩子,現在她遇到困難,我自然要盡我所能地幫助她,您是小荼的母親,也就是我的母親。”
花昕昕仗義執言,她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當初白荼在學校對她伸出援手,所以這兩年她一直幫忙照顧生病的寧小夕。
“嗯嗯,乖孩子!以後要常來家裡吃飯,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寧小夕淚中帶笑,輕撫着花昕昕的小肥臉,像是在告別似的。
一直在一旁沒有出聲的白荼默默地拭了拭眼角,然後打趣道,“哎呀你們倆這是幹嘛啊,怎麼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離開這個倒黴的地方,我們以後有的是大把的時間待在一起。”
聞言,寧小夕和花昕昕皆是一笑,“呵呵,小荼說的是。”
“我們快走吧,在這裡待久了我怕又生事端。”白荼催着母親和花昕昕,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希望是錯覺吧。
三人很快便來到了指定的地點,花昕昕一眼便看到了人羣中的“司機”,她朝他揮手,隨即領着白荼母女一起過去。
“兩位好,我是護送你們離開的司機,我叫陳漾,碧波盪漾的漾。”
遠遠的就看到白荼和寧小夕這對容貌和氣質如此出衆的母女倆,陳漾首先是一愣,然後便禮貌地介紹自己。
白荼看着眼前強壯得像一頭牛一樣的男子,不由微微一愣,隨即微微一笑道,“麻煩這位大哥了。”
“辛苦你了。”寧小夕微微欠身,出身豪門,她的氣質和儀態是無可非議的。
“哎呀走吧走吧,早點回家早點吃飯。”花昕昕討好地看了看自己的師兄,率先拉開面包車的後座跳到車上。
白荼母女和陳漾皆是微微一笑,三人跟着上車,點火發車,很快車子便平穩的行駛在路上。
花昕昕身子身子有些胖,一個人就佔了一半的位置,但卻把前排留出來,自己坐在了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