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峰急走兩步, 迎了上去,摸摸藍妮的頭:
“怎麼了?”
藍妮嚇的往旁邊一躲,握起拳頭準備自衛, 待看清楚是祥峰, 才鬆了口氣, 迷迷糊糊地說:“你去哪兒了?”
“去看不許哭不要吵。”
“哦, 我以爲你去哪兒了?”
祥峰一樂,
“這麼快就查我崗了?”藍妮羞得紅了臉,握緊的小拳頭剛好全都砸在祥峰身上。
“你壞死了,你不在身邊, 人家害怕嘛!”
“我壞死了,我壞死了。”祥峰說着話已經把藍妮攬在胸前, 帶着朝家裡走。藍妮望着頭頂溫暖的月光, 暗暗想, 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了,如今竟然就這樣不經意的得到了, 老天還真是善待她了。
隔了幾日,綁架的情節在藍妮的心頭已經漸漸淡去,可是這件事對公司裡面的同事來說,卻是個剛剛出現的爆炸性新聞,同事們都在說長道短的議論着, 不過藍妮聽到的都只是些隻言片語, 因爲每當她出現的時候, 大家就會戛然而止, 或者轉了話題。
“這事跟小藍脫不了干係。啊, 你要複印啊?”
“聽說Justin有點精神分裂,可以取保候審了, 哎,談個戀愛,受這麼大的刺激。”
“和經理睡過?啊哈哈,小藍,你來打水啊?”
藍妮覺得莫名其妙的抑鬱非常,真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江雨珊的謠言通過綁架事件已經在公司傳開了,只可惜這些以訛傳訛、捕風捉影的謊言倒是傳得有模有樣,而真相卻沒有人願意探究,或者也可能沒有人願意相信。
現在這種情況去找誰說呢?找上級?經理那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已經暗地裡擺過自己一道了。跟同事解釋?人家只會說你此地無銀三百兩。
“謠言止於智者。”鄭思楠打電話來如是說。
“你是旁觀者清,不能瞭解我的痛苦。被人指指點點,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是我做了,我隨便別人怎麼說,問題是我沒做,爲什麼我要蒙受這個不白之冤?”
“你想息事寧人還是想出氣?”
“出氣。”藍妮脫口而出,隨後想了想,又說:“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我其實不喜歡惹事。”
“那不就得了,忍一忍,過陣子,大家就會把這事淡忘啦,你行的端,做的正,不理會他們就是。”
“哎呀,死女人,道理我都懂,不就是跟你嘮叨嘮叨解解悶氣嘛!”
“我就是你的垃圾桶,以後找你家祥峰訴苦去,把好的一面都留給自己家人,垃圾都倒給朋友,你也算重色輕友的典型了。”
“男人哪比得上閨蜜啊,俗語說得好,閨蜜如手足,男人如衣服。”說完自己先咯咯的笑了。
“少給我甜言蜜語了。”
兩個人又約定了一起試禮服的時間,才掛掉電話,藍妮擡起頭看鐘,已經快十二點了。不記得多少個難眠的夜裡,多少次碰到難題的時候,都是在思楠的電話陪伴中渡過的,這個閨蜜又豈止是手足?
立秋已過,雖說天氣還是盛夏般炎熱,可畢竟已經是夏天的尾巴,冷空氣說來就來,不定哪天就要穿上厚厚的外套了。
“思楠,婚禮的事得快點了,否則過陣子天氣冷了,穿婚紗會凍壞的。”
“思楠,思楠,你有沒有聽我講話。”
思楠抱着個肩膀走路,眼睛望着腳尖,一副神遊太虛的樣子。
“你們定日子了沒有?”藍妮只得推了她一把。
“還沒有定。還沒有去見家長呢!”
“還見什麼見,你們從小長大,不知道見了多少回了,跟家裡知會一聲兒就行了。”
“嗯嗯。”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沒有,沒有。”
兩個人在淮海路上兜轉,去了好幾家婚紗店,婚紗試了又試,藍妮早早地選定了一套鵝黃的套裙作爲禮服,思楠還是沒有相中一套婚紗,藍妮左想右想,終於看出了一點端倪。試婚紗這樣的日子,新郎官不在身邊,思楠心裡總歸有着不少的失落!
“楚浩,去哪兒了?”
“他說加班!”思楠嘆了口氣,拿起一套紫色的問。“這個怎麼樣?”
“穿什麼紫婚紗啊,穿白的。”
щщщ ▪Tтkā n ▪¢O
“不想試了,去吃東西吧。“思楠突地就泄了氣,什麼也不想買了。婚紗是穿給誰看的呢?結婚的事情楚浩也一直不上心思,不主動張羅,也不制訂計劃,這婚禮難道是她鄭思楠一個人的婚禮嗎?
藍妮也看出思楠的不快,拉着她進了附近一個高檔的西餐廳。這家餐廳裝修的富麗堂皇,金色的吊頂,上面繪製古希臘風格的圖案,窗子兩旁豎立着小型雕像,門口一叢修竹,還有水車嘩嘩作響。
“算啦,一看就很貴的!”思楠想退出去。
“姐姐我就要奢侈一次,別攔我。”藍妮拉着她進去。
裡面一水的真皮座椅,桌子上擺着六角燭臺。欄杆上面還有古希臘風格的金色小人,侍者有中國人還有外國人,穿着整齊的制服,露出禮貌的微笑,不進來是不行了,門口那個一口白牙的中東小夥已經彎下腰說:
“歡迎光臨。”
“咳咳,藍妮你確定你帶錢包了吧?”思楠小聲說。
“嘿嘿,沒有。”思楠瞪了她一眼。
藍妮搶先走進去,想找個靠窗的位子,卻一眼看見楚浩。楚浩和憂憂坐在一起,面朝着門口,他們對面是一對兒中年夫婦,只能看見背影,但是從體態上看,是中年人。貌似楚浩和憂憂還牽着手。藍妮下意識的迴轉身,
“我們換一家吧,換一家。”
“怎麼了?”思楠不解地看着藍妮。
“沒什麼,哦,啊,沒帶錢,真沒帶錢。”藍妮支支吾吾。
思楠已經到了門口,看着藍妮如此反常的神態,頓時起了疑心,一大步邁進去,順着藍妮擋住的方向,看過去。
那不是楚浩是誰?他正拉着優優的手。依稀能夠聽到他說:
“伯父伯母,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優優的。”
思楠覺得眼前模糊,天旋地轉。她呆呆地向前走了兩步,靠着窗子坐了下來。